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守憲
218守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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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孫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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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么等下去不是辦法,不知道田老爺背后到底誰在指使他?周明沐并沒有告訴她,眼下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咬咬牙,心一橫的讓車夫送她去金府。得知林冬嫻在外求見,金奎夜二話沒說就讓管家領她到書房。金奎夜坐在書案后,桌上還放著兩本賬本,見到她走進來,笑著起身迎接:“冬嫻,你來了,快過來坐。”
“不了,金老板,我就是來問問你,有沒有我相公的消息?”周明沐既然來找金奎夜,說不定把事情告訴他也說不準,但具體的她不能肯定。金奎夜聞言,皺眉道:“這個我還真不知曉,這樣,我派人去幫你打聽打聽,你別太著急。明沐是個有分寸的人,我想應該不會出什么事。”
他只能盡量的安慰林冬嫻,免得她出什么事了,他不好跟周明沐交代。林冬嫻對著金奎夜再三作揖,尋找周明沐的事就拜托他了,終究還是沒好意思開口提出讓他再幫忙尋找吳氏。金奎夜幫的忙夠多的了,之前周明沐必定找過他了,還是安心的回去等著消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走出金奎夜的書房,渾身松了口氣,倏的冒出一個人影撞上她,手臂被撞得有些發疼,咬著牙輕揉了幾下。“對不起,姐姐,你疼不疼?我聽說你來了,這不是著急來見你,一著急我就不小心撞上你了,對不起,姐姐,你別生我的氣。”
耳邊傳來周明悅喋喋不休的聲音,她發誓,絕對不是有意要撞上林冬嫻,誰讓她太心急見到她。林冬嫻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哼,這就是金夫人教你的成果,我看也不過如此。”跟在周明悅身后的丫鬟們聽著這話,詫異的張大嘴巴,她怎么敢這么跟大小姐說話。
在府上最受老爺寵愛的就是大小姐了,夫人對她雖說很嚴厲,可有老爺護著,誰都不敢欺負大小姐。沒想到林冬嫻一個小婦人居然敢這么懟大小姐,她有什么資格做大小姐的姐姐,真是好笑。丫鬟們也只敢在心里腹誹,哪敢真的當面說出來。
周明悅瞬間耷拉著肩膀,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上前挽著她的手臂,討好道:“姐姐,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下次不會這么魯莽,絕對會看好路。你就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跟別在我娘面前提起,否則我就死定了。”金奎夜在府上的日子不多,能在金夫人面前護的了一時,也護不了一世。
她身邊的丫鬟都是家生子,賣身契在她手中,諒她們也不敢把今天的事傳出去。望著周明悅撒嬌的小模樣,林冬嫻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戳著她的腦袋:“你呀,不是我說你,你要長長記性,不要總讓金夫人為你操心。”
“知道了,姐姐,走,去我屋里坐坐,陪陪我說說話,我都悶壞了。”周明悅放低聲音哀求道,來回的在她身邊蹭蹭。金夫人對她管的看了寬了,動不動就讓她在屋里閉門思過,不許出來亂跑。還說大家閨秀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是長此以往下去,到了婆家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這次林冬嫻來了,不會輕易地放過她。林冬嫻斜眼看著她,深呼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走吧!”“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周明悅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久,發現林冬嫻似乎沒把她的話聽進去,雙眼平靜無波,她伸手推搡了她一下。
林冬嫻不自覺的笑笑,“沒什么,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說不定周明沐在家等著她也說不準,想到這,她就歸心似箭,恨不得能立刻回到家。周明悅聞言,耷拉著小臉,噘嘴道:“姐姐,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關心我了,好了,你走吧!”
