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司機,亦是身經百戰的狠人。
否則也不會成為金振海的心腹,幫他處理見不得光的事務。
雖然沒有攜帶武器,但司機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原本就是削鐵如泥的武器。
見到黑色閃電出現,司機的臉色絲毫不變,微微后退半步,左腿一勾,就勾到了青銅大門旁邊擺放著一尊充當裝飾品的仿古青銅鼎。
雖然是仿造的工藝品,卻是真材實料,足足數百斤重,被司機一勾,一甩,“呼”,如碩大無朋的流星錘,砸進電梯間。
隨后,司機再次向后重重一踹,將那名擋著門的壯漢踹到了房間里,令青銅大門開始閉合。
而自己卻借著蹬踏之力,緊隨青銅鼎,撞進電梯間。
“轟!”
青銅鼎狠狠撞擊電梯間,發出地動山搖的巨響,電梯廂上方傳來了兩聲可疑的“崩崩”聲,似乎是鋼索崩裂的聲音。
黑色閃電雖然沒有被青銅鼎砸中,卻也不得不重新蜷縮,躲閃。
司機趁機抽出了其余三名壯漢腰間和手里的槍械。
甚至還來得及,用雙腳夾起地上的一柄匕首。
但他的速度再快,都快不過黑色閃電射出的鐵釘。
“咻咻咻咻!”
兩枚鐵釘,精確無比地射入了兩支手槍的槍口,令子彈直接在槍膛中炸開,將司機的手指炸了個稀巴爛。
第三枚鐵釘,射向司機的左眼,被他險之又險躲閃開去,只在太陽穴上擦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卻再無力躲閃黑色閃電接踵而至的攻擊。
短短半秒鐘,兩人電光石火交鋒了十幾個回合,司機的面門,胸口和手腕,瞬間血肉模糊,千瘡百孔。
隨后,他也被黑色閃電,好像剛才那名壯漢一樣,如破麻袋似地丟了出來,正好夾在即將關閉的青銅大門之間。
青銅大門順著滑軌,緩緩閉合。
司機發出殺豬也似的嚎叫,周身響起“咔嚓咔嚓”,筋斷骨折,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黑色閃電一手拎著鏈鋸,另一手將鑲嵌在電梯廂壁上的青銅鼎摘了下來,整個人旋轉一圈,將青銅鼎朝青銅大門狠狠掄去。
在司機的周身骨骼被徹底擠碎之前,青銅鼎及時取代了他的作用,將大門牢牢卡住,再無法閉攏哪怕一毫米。
黑色閃電沖刺,順著司機和青銅鼎撐開的縫隙,鉆進了金振海的總裁室。
又一枚沾染著鮮血,銹跡斑斑的鐵釘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命中金振海握著電話的手。
金振海“啊”了一聲,電話跌落在地。
黑色閃電頭也不回,連環腿向后飛踹,將青銅鼎和司機都踹了出去。
青銅大門終于“吱吱呀呀”地關上。
四十七層,裝修富麗堂皇,如宮殿般奢侈的總裁室里,只剩下黑色閃電和金振海兩個人。
“滴答,滴答,滴答。”
雙方或炙熱或冰冷的血液,一滴滴灑落在實木地板上。
金振海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伸出肥碩的手掌,透過掌心的窟窿,看著黑色閃電。
黑色閃電一番兔起鶻落的驚險搏殺,干掉電梯里的四名壯漢外加一名身手敏捷的司機,自己的生命力,也再次透支到了極限。
他的呼吸急促,步履踉蹌,剛剛愈合的傷口再次滲透出殷紅的鮮血,混合著腥臭不堪的黑色黏液,不停地滴滴答答。
他就像是一條剛剛從十八層地獄里爬出來的腐尸。
此刻,卻發出比閻羅王更加恐怖的笑聲——或者說是哭聲。
“是你。”
電焊面具后面,他滿頭花白的頭發根根豎起,像是一蓬熊熊燃燒的慘白火焰。
他將鏈鋸對準了金振海,沙啞著喉嚨,獰笑道,“就是你!”
