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橋氣急敗壞的說到:“你敲打她,就把咱家的二十五萬兩銀子給送出去了,你真是好本事啊,你厲害啊。”
秦氏總算是知道為什么路天橋生那么大的氣了,感情是因為錢,還是二十五萬兩,但是秦氏卻不明白為什么。
然后路天橋就把文大掌柜的話說了,秦氏瞬間火冒三丈:“憑什么?哪有送出來的錢收回去的。”
路天橋實在懶得理秦氏了,但又得把話說明白:“憑什么?就憑人家說他們只是五房一半的親家,人家給的錢是認親錢,既然只是認一半,他們當然要收回一半,你要是不認,要說平妻就是妾,你看看你到時候怎么跟被你忽悠嫁進來的人家交代,到時候兩家都鬧起來,你讓思兒這個側妃還有何臉面在成王府立足,有你這樣的娘親,臉都丟盡了。”
秦氏這才知道原來文氏一直不懼竟然是因為這樣,因為她根本不怕路家再娶平妻,更不怕她無子就變成妾室,因為當初為了不讓別人說路家娶親是為了錢,所以在定下親事后,文家主動說他們給的是認親錢,還寫下了文書,等到文氏及笄后嫁進路家的時候,路家已經把當初文氏給的那些錢用了一大半了,如果路家反悔,那么文家就會拿著那認親書去告狀。
秦氏簡直怒不可遏:“好,好,好,真是好啊,文家可真是好算計啊,一早就誆我們簽下什么認親書,難怪當初文氏還有好幾年才及笄,文家就上趕著送錢來了,原來就是為了套住我們。”
路天橋一臉厭煩的看著秦氏:“你也可以不收啊,你現在把五十萬兩還回去啊,那你就是把文氏給休了,把漫漫給扔了,都沒人敢說什么,但當初是誰收錢跑得比兔子還快的?你別忘了,那筆錢你兒子可是拿去打通了官路,現在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實權,你女兒為側妃也是體體面面的,這都因為什么?你要是還想再鬧騰,你就繼續鬧,到時候連累了孩子們,你看看孩子們會怎么對待你,反正這個府里有前途的只有你的孩子而已,其余的幾個,你丟天大的臉都連累不到他們。”
錢是男人的膽啊,路天橋默默的在心里感嘆到。
路天橋實在不想再面對秦氏了,直接離開了書房,以前能容忍秦氏,是因為還沒有到不能容忍的地步,而現在,路天橋覺得自己是真的忍不了了。
秦氏總算是消停了,路側妃在得知自己母親受了委屈的時候,還是趕了回來,得知起因是因為文氏買了一個五萬兩的溫泉莊子,這下子連路側妃都動了心思,當然不是為了自己的母親,而是想把這個溫泉莊子據為己有,作為嫣兒的嫁妝,畢竟嫣兒好歹是一個縣主,但是路側妃本人的嫁妝只能算中等,根本不能給她的寶貝女兒置辦豐厚的嫁妝,而那個文氏一個商戶之女竟然給她那個身份卑微的女兒置辦了這么貴重的嫁妝,這讓她的嫣兒情何以堪。
不過路側妃明顯比秦氏聰明,畢竟王府的斗爭可比路家激烈多了,秦氏這些年都是一家獨大,手段早就不行了。
得知文家竟然敢上門討要他們給的銀子,路側妃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兇狠的目光:文家真是不知死活,那她就只好拿文家來開刀了。
回去之后的路側妃果然開始了針對文家的行動,找了不少人去文家的鋪子鬧事,還讓人誣陷文家的鋪子以次充好,而路側妃卻大義凜然的站出來指責文家做事不厚道,她作為文家的姻親,感到十分的抱歉,最后還給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賠禮道歉。
一時間文家的鋪子還真的是受到了打擊,不過文家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可能沒有手段,很快就查清楚了那些人誣陷文家的證據,還直接告到了京兆尹那里,許多人這才知道,原來是其他商家的不良競爭,然后文家又趁機推出最新染的布料,感謝大家的支持和信任,文家的生意一下子更加的紅火。
