吳府出事了。
大清早的,吳家老太太就坐在大門口的階梯上哭。
“天殺的啊!盜了我的金佛,還將我罵,父女倆狼心狗肺啊!”
“我不活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列祖列宗啊,把我老婆子也帶下去吧,何苦讓我在這上面受這樣的折辱!”
“嗚嗚嗚嗚嗚嗚……………”
吳府的大門前早就圍滿了人。
聽老太太這一番哭訴,便立刻有好事的問了:“老太太,你說的是誰啊?”
“誰偷了你的金佛還折辱你?”
“老太太快說說,我們幫你評評理。”
老太太卻只顧拍著腿大哭,不再說話了。
看熱鬧的人好奇心被吊起來,急的抓耳撓腮,議論紛紛。
“這是在罵吳良縛吧?”
“不一定啊,老太太還有兩個兒子呢,雖說早前因為分家鬧的撕破臉,不來往了,但老太太到底還是他們的親娘,就算住在老大家,也是要過來看看的吧。”
“你可別胡咧咧,叫吳家老二那個潑皮聽見你說他偷東西,是要上你家大門口罵你十八輩祖宗的。”
“這事你還真就冤枉人家吳老二和吳老三了。
人家都不在吳府,怎么盜老太太的金佛?這明明是吳良縛干的,我親眼看他抱著金佛去的當鋪。”
“嘿喲,快說說咋回事。”
“這事你們不知道嗎?老太太早前就已經鬧過一回了。
吳良縛又請他那些狐朋狗友吃酒,欠下許多銀子,人老板就讓伙計上門取啊,結果王娘子不給他結賬了。
這吳良縛急了,回家就盜了老娘的金佛當了十多萬銀票呢,你們要是不信,去那金滿盆問問,現在老太太的金佛還擺在里頭呢。”
“這事我也知道,后來才精彩呢,把人老太太急的親自去了高盛酒樓找人,一拉開門,哎呦呵,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脫的光溜溜的,那吳良縛也光著個大腚睡的昏天黑地,干了什么不用我說,大家伙兒肯定也都知道,除了這個,更絕的是這群牲口竟然在里面拉屎,搞的臭不可聞,連累人家高盛酒樓都沒人去了。”
“嗬,這吳良縛可真不是個東西啊,在外面混,在府里竟也混成這樣,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不好好侍奉老娘也便罷了,偷老娘的東西不算,還把辱罵老娘,這等畜生真是枉為人!”
“這老小子往后莫要出門才好,不然叫我瞧見,少不得要給他兩拳。”
“老太太不是說父女倆嗎,除了吳良縛,還有他女兒!”
“應當不是吧,吳良縛那女兒不是都已經嫁出去了嗎,怎么突然回來辱罵老太太起來?”
“就是她!吳念容!我昨個兒親眼看見她回來,想來是吳良縛把她叫回來的。”
“真是反了天了,老子是個混的,做女兒的竟也跟著有樣學樣!”
“可不是有樣學樣嗎,王娘子做生意忙,吳念容能經常看到的人就是吳良縛,可不是要跟著他學壞了嘛。”
“真是造孽啊,究根結底還是吳良縛這個狗日的不對。”
眾人群情激奮。
這也是難免的。
畢竟自古以來,孝敬親長就是大家心中的準則,孝順的會被夸贊,不孝順的輕則被人橫眉冷對,重則拳腳相對,關入牢獄之中。
老太太這一哭訴,再加上吳良縛做過的事已經板上釘釘,眾人自然憤怒。
老太太卻有點慌。
她只想幫兒媳婦把嫁妝拿回來,可不想讓兒子受千夫所指啊。
忙又哭道:“良縛是拿了我的金佛,罵我卻是念容那丫頭,你們可別罵錯了人。”
眾人卻是不買賬,紛紛勸道:“老太太,你別糊涂,如果沒有吳良縛的指使,吳念容一個小輩,敢罵你嗎?”
“是啊,吳念容是可惡,但歸根究底還得是她這爹不正。”
眾人正說著。
王月影帶著人匆匆走出來,去拉老太太:“老太太,你這是做什么,快快起來,有什么話,咱們回去說。”
老太太見她出來,也只能將吳良縛的事情暫時擱置,激動起來:“我做什么?你要問問你那好女兒做了什么!
一個毛丫頭,竟然咒我早死!
你今天不教訓教訓她,給我出氣,那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里!”
王月影一臉的為難,忽然跪下道:“老太太,這丫頭是不懂事,我替她給您磕頭了,您念她年紀小,就不要跟她一般計較了吧!”
這下,不等老太太說話。
圍觀的人就先忍不住了。
“王娘子,你這說的什么話,你家那丫頭都已經嫁作人婦,這年紀還小,那七老八十的才算大嗎?”
“不是我說你王娘子,能做出辱罵祖母這種事,你家那丫頭的根早就歪了。”
“是啊,你經常忙生意,想來很少教導她,讓她跟著你家那口子都學壞了,這學壞了的人,你不加處置,還要包庇,你把老太太放在哪里?說嚴重點,你這不也是不孝嗎!”
老太太似乎因為有眾人撐腰,底氣更足了,叫嚷起來:“你說,你到底是要教訓你那女兒,還是要我這老婆子在這一頭撞死!”
王月影左右為難,臉色白的像紙,最后被逼無奈道:“我定會教訓她的,老太太您消消氣。”
老太太卻不依不饒:“你要怎么教訓?”
王月影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她,她現在到底已經嫁作人婦……”
老太太道:“嫁作人婦又如何,這不孝不悌的畜生,得我吳家百萬嫁妝,當真是天理難容,王月影,我要讓你把嫁妝給我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