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頓時亂作了一團。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fqXs.尤其是昭王妃身邊坐著的四個郡主——已經出嫁的慶陽郡主、同慶郡主、文同郡主和未出嫁的同安郡主周瑩芝四個人——一起過去扶住了昭王妃,慌張地叫道:“母親!”
在場的貴婦還都是覺得脊背一陣涼。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兆陽郡主將福安郡主推下湖。
昭王是皇上倚重的皇子,昭王家事就是皇家家事。在場的貴婦貴女們本是來觀禮的,結果卻撞上了一樁皇家家事,豈不可怕?
是以,就有些膽子小的貴婦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先行離開,卻又不敢亂動。一時間,人人都是六神無主的,竟然也沒有人去管昏倒在地上的裴側妃。
柳默慎心中也是一驚,擔心的確實周瑩昇的安危。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候,突然就見主位處的齊老夫人站了起來,中氣十足地喝道:“二位郡主現在在哪里?”
花甲之年的老人,這聲喝卻鎮住了在場所的所有人,也生生將呆住的昭王妃喝得清醒了過來,連忙問:“巧姐兒呢?!”
跪在下面的人終于也反應了過來,連忙道:“在……在……在偏廳。”
昭王妃聽見這句話,立刻有了力氣,掙扎著站了起來,就往偏廳走去。
四位郡主見狀,也都要跟著過去。
齊老夫人連忙對為的慶陽郡主道:“慶陽郡主留步。”
慶陽郡主周瑩華是昭王妃的長女,她出身王府又身份尊貴,所以從出生到嫁人都甚是順利,走到哪里都是別人捧在手上寶貝著,雖然不驕縱妄為。卻天真爛漫,從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所以剛才乍聽妹妹出事了,心中甚是一陣慌亂。如今聽見齊老夫人吩咐她,便疑惑地看著齊老夫人,問:“忠老夫人有事?”
齊老夫人看著她天真的樣子,心里也是嘆息了一番,走到近前。低聲道:“郡主雖說已經嫁人。但也是王妃長女,如今王府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么多的賓客在這兒。可不能沒有主人家主持大局。”
慶陽郡主這才明白齊老夫人的意思。她雖然天真,但并不傻,如今這院子里,都是來觀禮的貴婦、貴女。如果主家都走了,那客人要怎么辦?想到這兒。慶陽郡主立刻道:“是,多謝忠夫人提醒。”
齊老夫人點了點頭,看向淑寧長公主。
就見淑寧長公主抬起了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慶陽郡主。FQSw.道:“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你要看著點兒人。”
慶陽郡主本還不懂淑寧長公主的意思,還是見齊老夫人看向了裴側妃的方向。才恍然大悟,立刻吩咐下人道:“快!將側妃扶到屋中歇息。好好照料!”
王府的嬤嬤們一聽,立刻應是,便七手八腳地去扶裴側妃了。
淑寧長公主咳了兩聲,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往外走,邊走邊道:“我去看看我那兩個侄女。華兒,派人去告訴你皇爺爺,讓內廷派人來吧。”
慶陽公主心中到底還是慌,那樣多的事情突然臨頭,卻不知道應該先做哪個。她知道自己這個姑母的本事,如今略微冷靜地想想這句話背后的含義,就覺得心中一涼,忙道:“是。”
淑寧長公主和齊老夫人到底是老人,由丫頭們攙扶著,走得都有些慢。
待齊老夫人扶著淑寧長公主走到院外的時候,齊老夫人才低聲道:“長公主……如何看待此事?”
淑寧長公主顫巍巍地走著,道:“巧丫頭、昇丫頭我見過,不是那等歹毒的人。堃君在閨中的時候,我就看著她,也不會是那等心思的人。”
齊老夫人聽淑寧長公主心中甚是明白,也放心了,道:“嗯,而且……我聽說以前京中,也不是沒生過這種事情,下人救了人之后,怎可能如此大肆聲張?嚷得賓客們都知道了?”
淑寧長公主想了想,道:“你說得有道理。”她叫過身邊的丫頭,道,“去告訴慶陽郡主,把傳令的那人也給拘了。”
那丫頭立刻蹲了蹲身子,便回到院子里找慶陽郡主去了。
齊老夫人見淑寧長公主安排得妥帖,便道:“公主,今天這是皇家的事情,老身不好參與,就先退下了。”
淑寧長公主知道她的顧慮,更知道以前那件事情對齊老夫人的影響,便點了點頭,道:“嗯,你去看著華兒吧,她雖然已經嫁人,孩子都有了,但還是不老成。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你去坐在那兒什么都不說,對她也是定心。”
齊老夫人點頭道:“是。”
話音剛落,還沒等齊老夫人轉身呢,就看見一身禮服的昭王急匆匆地就往這面走,邊走還邊說:“我的巧兒呢?我的巧丫頭呢?”