望著賭氣的周明悅,她只好耐著性子再哄哄她,臨走前周明悅不舍的把頭在她身上蹭蹭,一雙手怎么都不肯撒手。“悅兒,我又不是不來看你了,等過陣子繡房的生意上了正軌,我就時不時的過來陪著你說說話,可好?”林冬嫻語氣和緩道,望著紅著眼眶的周明悅,她終究還是舍不得她。
悠悠的死對她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她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悠悠和薛氏母子的過世。周明悅其實也能孤單,好不容易能有悠悠陪著她一起玩鬧,居然被魏國祥給害死了。周明悅抬頭追問道:“真的,姐姐,你沒騙我?”
“我說到做到,不會騙你!”林冬嫻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溫柔,周明悅這才肯撒手,站在門口送別她離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了,周明悅還停在原地不肯回去,丫鬟們勸了好久,得虧搬出金夫人才讓她轉身回屋。林志平早就在門口坐等著林冬嫻回來,這丫頭天色都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來?
該不會她也出什么事了,一想他的一顆心就砰砰的跳個不停。還有三日,刺繡館就要開業了,姑娘們要來學習刺繡,要是吳氏人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光是想想林志平就腦仁疼的厲害,在門口來回走動,不少路人抬頭看著他,他此刻壓根就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
“冬嫻,你跟我進屋,我有話跟你說。”林志平面沉如水的望著走下馬車的林冬嫻,還沒等她回話,他就負手大步離開了。
林冬嫻跟上他的步伐進屋,剛坐下,林志平就一記冷眼掃過來:“你讓我不找你大哥,又不許去報官,都三天了,你娘怎么還不回來?冬嫻,難不成我們要一直這么等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說不定你娘正在受苦,我不能再這么等下去了!”雙手緊握,吳氏都快沒命了,他哪還顧得上什么臉面,他不在乎這些虛名,只要吳氏能平安的回來。
話說回來了,吳氏在鎮上沒得罪什么人,很少才出一次門,那到底會是誰把她擄走了?先前他還以為綁匪會送信來讓他們拿錢把吳氏贖回來,可都三天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就說明不是謀財了,還就是害命。林冬嫻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問問林志平,吳氏為何會有那么貴重的玉佩。
“爹,你先坐下,我問你件事。娘當初來清平村的時候,有沒有告訴你,她為什么會孤身一人?另外有沒有提起過外祖父外祖母,娘有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林冬嫻伸手拉著他坐下,一股腦的問出心中的疑問。
林志平略顯遲疑,面上帶了幾分審視:“冬嫻,好端端的你問這些做什么,難不成這跟你娘失蹤有關系?還是說,你娘的親人找過來了,把她帶走了?”還有先前林蓮失蹤一事,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怎么就憑空大活人消失了。周明沐遲遲不回來,她的確不能坐以待斃了。
聽林志平這話似乎知曉什么,她一定要問出來。說完林志平就后悔了,他不自然的咳嗽兩聲:“冬嫻,你倒是說句話呀!”“爹,你想讓我說什么,這一切我都是猜測。”
林冬嫻無奈的朝他攤攤手,找不到頭緒,只能從他這里突破了。“對了,爹,你剛才說可能是娘的親人過來把她帶走了?娘的親人還活在世上,那我們之前怎么從未聽娘提起過,還有娘到底祖籍哪里?”林冬嫻一連串的問題把林志平問的有些頭疼,思忖片刻,搖搖頭:“冬嫻,我不知道。”
林冬嫻:“……”現在才說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剛才不是說的挺好的嘛!“哎呀,冬嫻,你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行了,我說就是了。你娘之所以來清平村是老家發大水,把家里的親人都淹死了。”林志平豎著手對著她投降,真拿她沒辦法,誰讓她的目光太凌厲,他受不了。
