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錚妍

389 仗應該是這樣打的 3

389仗應該是這樣打的3

等到身在吳縣的孫權得到消息,下令追擊的時候,甘寧已經跑出老遠了。知道自己惹下大禍的他為了加快船速,把剛搶來的古董擺件眼看著沉重的,通通往河里面扔,只留下金銀珠寶之類體量較小,分量較輕的。

不僅如此,他還下令所有人全力以赴,只要能夠安全返回江夏,每人記頭功一次!

這么一來,等孫權組織起有效追擊的時候,甘寧等人已經只看見尾巴了。

甘寧走后第三天,喬家老爺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孫權的母親,也就是后來的吳國太哭訴自己人在家中坐,禍從江上來。堂堂江東基業奠基人的岳丈被抄家了,這個事情簡直就是打孫權的臉,左右大耳光扇著。

吳國太大怒,把兒子叫進內堂大聲訓斥,責令他給錢老爺子一個交代,要么嚴懲匪首追回損失,要么開啟私庫賠償損失。只是這兩條都不是立竿見影就能辦成的事兒。

嚴懲匪首,甘寧和船隊早已遠去,根本追不到了。開私庫賠償,就是要孫權出私房錢,把喬老爺子的損失補上。這叫孫權如何舍得?

喬老爺子此時才算看清孫氏的涼薄本性。他又怎么能讓這家人好過?故而這些天他天天到孫權的老母親那里報道,去裝可憐。

最后孫權被母親逼著開了私庫,給喬老爺子賠了四分之一的損失。孫權的老母親又出了一些血,才算把老爺子擺平。他們都不知道,老爺子經此一事已對江東徹底失望,要不是顧念兩個女兒,他都想離開江東搬家去往別處了。

撇下喬老爺子不提,但說甘寧好似一陣旋風,掃蕩了一番之后又快速撤退了,沿途扔下無數來不及帶走的財富。但還是帶了約摸十船的戰利品打道回府。

安全回到江夏的他立刻一封手書派人押解著這十船戰利品送往襄陽。

劉妍接到手書自然歡喜非常,象征性地挑了一船的金銀珠寶,把剩余九船的東西全部以軍資的名義又賞還給了甘寧。

就是這一船的財富,她都不是一人獨享,寇容,黃月英,徐母,鄧母都收到了她的贈禮。黃月英的這一份自然是特別厚重的,她可是這次勝利的幕后功臣。

甘寧回到江夏,就表示豫章廬陵這這一代的裝腔作勢行動可以取消了。

但是徐庶和龐統都沒對自己的部隊下令,也沒有傳達類似的指示精神,所以這一代的情勢依舊十分緊張。甚至張飛還曾上門討戰。

對面的黃蓋雖然來的時候一副咬牙切齒要報仇的樣子,但是真的要讓他帶著一群年輕小將對上黃忠,寇封和張飛的組合他還是心里沒底,不敢冒冒然接對方的招,只好每日免戰牌高掛,任由張飛的士卒在外面討戰,,謾罵,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張飛無奈,他本想痛痛快快戰一場,吐一吐胸中的惡氣,沒想到對面這只軟柿子,讓他看得到卻捏不到,他心里非常不爽。

黃忠對比卻是樂見其成的的,他寧愿大軍駐扎在這里純粹浪費糧食也不愿真的打起來。

倒不是說黃老爺子怕事,他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主,他只覺得這種仗打了也是白打,還不如不打。

廬陵和豫章無論哪個郡都不是現在的荊州可以染指的,如果他們想把這兩個郡攻破了,除非打下江東全境。

現在和這兩個郡的敵人干架,就算損失不大也都是白白浪費。荊州人口不豐,還要移民夷州,人口就愈加稀疏了,每一個士卒都是寶貝,不能隨便浪費。

故而兩邊緊張歸緊張,卻都是相互克制一直都沒有真的打起來。

其實徐庶和龐統也希望看到這個和平的結果,畢竟甘寧帶回來的不過是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黃白之物,但如果這邊因此損失了士卒的話,那這些黃白之物的價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現在沒打起來,那這些就是無本錢的買賣。白賺回來的。

