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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驚膽戰的待在謝琉璃身邊。
以為自己會被折磨。
怕的想發瘋。
三日過后,他才放松了一些。
這三日,謝琉璃并沒有折磨他,只是讓他去看他的身后事。
他看著自己的尸身被安葬。
看著他八歲的兒子在謝周生的輔佐下登上皇位。
看著謝周生大權獨攬,成為真真正正的權臣,沒有人可以壓的住他。
他將陳錦處死,換成自己的人。
而朝堂上若有膽敢質疑者,輕者貶官罷黜,重則抄斬。
前朝后宮,全都被他掌控在手中。
高臺上。
謝琉璃看向皇帝的游魂:“你現在就已經很難受了嗎?”
皇帝原本正在憤恨的瞪著謝周生和皇后,聞言立刻將這憤恨放大。
他知道謝琉璃恨他,想看他過的不好。
那他就放大給她看。
只要她能放過他!
“我怎么能不難受!那是我的江山!是我辜負你,辜負謝家才得來的江山!謝運生這個畜生!枉我親手提拔他,給他潑天的富貴與權勢,他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跟那毒婦聯起手來害我!我真恨不得抽他們的筋,扒他們的皮,生啖其肉,我怎么能不難受,我怎么能不難受!”
皇帝齜牙咧嘴,怒火沖天的叫嚷,狀似瘋癲。
甚至還當真飄到謝周生和皇后身上又掐又打。
謝琉璃靜靜看著,突然道:“你好像一條狗,一條為了活命,搖尾乞憐的狗啊。”
張牙舞爪的皇帝驀地僵住,九五之尊當久了,被當面說是狗,他有些受不住,面皮都扭曲了下。
謝琉璃并沒有繼續給他難堪,將目光移開,望向高臺下的亭臺樓閣:“這江山可不是你那首輔的,它真正的主人就快到了,到時你就顧不得搖尾乞憐了。”
謝琉璃沒有繼續說難聽的話。
皇帝稍稍松了口氣,又聽她說起江山的真正的主人,心中不禁再次愁悶痛恨起來。
這話中之意,他的江山恐怕要被人奪了!
他現在有些后悔廢太子,殺晉王了。
皇子中就屬這兩個資質最好。
如果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在,皇位就還是姓君!
他也永遠是那個圣祖爺。
可是現在……………………………………………………………………………………………………………………………………………………………………………………
晚了,一切都晚了。
謝周生與皇后并不知道皇帝的游魂就在身邊,他們正在談事情。
皇后道:“謝大人,如今七皇子已經登上皇位,您也已經大權在握,還請您信守當時的諾言,放我兒出來。”
謝周生道:“太后娘娘是否因先帝過世,悲傷過度出現了妄念,臣什么時候承諾過娘娘會放廢太子出來?”
皇后臉色頓時變了:“你!那夜我同你說的交易,你若不答應,為什么要支走陳錦?太醫院的太醫為什么也三緘其口?謝大人,皇帝的死,也脫不了干系!”
謝周生神色如常:“脫不脫的了干系,太后娘娘又能拿臣如何呢?”
他笑看皇后扭曲的臉色:“娘娘不知道吧,臣有個妹妹,她像那天上的月神一般,臣連見她一面都不能,那廢太子,你的兒子,卻總是能到她身邊與她相會。
臣每一次看見他都恨不能將他抽筋拆骨。
他被廢,也是出自臣之手。
娘娘你說,我,會讓他出來嗎?”
皇后臉上的血色仿佛被瞬間抽離,白的像紙。
她死死盯著面前這個昳麗的青年。
原來,害卿塵的人竟是他!
而她竟然替仇人做了嫁衣!
“太后娘娘最好安分一些,不要讓我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然待我騰出手,你們母子是活不了的。”
謝周生面帶笑容的說完,沒再看皇后一眼,從容離開。
他的心情很好。
出奇的好。
大權獨攬他做到了。
他的琉璃也終于要回到他身邊了。
謝周生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去了護國寺。
侍衛們將后山圍的密不透風,但只有謝周生一人走進去。
或許是近鄉情怯。
謝周生走的很慢。
他籌謀了這么久,等了這么久。
終于要見到她了。
他心中自是高興,卻也是無比忐忑。
待會兒見到琉璃,她若是厭惡他,他該怎么做才能哄她不再厭惡。
她若是不肯跟他走,亦或者還是不肯見他,他該怎么辦?
他真的不想讓她不高興的。
謝周生到底還是走到了通天塔前。
他望著眼前緊閉的門。
風聲呼嘯,吹起他的袍服。
“琉璃………………”他輕聲喚她,“皇帝已經死了,你出來好不好?”
無人回應。
只有嗚咽的風聲。
謝周生忙道:“琉璃若是還想做國師,我可以讓你繼續做,天照山的宮觀我也會著人修建的更漂亮一些送給你。”
依舊無人回應。
謝周生伸手撐在塔上:“你不出來,是不是還在恨著李氏?沒關系,她現在就在外面,你想怎么處置她都可以,我都聽你的,琉璃,你出來讓我看看你好嗎?”
“呼——”
回應他的還是那呼嘯的風聲。
謝周生撐在塔上的手逐漸攥成拳:“好,你不出來,那我進去見你,你不要怕,也不要惱,我只是想見到你而已。”
他轉過身走出去,吩咐侍衛:“把塔打開,我要見里面的人。”
侍衛們立刻應聲。
找來一條巨大的木樁,由十幾人合力抬起,沖撞緊閉著的塔門。
這是打仗之時攻破城門的用法。
那塔門看著結實,沒撞幾下竟打開了。
謝周生立刻喊停,揮開擋在前面的人,快步走進去。
里面很是闊大。
光亮只能從門口透進來幾尺。
再往前便是一片幽暗。
而幽暗的正中央有光束垂下。
但光束之中卻空無一人。
謝周生閉了閉眼睛,讓自己適應這幽暗之后,看向周圍。
空空蕩蕩。
除了他,什么也沒有。
謝周生僵直站在那里。
“琉璃!”
他忽然暴怒,喊她的名字,“你為什么就是不肯見我!你恨我嗎!那你出來殺了我,你出來啊!”
“你不出來?你身邊的那些人你也不管了嗎!”
“你能藏的了他們一時,能藏的了一世嗎!”
“他們是人,他們總歸是要在人世間生活的,我早晚有一日會抓到他們!”
“你偏要等到那時,等到我用他們的性命逼迫你現身嗎!”
謝周生聲音嘶啞。
說出的話是充滿威脅的,可是語氣卻是無比的絕望。
塔內無邊的孤寂,與他在書房對著她的畫像時別無二致。
謝周生萎頓在地。
為什么。
為什么他都已經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利,還是無法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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