淑寧長公主見狀,手中的龍頭拐杖猛地向地上一捶,喝道:“前面都是女客!你這成何體統!”
昭王被淑寧長公主淑寧長公主嚇了一跳,可等他看清楚了對面是淑寧長公主,立刻抹著眼淚嚎了起來:“姑母呀!我的巧兒可憐呀!她……”
“好了!”淑寧長公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昭王的哭聲,但聲音還是軟和了很多,道,“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巧丫頭和昇丫頭吧。這兩個丫頭只怕都受了驚嚇,你這個爹可要穩重些,給孩子個主心骨。”
昭王繼續抹著眼淚,道:“是,姑母。”說著,便跟著淑寧長公主往偏廳去了。
而此時,柳默慎在座位上,覺得指尖有些抖。
面對此刻的情況,她確實有些無能為力。皇家的郡主之間,竟然生了這種戕害手足、駭人聽聞的事情。
這就是犯了清平帝最大的忌諱,要知道,清平帝因著年輕時候的遭際,甚是厭惡同室操戈之事。
若真的坐實了周瑩昇推周瑩巧下水。那么周瑩昇的后果甚至可能是一死。
柳默慎眉間蹙起,她本來覺得柳默曲最近的行徑越來越怪,所以一直很提防她。不過她也計算著今天到了昭王府后,不多走一步、不多說一句,那就算柳默曲真要如何,也算計不到她頭上。
好歹這也是個王府,柳默曲就是再狠、再厲。又怎么敢為了算計她。就將皇室牽涉進來?
只是她沒想到,今天這個日子,還真有人要算計別人。而且被算計的人,還是兩個郡主。
想著,柳默慎連忙起身,走過去在暮秋耳邊低聲道:“暮秋。等下我們走的時候,你先不要回家。先到何嬤嬤處,將這里的事情說給嬤嬤聽。”
暮秋此時有些不明白情況,只聽見了一個郡主把另一個郡主推下了水,心中也是惴惴的。如今聽見柳默慎這么對她說,立刻蹲身道:“是,我這就去。”
柳默慎見她現在就要走。連忙拉住她,道:“等下我們走的時候你再去。”
如今昭王府剛剛出了這樣的大事兒。暮秋一個丫頭,這樣直愣愣地沖出去,被人當了壞人拿住可要怎么辦?
這種時候,稍微不慎,不但救不了周瑩昇,還可能害了暮秋,甚至連累齊老夫人。
此時,慶陽郡主已經穩住了賓客,她和各位貴婦、貴女道了歉意,只說是王府之中出了些事情,今日不能招待大家了。
所有人都只是強撐著對慶陽郡主道別,心里默默地記住了,今天的昭王府,只是出了些事情,一些她們都清楚,卻不能隨意議論的事情。
倒是柳家的四個姑娘,因為齊老夫人暫時去了外面,所以只能坐在那兒等著,半步不敢多走。
柳默從年紀還小,縱然她平時膽子很大,突然聽說這種事情,也還是受了驚嚇,就拉著柳默曲的手坐在那兒,受了驚嚇的眼睛直轉,看著周圍的情景。
倒是柳默曲,穩穩當當地坐在那兒,回握著柳默曲的手,低聲寬慰。
柳默敬也是臉色煞白,拉了拉柳默慎的衣角,低聲道:“二妹妹,不會……有事吧?”
柳默慎勉強一笑,道:“姐姐別怕,不會有事的。”
柳默敬卻依舊心驚膽戰地說:“好容易出門一次,倒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兆陽郡主怎么就……”
柳默慎連忙打斷了柳默敬,道:“姐姐,不會的。”
柳默敬因著柳默慎有些嚴肅的語氣而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低下頭去,老老實實地坐在位子上,不敢再說話。
柳默慎見柳默敬平靜了下來,就看了一眼在一旁,安然自得的柳默曲,也坐了下去,笑問:“三妹妹方才去了哪里?”
柳默曲聽見她如此,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姐姐說什么?”
柳默慎直視著柳默曲的眼睛,就覺得她眼波婉轉,卻也清澈見底,不見半分或愧疚、或恐懼之意。
她看了一會兒,笑道:“也沒什么。就是想起方才妹妹好久都不在,有些擔心罷了。”
柳默曲聽說,以帕子掩著嘴笑道:“那妹妹就謝謝姐姐關心了。只不過,”柳默曲突然傾過了身子,低聲道,“只是姐姐現在擔心的妹妹,恐怕不應該是我吧?”
柳默慎就在柳默曲傾身過來的那一刻,斷定今天的事情,必定和柳默曲有關。
否則,這種明顯的挑釁態度,究竟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