這么一想當然希望不打仗,大家平平安安的,既達到了威懾的目的,自己又沒有什么損失。

結果,雙方僵持了約摸兩個月有余,江東方面默默地退兵了,孫權獨自飲下了失敗的苦果。

荊州這邊只等對方一退,就是幾方的勝利,因此兩位軍師將軍同時下達了凱旋的命令。大部隊敲鑼打鼓地過境長沙,收到了民眾瘋狂的頂禮膜拜。

這就是兵法中的最高境界,不戰而屈人之兵。孫權退縮了,從此以后荊州對江東就有了心里優勢,再也不是江東逞強欺弱,而是荊州穩如泰山,再也不用搭理江東這個跳梁小丑了。

劉妍將部分甘寧從江東搶來的金銀珠寶在全襄陽做了一次巡回展出,一時間江東水軍威名不再,江東水軍被荊州水軍完虐,江東所謂三世基業已經千創百孔的說法越來越多。來襄陽旅居的客商們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迅速傳揚開來。江東的就業環境評估因此變得格外嚴峻。

本來想投江東的士人都在為江東人的嚴重排外情況而裹足不前,現在江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們更加要好好考慮了,別一不留神江東被荊州滅了,那他們去投江東豈不是作死?

孫權并沒有估算,這次失敗對他的影響到底有多大,他現在后悔去偷襲交州已經來不及了,沒人會同情他了。

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江東人愁云慘霧,荊州人卻是歡欣鼓舞。尤其是那些劉表時期就一直在荊州居住的人們。

劉表時期荊州的盤子雖然大,卻是一盤散沙。雖然財富多卻只多在劉表這個主人家。當時的荊州,絕大多數的財富和資源都只掌握在襄陽幾位大佬手中,根本談不上機會均等四個字。

論水軍不如江東,論馬步軍又受制于曹操,一個小小的宛城就能摁住偌大的荊州,可想而知荊州在劉表晚年的時候弱到了何種地步。

劉妍的出現是個奇跡,她的團隊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做了劉表一輩子都沒有做成的事情,她攻克了南陽,收復了宛城,她拿下了嶺南四郡和江夏統一了荊州。她建立了建昌郡,將防線直接推到了江東的領土。

試問世上還有哪個女子能用那么短的時間做成那么多事情?還有哪個女子能在這么小的年紀做成這么多事情?

關于劉妍禮賢下士,生活簡樸的描述在已經在荊州內部口口相傳。她貴為公主,卻總在田間地頭出現。

她身為女子,又是女童,卻總在肅殺的軍營內現身,用糯軟的童音說著慷慨激昂的話語,鼓舞士氣,慰問士卒。

她總是出現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等她走了,人們再次回味,才會發現,作為荊州之主,她的確應該出現在這些地方。只是人們到現在還無法適應看見她忽然出現時的那種震驚和狂喜。

荊州人喜歡這位公主兼任的荊州牧,因為她給他們的感覺她是荊州牧兼任的公主。沒有任何皇族的派頭,踏踏實實為荊州百姓謀福利的人才配做荊州的主人。

對比劉表,劉妍簡直太過美好,美好到原本和劉妍不對付的蔡瑁都慶幸是劉妍執掌了荊州,要不然他不會有如今的舒坦日子過。

如今的蔡瑁已經不是那個手握大權,喜歡鼻孔里看人的蔡瑁了。在經歷過家族被肢解,自己被軟禁,財富被瓜分之后,他對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

是劉妍的寬容和蒯越的暗中幫扶讓他重新開始。趁著荊州如今各種便民惠民政策,他的事業終于迎來了第二春。

雖然沒有那時候的輝煌卻已經讓蔡瑁滿足不已。唯一讓他遺憾的是,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想要求見劉妍,都被對方拒絕了。他其實只是想見見她,當面道歉,并感謝她不與自己這個糟老頭子計較,小人不記老人過。

