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從照顧嫂嫂開始修行

一八三 神臂弓,玄豹騎

無論是不是猜錯了,但到了天水鎮后,陳墨安心了不少,起碼他脫離了這個“牢籠”,之后是撤是守,主動權都在他這里。

大軍沒有搭軍營,進城后,安排換班后,直接倚靠著城墻,或者躺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睡了過去。

陳墨則拉著那些曾經是青州軍的士兵,參詳著軍中的事,有些事,就要不恥下問,主動的去學習,雖然這些士兵文化水平不見得有多高,但經驗是足夠豐富的,平時也見了不少將官的套路。

大家一起討論,結合遇到的各種事情,加之輿圖的參考,總體而言都有收獲。

有時候三言兩語解開了一個困擾很久的難題。

有句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眾人的智慧總是比個人強。

在眾人的集思廣益下,陳墨得出了之后該怎么行事。

還是兩條路,退和守。

其中退為上策。

畢竟虞州不是他們的地盤,百姓和他們也不是一心,糧草補給困難,風險系數太大。

但退的話,要考慮的是上面會不會怪罪,目前陳墨還掛著天師軍的名,在楊名貴沒下令撤軍的情況下,貿然退軍,難辭其咎。

現在就袁又春這一路遭遇埋伏,敗了,楊名貴手下加上陳墨,可是有六名大將的,其他幾路目前都還沒有消息傳來。

守的話,糧食是一個問題,得求楊名貴撥糧。

其次天水鎮較為荒涼,人口稀少,供給困難,也不適合守,需要找個萬人的大城。

總而言之,而是得看楊名貴那邊的回信。

關于袁又春身死的事,陳墨已經飛鴿傳信了回去。

做完這些,陳墨便讓曾經是青州軍的士卒趕緊睡覺,養精蓄銳,中午還得換班。

陳墨則是靠著墻,抱著唐刀瞇了起來。

夏芷凝坐在陳墨的右手邊,她愛干凈,坐下來的時候,還在地上吹了下。

她看著手中長劍,神色復雜。

這一個月的軍伍生活,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除去生活的不方便,那隨處可見的尸體,無家可歸的難民,失去父母的孩子,血流成河的景象。

燒殺搶掠,慘無人道。

這一幕幕,夏芷凝原本以為自己見識過了人間疾苦,但和戰爭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

夏芷凝也終于理解了父親死活不讓她進軍,除了無女子領軍的先例外,在戰場上,女子在各個方面都是不如男子的。

尤其是在全是男子的軍營中,出現一個女子,那一道道怪異甚至灼熱的目光,好似饑餓的野獸,要把她吃進肚子里一般。

她也認識到,自己渴望的不是上陣殺敵,領兵打仗。

而是書上描述的上陣殺敵的那種意氣風發,領兵打仗的運籌帷幄,勝利后所獲得的榮譽,以及那一道道羨慕而敬仰的目光。

甚至殺人后她還會愣神,那鮮血噴灑而出的血腥場面,那鮮血噴濺在臉上的溫熱感,遠不是用鞭子抽打人能比的。

她心里,已經厭惡了這場收割人命的戰爭。

從喜歡戰爭到厭惡戰爭,夏芷凝沒用一個月。

她目光看向旁邊的少年,這近一個月里,她好像重新認識了一個人一樣。

現在的少年,和在平庭縣的那個少年,好像有一種割離感。

又或者,之前認識的那個少年,只是他的冰山一角罷了。

她的思緒一下飄得好遠,漸漸的有些重了,她的雙眸緩緩閉上,靠在陳墨的肩頭,睡了過去。

直到她被一道急叫聲吵醒。

她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又仿佛只瞇了一會。

“縣長,剛探子來報,天水道上發現敵軍,有數千人。觀其裝束,乃朝廷徑制人馬,應該和我們之前遇到的虞州軍是一伙的。”孫孟一過來,便告知了這么一個驚人的消息。

天水道,就是天水鎮數里外的官道。

“現在什么時辰?”

