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種田記

第三十四章 興奮

第二天,喬佳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記得喬父喊自己起床,其余的都忘了。

等她醒的時候,發現天色大亮,他們已經到公社邊上的街道了,前方不遠處正好是林國平的家。

別以為公社像縣城那樣,有廠子什么的,實際上淘溪公社也就是這邊的幾個村子集合起來重新劃分成街道,大家依然是要下地干活的。

林國平提著馬桶從溪邊回來,見到喬父幾個很是高興,招呼他們進屋喝水。

喬父與他有一段時間未見,需要交換信息,便給了喬宏良和藍向斌兩分錢,讓他們去供銷社買糖果。

喬佳月揉揉眼睛,繼續趴在喬父背上瞇著,被放在小床上的時候,她就翻了個身,有些好奇他們聊的內容。

“你媳婦孩子都出去了?”喬父的視線掃了其他屋子一眼,沒發現什么動靜。

“去摘野菜了。”林國平洗了一把手,給喬父舀了一碗水。

“你這次不是單純來看我的吧。”林國平的眼睛里精光一閃而過。

那速生野菜是他安排種下去的,結果出乎他意外,對這種子的來源有些好奇。

不過林國平并不傻,不該問的話不會問,然而最近公社那邊盯他盯得有點緊,他朝喬父比了個手勢。

“準備帶兩個孩子去縣城看大夫,所以來找你借點錢。”喬父微微皺眉,說著話的同時右手向前,那是一張小紙條,夾在指縫之間。

好在他多做了一手準備,最近公社是又要開始嚴查了嗎?

一看那紙條上的內容,林國平瞳孔一縮,隨即嘆了口氣,“去縣城看病哪是那么容易的,要不在公社的醫療室看看?”

喬父手縮了回來,拿起碗喝了口水,那紙條落入水中馬上泡爛,他面不改色地把水喝光了。

林國平比了許多好些個手勢,這是他們自創的無聲的交流方式。

“總要去試試,公社的醫療室太簡陋了,檢查不出什么。”喬父放下碗,手也不停地比劃著。

無聲地聊了一會,總算把內容給表達得差不多了。

“看看你閨女去,別是掉下床了。”林國平說著,腳卻往地上蹬了下。

喬父會意,隨即小跑進屋,林國平跟在后頭,在窗戶那邊拉開一條縫,偷偷往外觀察。

喬佳月睜開眼,看著喬父和林國平不停比劃著,前世她也是有見過的,所以這是手語?

喬父瞅到喬佳月睜眼,他笑了下,“月兒,你醒了。”

他把喬佳月的挎包打開,把種子拿了出來,量并不多。

而林國平在墊床腳的板磚處掏了掏,拿出來兩塊錢,“正瑜,我也只有這點,希望能幫上忙。”

喬父接錢的同時,他也把種子遞了過去,壓低了聲音,“想辦法自留一棵,你不會失望的。“

林國平絲毫不懷疑喬父的話,他拍了拍喬父的肩膀,“我去公社給你們借輛自行車,光走路的話,你們今天就別想回去了。”

林國平說著,人就往外走,喬父伸手摸摸喬佳月的額頭,沒有發熱的跡象,“月兒,可有哪里不舒服?”

“阿爸,我做噩夢了。”喬佳月抿著嘴,難過地說道。

她昨晚確實做噩夢了,看起來精神頭就不咋好,然而看在別人的眼里,也不會懷疑喬父去縣城的目的。

但這個噩夢也讓喬佳月知道,她可以把自己的猜測通過做夢的形式說出來。

“不怕不怕,夢里都是相反的。”喬父說著,在喬佳月的腦袋旁邊輕輕拍了三下。

“我夢到好大的風,好大的雨,四姑姑的家被埋了。”喬佳月難過地說,她想起夢中山體滑坡的慘景,就覺得心臟發緊。

聽女兒這么一說喬父的眼皮子不由一跳,莫名的有些不安。

“別怕,不會有事的。”喬父把喬佳月抱起來,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她說的夢,他還是悄悄記著了。

女兒有了這么特別的經歷,那么她的夢會不會就是個預示呢?

林國平和喬父差不多是前后腳回來的,然而兩人的性格不同,環境不同,這混的自然不一樣。

這不一回兒,林國平就推著一輛六成新的鳳凰牌自行過來了。

他停好自行車,拍了拍皮墊子,笑著說:“這車子結實,帶你們四個還是很輕松的。”

喬父上前道謝,那邊喬宏良和藍向斌也回來了,那兩分錢他們都沒花。

林國平看著喬父帶著三個孩子走遠,他轉過身,捏了捏衣服里的種子,朝自家屋后看了一眼,冷笑兩聲。

喬佳月坐在自行車前頭的橫杠上,被喬父的手臂護在中間。

從公社前往縣城的路還是泥土路,不少地方坑坑洼洼的,實在是顛得人難受。

而坐在后座的喬宏良和藍向斌卻有些興奮,睜著眼不停地打量著周邊的環境。

一路過去,路邊都是大塊大塊平整的田地,許多人在地里忙活著,更有許多孩子在河溝里挖沙螺淘小魚,熱鬧得緊。

喬佳月的眼底有些興奮,她打開了系統地圖懸浮于自己的前方,一片片小小的區域被不停地點亮。

興奮之下,她忘記了車上的顛簸,經過一處地方就灑下一片云咒。

是的,因為這個隨機詛咒后會頭頂一片云,所以喬佳月把它稱為云咒。

看增加的星點,喬佳月忍不住咋舌,這山下的人就是多,星點漲得可真快!

等到了縣城外的岔路口,已經過了飯點,喬佳月從自行車上下來,撲通一下就跌坐在地上了,麻掉的下半身好似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也是恰巧,她剛點亮縣城的地圖,下了云咒,精力點就見底了。

喬宏良忙跳下去給喬佳月揉腿,低聲說:“月兒,不疼了,一會就好了。”

“謝謝三哥。”她意外喬宏良這么照顧自己,藍向斌也跳下車,朝自己笑了下,也開始活動手腳。

喬佳月覺得有些困,她揉揉眼睛,抬頭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幾個人,他們手臂都戴著紅袖章,但頭上的云黑漆漆的。

“你們哪個大隊的,介紹信呢?”為首的人伸出手,眼睛卻一直盯著自行車瞧。

其余幾個人以扇形將喬父幾人給圍在了中間。

“我們是高山大隊的,我帶幾個孩子來縣城看病。”喬父人沒從自行上下來,從口袋里掏出那張證明。

紙上面不只寫了喬父在大隊里的身份,還有進城的具體事件,高山大隊的紅印章非常顯眼。

那人隨手瞄了眼,就還給了喬父,自行車上除了三個孩子,沒有多余的東西,除了小姑娘背著的布袋子,看著癟癟的,投機倒把的可能不大。

“進城后往西邊走,醫院在那邊,可別亂跑。”

喬父點頭道謝,“我還頭疼怎么去醫院呢,多謝啊!”他把證明收好,彎腰就把喬佳月從地上撈了起來。

他見面前的幾人沒有讓開的意思,就調轉了下車頭,迅速地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