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路側妃還有些心有不滿,可沒過多久,就被成王爺親自下令禁足,什么時候反省了,什么時候出來,打得路側妃措手不及不說,連兩個孩子都被送到了王妃那里,路側妃一下子慌了,用盡了辦法,才知道,原來文家竟然把自己的損失整理成賬冊,以賠罪的姿態交給了王府的管家,送上了昂貴的禮物,十分卑微的求王府能高抬貴手。
查清是側妃眼饞文家的家資,成王當然大發雷霆,不管這事是不是他的意思,別人都會認為是他想奪文家的錢財,誰讓那是他的側妃,而這個文家還是路家旁支的正經姻親,不是他授意的,路側妃也不會對自己娘家的姻親動手,這要是讓那些大臣們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么編排他,可路側妃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而是有一雙兒女的實權側妃,他怎么也得給兩個孩子留體面,因此只能忍下這口氣,關了路側妃的禁閉。
文家的人早已通過聯姻的方式,打通了各個地方的關系,看似地位低下,但關系網實在廣,陰人那是一套一個準的。
路漫漫也終于七個月了,本來在逗弄路漫漫的路銘瑄把路漫漫給惹急了,路漫漫脫口而出“爹。”
把屋子里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路漫漫真的是一個很懶的丫頭,別人會爬的時候,路漫漫不爬,別人會翻身了,路漫漫就坐在那里看著別人翻身,讓人一度以為路漫漫其實是個傻的,但路漫漫的眼睛又賊溜溜的,機靈得不行,大夫也一再保證,路漫漫十分的健康,最后大家得出的結論就是路漫漫太懶了。
所以路銘瑄就習慣性的逗路漫漫,平時路漫漫都愛答不理的,而這次竟然是路銘瑄擋住了路漫漫聽文氏講故事給她聽,才把路漫漫給惹急了脫口而出一聲爹的。
路漫漫七個月開口說話的事情,一下子傳遍了整個路府,所有人都不相信,后來路銘瑄怎么逗路漫漫,路漫漫都不開口了,文氏更是心酸不已,覺得女兒不親她,都不肯開口喊娘,說著還掉下了眼淚,路漫漫小小的一個人,根本不知道為什么文氏哭,本來在玩玩具的,然后慢慢的爬了過去,把手里的玩具塞給了文氏,清清楚楚的喊了一聲“娘。”
之后府里最常見的事情,就是大家各種騙路漫漫開口,路漫漫偏偏每次都上當,到時候把恬山院的人都給逗得開心的不行。
很快就到了路漫漫的周歲,文氏給路漫漫辦了一個很隆重的抓周宴,路漫漫經過這幾個月的被騙著說話,早已能麻溜的說話了,走路更是穩穩當當的,哪怕是個女娃,還是受到了路天橋的重視,所以才能請到不少人來參加抓周宴,畢竟路漫漫七個月就能開口說話了,一歲就如同別人家兩歲的孩子,還記憶十分的好,只要是她見過的人,無論怎么躲,只要說出名字,路漫漫總是能又塊又準的找到那人。
路漫漫的聰慧很快得到了路家嫡枝的人的注意,對于路家人來說,無論男女,只要有用,就能得到重要,雖然有些不相信一個一歲的女娃能這么聰明,但是嫡枝的人還是來參加了路漫漫的抓周宴。
而嫡枝的人親眼看到了路漫漫和他們玩的認人游戲,還有路漫漫滴溜溜的眼睛,一看就是個機靈的孩子,尤其是路漫漫竟然是與霞光公主同年生的時候,陸家嫡枝的人就已經打算,要好好培養路漫漫了,然后把路漫漫送到霞光公主身邊當伴讀,多跟皇子接觸,說不定未來還能有希望做皇子妃。
隨著路漫漫聰慧名頭的傳播,文氏和路銘瑄漸漸感到了不安,因為他們總覺得不踏實,好像路漫漫要離他們遠去一樣,路銘瑄甚至想把路漫漫藏起來。
文家也得到了路漫漫是一個少有的天才的消息時候,也開始在路漫漫身上大肆的投資,以前對路漫漫的疼愛不假,但并沒有這么不遺余力,而現在路漫漫的身價應該是整個西城路家最高的。