“剛過辰時。”

陳墨眉頭一皺,也就是從他們到達天水鎮還沒過一個時辰,這人就來了。

“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夏芷凝已經清醒了一些,說道。

“把兩衛的兵卒都叫醒,上城墻守城。”目前全軍還是疲憊狀態,出城作戰不太現實,也過于冒險。

“諾。”

很快,城中鼓聲大作,正在打盹休息的士兵,頓時驚醒,這時上面也將命令一層層的傳遞了過來,得知后,迅速登上城頭守城。

轟轟轟!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城外響起,清一色的玄色甲胄,在日光的映照下,散發出攝人的寒光。

一排排玄色盾牌豎起,八面破甲棱的長槍,斜指向天。

后方的弩手,舉起神臂弩,對準城墻之上。

在弩手之后,塵煙四起,戰馬嘶啼,少說有千余騎,在旁邊還有數千的兵卒作伏兵。

但凡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支精兵。

“特娘的,居然是神臂弩,這種殺傷性武器都有,這該不會是虞州的玄豹騎吧?”孫孟看到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雖然青州軍比較聞名,是因為它靠近北方,參與的戰事多,被人議論的多,所以名聲傳得廣。

但論裝備精良,虞州軍中一支名為玄豹騎的部隊,絕對是碾壓青州軍的,因為這玄豹騎說是朝廷的,還不如說是梁家的私軍,有的是錢。

其中玄豹騎領人聞風喪膽的,不是它的騎兵,而是其擁有的神臂弩。

此弩以檿為身,檀為弰,鐵為登子槍頭,銅為馬面牙發,麻繩扎絲為弦。

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長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長數寸,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可以射穿重甲。

下品武者,都得飲恨此弩之下。

不過神臂弩的造價極為昂貴,則制造方法也是不傳之秘,不是什么軍隊都裝備得起的。

“他們不是響應勤王大軍,離開虞州了嗎?”在孫孟看來,既然虞州知府響應了勤王大軍,那么玄豹騎也會跟著虞州知府一起離開,可現在怎么還在虞州。

當日他們在落清山埋伏的時候,由于對方沒有裝備神臂弩,所以并沒有認出是玄豹騎來。

“看來比我料想的還要嚴重,若我猜得沒錯的話,虞州知府響應勤王大軍,就是個假消息,就是故意引天師軍上當的,等天師軍一步步深入后,再進行剿滅,預謀許久啊。”

這一刻,陳墨覺得楊名貴部下的另外幾支大軍,怕是兇多吉少了,他現在心里也沒有守的念頭了,就算楊名貴沒有命令退軍,他也要離開了。

他就兩千人馬,在人家早就謀劃好的包圍圈中,拿什么打?

“縣長,能射中他們嗎?”孫孟見識過陳墨神射的,想要陳墨射一箭,先震震士氣。

陳墨搖了搖頭,他目測的話,對方據天水鎮已經超四百步了。

而追云箭的鎖敵范圍是一百二十步。

雖然四百步這個距離,以陳墨的力量,也能射,但精準度就沒有了,更別提鎖敵瞄準了。

而就在陳墨說話的功夫,城外的虞州軍已經喊話了。

“放下兵刃,打開城門,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數千名虞州軍齊齊高喊,匯聚在一起的煞氣,幾乎快要凝聚成實質。

陳墨望著為首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將領,有些看不清面容,但能看清腦門上“245”的紅色數字,心里暫時松了口氣。

只要主將的實力沒有超過他,陳墨就不怕對方強行攻城。

“不用管他們,神勇衛負責戒備,神武衛抓緊休息,兩個時辰后輪流換班。”陳墨下令道。

“諾。”

之后,陳墨招呼著韓武把火罐炸彈搬上城頭來。

這次出兵,陳墨還帶了一百個火罐炸彈的,是打算在關鍵時候用的,之前一直藏著沒有用,若是他們攻城的話,就可以用上了。

陳墨對孫孟、韓武吩咐道:“等他們一靠近城墻,就扔幾個火罐炸彈下去,點火后記得高喊雷公助我。”

“諾。”

“為什么要高喊雷公助我,難道是什么武學口訣?”夏芷凝盯著城垛后的陶罐,疑惑道。

“天機不可泄露。”陳墨笑著彈了下夏芷凝的腦門,道:“快抓緊時間休息,晚上隨我出城破敵!”

“出城破敵?”這驚駭程度,都讓夏芷凝忘了揉腦門,畢竟小孩子都知道,遇到打不過的人,就躲回家里。

天水鎮雖然不是什么重鎮,但依城而守的話,少說也得萬人才能打下來,出城作戰,怎么看都是不智之舉。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既然虞州知府響應勤王大軍是個假消息,那么虞州境內的兵力是充足的,你想想,一只跑進甕里的兔子,你會讓它跑了嗎?”陳墨本想說鱉的,但用鱉來形容自己有些不太好。

“不會。”夏芷凝下意識說道。

“這不就對了。”陳墨左拳右掌敲擊了一下,道:“等其他的虞州軍再趕過來,把天水鎮這么一圍,到時連出城破敵的機會都沒了,要知道,我們是在他人的地盤上,他們可以等來援兵,而我們可等不來。”

聞言,夏芷凝渾身一震,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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