見不到劉妍成了蔡瑁心中放不下的遺憾,但對另外一個人來說就是異樣的煎熬了。這個人就是被劉妍的信任和恩寵弄得心如鹿撞的甘寧。

公主殿下竟然把他上交的戰利品又賜了下來,她自己竟然只留了一船,這未免也太過慷慨了!雖然只有十船東西,卻樣樣都是精品,樣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因為比較不值錢的那些個,早就已經被他拋棄在江東境內了。能夠帶回來的,自然都是特別好的東西。

就算你不好意思全部占為己有,你也該全部充入府庫才對。畢竟你正在搞的那些研究也好建設也罷,都是燒錢的工程,你也不是富得流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難道真的被我猜對了,你的少女心春心萌動了。

想到這里,甘寧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吃完寇封的喜酒出來,在洞庭湖上你與我暢談往事,你說周瑜一定會喜歡我,你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難道真的是你給我的暗示嗎?

只是,你我每次見面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為什么你沒有對于你朝夕相對的人產生感情,反而對我異于常人的優待呢?這次又給我那么多錢,你要我如何自處?

甘寧心神不寧遠在襄陽的劉妍一點都沒感覺。厚賞了甘寧以后,她再次當著眾位官員的面鞏固了一下他的光輝形象,讓官員們意識到甘寧在公主心目中的地位是無法取代的。

還好襄陽的諸位不知道甘寧心中所想,他們對他能受公主如此禮遇而羨慕不已。

與甘寧同樣身份特殊的趙云就是一個鮮明的對比,趙云的騎兵別部按照道理來說是現在荊州的重點發展對象,接下來無論是進川還是北拒曹操都要仰仗騎兵。但劉妍對趙云的關注與甘寧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首先一點可以證明,就是有仗打的時候劉妍從來都不會想到趙云。即便沒有騎兵,趙云本人的戰力指數那都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可是劉妍只是養著他,從未啟用過。

其次,從交州口岸送來的戰馬已經是第三批了,劉妍從來都沒有關注過這件事。都是蔣琬幫著趙云在運轉一切事宜。包括戰甲的打造,人員的招聘和戰馬的接待安排,所有的事情都是蔣琬和趙云商量著來的,劉妍從來都沒有就此發表過哪怕一個字的評價。

大家都以為劉妍放棄發展騎兵了,騎兵太嬌貴,又要擔心人還要擔心馬,還要建立維護馬場的各種前期投入,總之就是一件非常容易半途而廢的事情,沒準現在的留劉妍已經打算半途而廢了。

從頭到尾只有趙云本人堅信劉妍沒有放棄騎兵沒有忘記當初定下的目標,建立一支比龍騎軍更強大的騎兵。

她為了每次能從遼東送來區區十幾匹甚至幾匹被騸了的公馬,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其實際價值遠遠超過了那幾匹馬。但她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努力。

為了和孫權爭搶微薄的利潤不惜拉出軍隊和別人約架,這難道不是重視的表現嗎?

趙云知道,公主是在幫自己轉移注意力,讓他能很好的訓練騎兵免受打擾,將來在需要自己的戰役中大放異彩,無人敢望我的項背。

我一定不能辜負公主的期望,把這件極度枯燥的事情做得妥妥貼貼,讓她完成一鳴驚人的目標的同時,自己也能完成自我價值的升華。

騎兵嬌貴,訓練周期緩慢,本來就是急不出來的兵種。能玩轉它的。除了馬超這種天生的騎兵將領之外,剩下的也只有像趙云這種技術流了。

既然是技術流,那肯定是需要花無數時間。趙云深諳其中的道理,生怕劉妍捉急,沒想到劉妍非但深刻了解騎兵的訓練規律,還愿意遵循這條規律來辦事。這么懂行的上司居然是個垂髫女童,趙云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

她還有什么舉動或言論可以算得上是特立獨行的?似乎都是外人看她驚奇,她看外人稀松平常。她看自己,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似乎她一直都知道該怎么做并且已經做過無數次,所有失敗和坎坷都留在了不為人知的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