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第三百章 玉娃娃風波

這個夏天,因為白蘋的死,白云暖過得很不舒心。雖然翰哥兒和凌哥兒都很乖巧可愛,沒怎么讓她操心,她在享受天倫之樂的同時,卻總是感覺有一股憂傷從骨子里透出來。

她派人去洛縣的蘭芷悄悄探視過溫鹿鳴和安宇夢,這兩個好朋友除了憂傷,倒也平平靜靜地生活著。

偏安一隅,便不能再去打擾了。

日子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溜過去,偶而,白云暖也會想起戚杰,不知道天涯海角,他過得可好。可是戚杰的行蹤卻不是她能打探到的。

張易辰的生辰在夏天,白云暖曾替瑤卿操持過生辰宴,卻沒有替張易辰操辦過,因為張易辰的生日即便不是在戰場上度過,也因為低調而不愿鋪張浪費。

今年,白云暖想好好替張易辰熱鬧熱鬧。

生日那天,白云暖請了太子和狄閩一家,連同白振軒、楊沐飛等人小辦了兩桌酒。既不排場鋪張,又顯得溫馨,張易辰也很是高興,在宴客廳與太子和狄閩把酒言歡,白云暖則在另一間花廳里另辟酒席,款待女眷。

正是酒酣耳熱之時,老院公捧了一個盒子進來,說是壽禮,白云暖命其打開,見錦盒里竟然裝著兩個交gou的玉娃娃,一時之間,面對桌上女客們投過來的質疑的目光,白云暖臉上很是掛不住,道了句:“誰送的這樣不體面的禮物呀?”遂起身,將老院公領到了隔壁。

“怎么回事?”白云暖坐在屋子中央的大椅子上,手臂靠著椅子扶手,很是不悅。

老院公將那盒玉娃娃小心放到了桌上,垂著頭匯報道:“是荷香坊的花魁行娘送來的。”

“荷香坊?”白云暖阿平絕倒,“我們雍王府的門檻什么時候那么低了,什么人都能將臟東西往這里頭遞?說吧,你收了她多少好處?”

老院公的臉刷一下紅到了耳根,他從懷里掏出了一錠金元寶,放到玉娃娃的錦盒旁。

白云暖嘆口氣道:“你是王府里頭的老人了,不該給王爺的臉抹黑的。也怪我,對你不夠關心,聽說你老伴兒最近身子不太好,這錠金子我替你還了那行娘,你重新到賬房支一錠金子去,給你老伴兒買藥,另外給自己也買點補品吧,你最近瘦了,人年紀大了,要愛惜身子,最重要是把心放寬。”

老院公又是懊悔,又是羞愧,感激涕零地去了。

白云暖喚了真娘進來,下巴抬了抬,指著桌上的玉娃娃和那金元寶,道:“打發個人,將這些東西送還給荷香坊的行娘。”

真娘見白云暖一臉慍色,也不好多問,將金元寶放到玉娃娃旁邊,抱了錦盒下去了。真娘隱隱覺得不對勁,便去找老院公探問究竟,老院公道:“老奴也不是存心為了銀錢給那行娘跑腿,只是聽那行娘的口氣,與咱們王爺好像十分熟絡似的。”

真娘啐他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行娘是什么貨色?荷香坊是什么地方?你居然說她與咱們王爺熟絡?你是豬油蒙了心,還是狗眼瞎了?”

老院公因為自己理虧在先,面對真娘的斥責并不敢還嘴,只是提議道:“反正老奴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不如真娘你去打探打探,也省得她逢人便說與咱們王爺熟絡,敗了咱王爺的名聲。”

真娘不語,悶聲去了。

真娘是花了一點心思去調查那個行娘的,她給了王府里心腹的一個小廝一點銀子,讓他去荷香坊里玩樂一把,那小廝喜滋滋去喜滋滋回,將自己在荷香坊里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了真娘:“王爺的確與那行娘熟絡,而且隔三差五就會去會那個行娘。”

小廝說完,就挨了一記真娘的拳頭,“胡說八道,小心爛了你的狗嘴!”

那小廝道:“奴才去荷香坊里打聽的,千真萬確,絕不會有錯的。那行娘現在是誰的客都不接,只伺候咱王爺一個。”

“上京城這般大,她口里的王爺難道就非得是咱們王爺?”真娘將信將疑,小廝道:“上京城里王爺雖多,可是雍王可就咱們府里頭這一位呀!”

真娘還是決定自己前去荷香坊一探究竟。

真娘同府里的小廝借了一套男裝穿上,又給自己粘了胡子,抱了那錦盒去了荷香坊。荷香坊是個迎來送往,最是狗眼看人低的地方,一見真娘的服飾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人,對她很是怠慢,最后聽真娘自報家門說是雍王府里的家人,立即就被帶到了行娘跟前。

一見行娘,真娘傻眼了。

眼前的風/塵女子,雖然濃妝艷抹,渾身散發出妖嬈嫵媚的風韻,真娘還是一眼認出了她:雨墨!

真個應驗了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句話。

沒想到洛縣一別,竟會在上京相遇。

而雨墨逃命天涯,竟是墮/落風/塵。

此刻真娘打扮成男子,雨墨沒有認出她來,只是興奮地問:“是雍王讓你來的?”

真娘還沉浸在自己震驚的思緒了,所以并沒有想好如何撒謊,只是如實道:“是王妃讓我來的,將姑娘的賀禮送還給姑娘。”

“那你們王爺看見過這賀禮了沒?”

真娘搖頭:“我們王爺根本不喜歡看。”

雨墨慢條斯理道:“你是你們王爺肚里的蛔蟲嗎?你們王妃都未必是,更何況你?你把這玉娃娃重新拿回王府,除非是你們王爺親自送還給我,否則,我這送出去的賀禮是萬萬不會再收回的了。”

真娘怒道:“我們王爺何等樣人,怎么會看上你這下賤的ji/女?你若再在外頭亂嚼舌根,除非是你不想要你的舌頭了。”

雨墨才不怕真娘的嚇唬:“你們王爺隔三差五便會往我這屋里跑,整個荷香坊的人都可以作證,你一個下賤奴才狡賴給啊!”

真娘啐道:“我們王爺每夜都在府里陪王妃,又怎么會往你這下賤的地方里跑呢?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我們家王妃是不會相信的。”

雨墨哈哈大笑起來,“要不,怎么說金絲籠里的女人都犯傻呢?你們王爺晚上是回去府里陪你們王妃了,可是他白天在我這里啊!”

真娘心里咯噔了一下,雨墨見她面色不爽,又故伎重施,賄賂了真娘一錠金子。真娘心想,行娘就是雨墨的事情還是先回王府里稟告給白云暖才是。于是假意受了她的銀子,重新抱著錦盒,離了荷香坊。

真娘一走,雨墨就啐了一口唾沫,嘴里罵道:“仗勢欺人的狗奴才,還不是見錢眼開!”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