林冬嫻追問道:“爹,你這不是前后矛盾嗎?”“你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她的確這么跟我說,家里沒親人了。可成親的前幾年里,她會時不時的做噩夢,會叫著爹娘,還有一個叫什么來著,你別著急,讓我再想想。”林志平一邊說一邊用手拍著腦袋,這么多年了,要不是吳氏不見了,他再也不想提起這些事。
到底叫什么來著,他就是憑著直接猜測這人是吳氏的親人,林冬嫻也不催促他,讓他慢慢想,能想起來最好了。
“對了,冬嫻,我想起來了,叫守憲,你娘前兩年夢里還叫著這個名字,還哭了。我知道你娘不想提起老家的傷心事,所以就裝著睡著了,不問她。其實她哪里知道,她做夢醒了,我也跟著醒了。”林志平說著說著不由的呵呵嘲諷的笑了兩聲,他對吳氏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否則不會這么小心翼翼。
作為女兒她不好非議吳氏的私事,只得低頭把玩手中的絲帕。“爹,時辰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早些歇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說吧!”大晚上的讓她留下來,一時半會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林志平沉吟沒說話,半晌才揮揮手,林冬嫻會意的離開了。
翌日清晨,她沒心思在如意繡坊待下去,簡單的對掌柜吩咐幾句,就上馬車離開,再次來到金府。馬車剛停下來,她就迫不及待的提起裙角,快速的跳下來。恰好看到金奎夜從門口走出來,身后跟著兩三個隨從,她見狀,趕忙走過去。金奎夜笑著朝她點頭,她則是湊過去小聲道:“金老板,能否借一步說話。”
金奎夜微微挑眉的看了她一眼,隨后輕輕點點頭,同時搖曳手中的折扇,右手背在身后,思量著林冬嫻能跟他說什么。昨天來過一趟,打聽周明沐的下落,十個小廝連同他一點消息都沒有,他跟著著急,昨晚一夜未眠。現在臉上還頂著兩個黑眼圈,早上金夫人和周明悅都關切的望著他,看著母女倆如出一轍的神情,他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溫暖。
待林冬嫻說完后,不卑不亢的站在他面前等候他的回答,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連手中的折扇都合上了,緩緩的垂下雙眸,神情晦暗不明。半晌才緩聲道:“你去城南的李家茶莊找李掌柜,就說我讓你去的,讓他領你去我常去的廂房。”
有金奎夜這番說辭,林冬嫻恭敬的作揖行禮道:“多謝金老板,冬嫻這就去。”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金奎夜站了許久都沒出生,小廝們面面相覷,低眉順眼,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聲。車夫趕著馬車帶林冬嫻前往李家茶莊,李掌柜聽她說完,二話沒說就親自領她去二樓的廂房。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門外就有此起彼伏的腳步聲,她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走到門口迎接金奎夜等人。金奎彪起初還有些詫異,金奎夜怎么會讓他去見一個小婦人,還神秘的說到了就知曉。開門見到屋里的林冬嫻,他瞬間知曉她的身份,吳氏的女兒。
她穿了白底遍地黃花的對襟衫子,底下系著鵝黃色繡花的挑線裙子,輕飄飄的立在他面前。細長卷翹的睫毛覆在臉頰上,微尖的下巴,皮膚白皙,頭上戴了一支藍寶石翡翠的步搖,更顯得光彩奪目。金奎夜笑瞇瞇的招待金奎彪和林冬嫻坐下,而后識趣的關上門離開。
林冬嫻托他把金奎彪找來,她有些話要跟他說。金奎彪穿著紫色長袍,腰間是米白色的寬封腰帶,手中拿著一把折扇,平靜的望了一眼林冬嫻:“不知道周夫人找我所謂何事?”他乃是江浙巡撫,衙門有不少事務等著他回去處理,不能再耽誤時間。
林冬嫻燦然一笑,起身作揖道:“金大人,妾身想問問您與家母有何淵源?”“哦,這對周夫人很重要嗎?”金奎彪笑著打開手中的折扇,這不是明知故問嘛!要是不重要的話,她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林冬嫻神情嚴肅道:“實不相瞞,自從金大人見過家母的第二天,她就無故在家中失蹤了。連著找了四天都沒有任何消息,所以妾身才會請金老板將您請過來。”田老爺讓田夫人打聽玉佩一事,她毫無保留的都告訴金奎彪,相信他必定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