“你是……黑色閃電,最近正在被通緝的那名失控覺醒者?”
金振海很快恢復了鎮定。
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撿起掉到桌上的雪茄,不慌不忙地重新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這才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么,不過,你既然煞費苦心闖到這里,想必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或者需要我幫什么忙——你說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圍之內,并且不違反法律和道德,我一定幫你。”
“少裝蒜!”
黑色閃電激動起來,聲音隱隱帶著哭腔,顫抖的鏈鋸顯示他的精神狀態絕不穩定,“是你殺了我孩子,是你,你是殺人兇手,殺死我孩子的兇手,還說什么,絕不違反道德和法律!”
“請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傷害我的人身安全。”
金振海放慢語速,斟酌著措辭,道,“我和你素不相識,更沒有什么仇怨,我也不認識令郎,怎么會是傷害令郎的兇手?我是個有頭有臉的正當生意人……”
“我呸,你明明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禽獸,是道貌岸然的雜碎!”
黑色閃電叫道,“你和炎羅是一伙的,是你指使炎羅殺死我孩子?”
“炎……炎羅?”
金振海歪著腦袋,裝模作樣地回憶了很久,一副這才想起來的樣子,“是那名秘密殺害不少青少年來修煉邪功的非法穿越者么?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難道令郎也是‘炎羅案’的受害者?不過,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會不會搞錯了?”
“原先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
黑色閃電咬牙道,“東海保險集團,靈山分公司的董事長,難怪可以一手遮天,連炎羅這樣窮兇極惡的非法穿越者,都敢收留和庇護!”
“抱歉,我實在聽不懂,你究竟在說什么。”
金振海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讓自己的整張臉都隱藏在煙靄后面,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強硬和冰冷,“既然被你闖到這里,而你又是喪心病狂的殺人魔,恐怕我都是兇多吉少——但就算真的被你大卸八塊甚至千刀萬剮,我都不可能承認如此荒謬的指控。”
“你聽不懂?”
黑色閃電暴跳如雷,“我親眼見到你的司機和炎羅接頭,還進入一間非常秘密的倉庫,然后,司機又回到這里向你匯報,你不是幕后主謀,還能是誰?”
“不好意思,你說的那位司機,是否剛剛被你踹出門外去的可憐人?”
金振海淡淡道,“如果真是他的話,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錯了——我的司機‘阿凡’這幾天一直在我老家,幫我處理一些私人事務,今天才剛從老家回來,就馬不停蹄回到公司向我匯報,我想,如果你們去調取沿途收費站的監控視頻,應該可以清晰看到他駕駛的越野車,以及他待在駕駛座上的樣子,他是沒有時間,去和什么炎羅接頭的。
“當然,更加合理的解決方式,是把所有證據包括我的司機,都交給警方,非常協會和特別調查局,接受全面調查,讓他親自開口,真金不怕火煉嘛!
“不過,我估計我這位可憐的司機,應該有好幾個月開不了口,或許,永遠都無法開口了吧?”
“你——”
黑色閃電怒發沖冠,鏈鋸顫抖得愈發厲害。
“聽著,這位……該怎么稱呼呢,就按照警情通報,稱你為‘黑色閃電’吧。”
金振海將雪茄輕輕擱到煙灰缸上,不徐不疾敲擊著辦公桌,道,“我非常理解你的喪子之痛,也想幫你和所有受害者抓住兇手,還靈山市以安寧,不過,不分青紅皂白隨便闖進一名合法商人和市議員的辦公室里,將他以最殘忍的手段殺死——這可不是告慰令郎在天之靈,最好的方式。
“當然,我相信你不是無緣無故找到這里,中間肯定有什么誤會,不妨請你將前因后果和盤托出,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黑色閃電掄起鏈鋸,獰笑道,“如果你真想幫我,還想幫你自己的話,就把所有一切,都老老實實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