文氏和路銘瑄的不安也越發的強烈,終于在過年的宴會上,路漫漫被貴妃召到了宮里,所有人都好奇路家捧到天上的神童是什么樣的。
可惜文氏和路銘瑄的身份實在上不得臺面,不能親自帶著路漫漫入宮,所以是路家嫡枝的一個嬸娘帶著路漫漫進宮的。
宴會上,大家看到那個白嫩嫩的小娃娃,也終于明白為何路家把這個小娃娃說成是神童了,才一歲多的小娃娃,不僅口齒伶俐,還喜歡跟著大人學,大人怎么跪拜,路漫漫就怎么跪拜,奶聲奶氣的跟著大人們說一樣的喜慶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皇后都把路漫漫疼到了骨子里。
而跟路漫漫同一天出生的霞光公主,卻只是一個還站不穩的小娃娃,這讓齊貴妃的心里有些不高興,她的霞光可是帶著祥瑞出生的,可連下面跪著的小娃娃的一半伶俐都不如。
皇上是個沒心沒肺的,完全沒有看到自己愛妃的不高興,還一臉興奮的看著路漫漫:“小丫頭,朕說一句話,要是你能跟著念出來,朕就封你為縣主怎么樣。”
路漫漫當然聽不懂什么是縣主,但是她知道什么是跟著念,可是路漫漫已經玩累了,不想再玩了。
而路家人簡直都要樂瘋了,其他大臣本來覺得皇上有些兒戲,但也都是很好奇這個小娃娃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么聰慧,因此也都保持著沉默,想看看這個小娃娃的表現。
很快皇帝念了一首比較難的四言詩,念完之后,路漫漫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看到熟面孔,有些不樂意開口了,帶路漫漫來的嬸娘一看就知道是路漫漫犯懶了,連忙從懷里拿了路銘瑄在路漫漫犯懶時逗她的玉小刀,路漫漫就知道,要念了剛才那個人說的話,自己才能拿到最喜歡的那把小刀,因此飛快的念出了皇帝念過的話,一字不差,然后飛快的跑到嬸娘面前,拿過了玉小刀在旁邊比劃。
而路家夫人拿東西逗路漫漫開口的東西,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一開始他們還以為這個小丫頭根本說不出來,一些人總算是放心了,但又覺得有些可惜,然后看到了路漫漫看玉小刀的表情,飛快的念完了還一把搶過玉小刀的樣子,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驚呆了。
連元家的族長元堂都被路漫漫的資質給嚇到了,從路漫漫想要玩具的迫切,飛快的念出皇帝的詩的時候,元堂就知道,自己還是低看了眼前那個粉雕玉琢的娃娃。
皇帝依然給了路漫漫一個靈溪縣主的封號,路家人自然是感恩戴德,而齊貴妃全程都是在假笑,而元皇后則是一晚上都笑得十分的舒心。
路漫漫出盡了風頭,一時間想要定下路漫漫的人家蜂擁而至,不僅僅是因為路漫漫得了皇帝的喜愛,更重要的是,路漫漫實在太過聰慧,誰家定下了,還可以參與到路漫漫的的教養中來,完全可以把這塊璞玉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啊,畢竟好苗子實在難找啊。
路漫漫的身價倍增,但文氏和路銘瑄的身份實在太低,路家嫡枝的人決定過繼路漫漫,讓路漫漫成為路家最尊重的嫡女,也幸好路漫漫本身是嫡女,只是爹娘身份不高,現在路漫漫又是靈溪縣主,過繼到路家嫡枝接受更好的教育,所有人都理所當然,連路天橋都覺得與有榮焉。
路銘瑄和文氏卻后悔不已,路銘瑄也終于明白當年自己的姨娘為什么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原來竟然是因為一個女子太過出眾了就會變成貨物,如今他們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