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嬌妻

074臘八到了

胡香玉堅持到了臘八那天,心也越來越沉,年貨倒也罷了,反正現在離過年還有二十來天,眼下著急的是臘八該咋過,她做麥仁飯的材料還沒著落呢!

胡香玉和她姑不是當地人,而是鄰省H省人,那兒的風俗與當地不一樣,臘八這天是不熬臘八粥的,而是煮麥仁飯。

拿新碾的麥仁與牛羊肉攙在一起,再加上青鹽、姜皮、花椒、草果、苗香等佐料,用小火燜一晚上,待第二天早上掀開鍋蓋,鍋里的麥和肉便成了乳糜狀,撲鼻的香,入口即化。

當然現在家家戶戶都過得困難,在煮麥仁飯上自然是沒有那么講究了,但即算日子過得再窮困,麥仁飯還是要煮的。

朱家人雖然是當地人,可因為胡大娘在朱家的強勢,是以,這些年朱家的臘八節都是吃的麥仁飯,臘八粥已經幾十年沒做過了。

往年朱家的麥仁飯胡大娘都是胡亂對付過去的,自從胡香玉來投奔朱家后,年年臘八朱家人都能吃上香噴噴用料足的麥仁飯,久而久之,朱家的臘八麥仁飯就讓胡香玉包圓了。

胡香玉一則是想炫耀自己的本事,二則也是想給她們娘倆找個靠山,盡管朱家這個靠山有點歪,可也比沒有的好,于是,臘八煮一頓像樣的麥仁飯便成了默認的規矩。

馬喜喜早前在炕上被胡香玉伺候得舒服時,便答應了會替她弄肉和麥仁過來,保管讓她們娘倆吃上噴香的麥仁飯。

可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馬喜喜這個熊球貨卻連個影兒都不露面了,麥仁和肉更是連絲味兒都沒聞見。

胡香玉是再也呆不住了,這天臘八農場休息,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臘八節,可她卻沒法開工,想到昨天她姑特意跑過來囑咐她飯里多擱點肉,胡香玉咬了咬牙,從墻上取下了紅頭巾仔細纏好,拿出面巴掌大的鏡子照了照,抿了抿有些亂的頭發,這才覺得滿意了。

“小草你在家呆著,哪都不許去,知道了沒?”

胡香玉沖炕上的女兒囑咐,語氣不同于平時的溫柔,有些重,上回胡小草帶著傷哭回來,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氣得當時就把女兒揍了頓,心里也有了不妙的預感。

果然,馬喜喜自那以后就再沒登過她家的門,要不是胡小草是她親閨女,她是掐死這死丫頭的心都有了。

胡小草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有著隱隱的紅痕,人悶悶地,低頭嗯了聲。

沈家這頭也十分熱鬧,幾人湊在一起淘米的淘米,揀豆子的揀豆子,個個手頭上都有活在干,有說有笑的。

沈嬌卻沒啥事了,大人們都不讓她干活,她在一旁看著也無聊,便戴好帽子說要出去找馬杏花玩,沈家興也沒當回事,囑咐了幾句就放她走了。

沈嬌徑直朝著農場的馬廄走去,這幾天天氣十分好,地上的雪都已經化了,地面曬得松松的,踩著十分軟,馬廄在農場的最北面,離居民區有點遠,那頭是農場的牲口區,養著牛、馬、羊、豬等牲口,平時也沒人肯上這來,嫌這里味重。

馬喜喜的那三匹瘦馬也被關在這兒,沈嬌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三匹馬,三匹馬見著了她都噴著響鼻,甩著尾巴,眼里透著親昵。

“噓!”

沈嬌中指豎在嘴唇上,示意馬兒別出聲,要是驚動了管理員可就糟了。

飼養場的管理員只管養牛羊和豬,馬卻是不管的,由馬的主人照料著,像馬喜喜負責的便是他那三匹馬,馬的飼料也是分到他手上的。

沈嬌一直都懷疑馬喜喜克扣了這三匹馬的口糧,沒準胡小草娘倆吃的糧食都是這三匹可憐的馬兒嘴里摳出來的,要不然這三匹馬哪能這么瘦?

要知道農場對牛馬這些牲口可比對人好,每個月的口糧只會多給不會少給,若是遇上了農忙,還能發雞蛋給牛馬補身子,絕不會虧著它們的。

馬廄里靜悄悄的,看來馬喜喜不在,應該是上馬家過節去了,而旁邊的羊圈那頭管理員也不在,圈里的草料倒是足足的,想來這管理員也回家過節了。

沈嬌放下了心,從背上的小包里取出了三根胡蘿卜,塞給三匹馬兒吃,這段時間她一有空就會悄悄過來給馬兒喂胡蘿卜吃,還有嫩草雞蛋等,三匹馬兒雖然還是有些瘦,可皮毛卻油亮了許多,為這馬隊長還專門表揚了馬喜喜。

馬喜喜這個不要臉的貨也坦坦蕩蕩地受下了,可回頭對馬兒該扣的還是扣,該罵的也還是罵,沈嬌可恨死他了!

“好吃不?好吃就多吃點,那個該死的馬喜喜又打你了吧?下回那家伙再打你,你們就摞蹶子,摔他個狗啃泥,知道不?”沈嬌心疼地摸著棗紅馬背上的傷痕,拿出藥膏給它抹上。

這匹棗紅馬因為體格最弱,平時可沒少挨馬喜喜的打,沈嬌也最心疼它。

棗紅馬親昵地伸出舌頭舔沈嬌的手,溫熱的舌頭舔得她癢癢的,嘻嘻地笑個不停,與馬親熱夠了,沈嬌再拿出了雞蛋,一顆一顆地打給馬兒吃,一匹馬兒吃三顆雞蛋,棗紅馬她特意多加了顆,把三匹馬兒喂得飽飽的。

“我要回去啦,下回我再帶把刷子來給你們刷身子,可舒服了!”

沈嬌伸手摸了摸三匹馬,正準備要回去,三匹馬的耳朵豎了豎,伸出腦袋碰了碰沈嬌,似是在阻止她回去。

“我真的要回去啦,要不爺爺會擔心的。”

沈嬌以為馬兒舍不得她,便好聲好氣同馬兒講道理,只是三匹馬兒還是不讓她走,把她圈在中間,包得嚴嚴實實的。

沈嬌哭笑不得,正要推開馬兒擠出去時,卻聽見外頭傳來了動靜。

“孫毛蛋你干啥子哩?”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

沈嬌皺了皺眉,孫毛蛋這名字聽起來也很熟呢,她是在哪聽過呢?

一個男人流里流氣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找馬喜喜吧?他可不在這達兒,早讓他妹子叫去家里過節喝粥去哩!”

胡香玉心里暗恨,難怪她上馬喜喜住處沒找著人,跑到這馬廄來也照樣沒找著,還碰上了孫毛蛋這個二球貨。

馬杏花這個小賤人,次次壞她的好事,哪天定要想辦法好好收拾這小賤人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