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陸薄言只是一時沖動吧?
有時候他雖然是挺混蛋的,但蘇簡安還是愿意相信,他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mian花tang[棉花糖]
這樣想著,昨天那些畫面像重播的電影般,一幀一幀的從她的腦海里掠過。
他滾燙的唇,強勢霸道的吻,不容拒絕的觸碰,炙熱的氣息……俱都歷歷在目。
幸好最后……
否則的話,她也不確定會發生什么。
蘇簡安拍了拍有些熱的雙頰,套上陸薄言的外套,攏緊了走出去,意外的是,陸薄言并沒有在房間里,倒是書房的門開著,陸薄言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才到門口就聽見陸薄言說:“你先睡。”
哎?他是在跟她說話?
看門外的女人抓著衣服一臉茫然,陸薄言不得不放下文件走出來。
蘇簡安只是覺得一道陰影籠罩過來,然后呼吸就有些不穩了……
她167的身高不算矮,但陸薄言靠近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自己被他壓迫得死死的,矮了他不止一個頭。
此刻,他挽起白襯衫的袖子,最上面兩顆扣子也解開了,線條漂亮的手臂露出來,結實的胸肌隱約可見,這副又正式又隨意的樣子,簡直是在性感誘人。
陸薄言打量著迷路的兔子一樣的蘇簡安:“我叫你先睡。”
“那……你呢?”
她的目光里有幾分怯意,陸薄言以為她在想昨天的事情,目光微微沉下去:“我睡書房,你不用擔心。”
蘇簡安眸里閃過無措:“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感覺到雙頰熱了,深吸了口氣,抬頭直視著陸薄言,“我只是問你什么時候睡覺!沒有要你睡書房……”
陸薄言雙手環胸,似笑非笑:“你不怕我又做什么?”
蘇簡安撇撇嘴,轉身:“想做你也做不了!”
她脫了陸薄言的外套掛好,迅速鉆進被窩里。
陸薄言看了她片刻,唇角微微上揚,直到沈越川發來提醒五分鐘后有視訊會議他才回書房。
視訊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眼看著會議就要結束,他突然聽見了房間里傳來動靜,是蘇簡安,和昨天如出一轍。
他臉色一變,拋下會議回房間,蘇簡安果然又做噩夢了,她皺著眉縮在被子里,哼哼著不知道在說什么,他走近了才聽清楚,她是在叫他,低微的聲音里滿是哀求:“陸薄言……陸薄言……救我……”她纖瘦的手在床上掙扎著……
陸薄言握住她的手:“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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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一顫,隨即緊緊攥住陸薄言的手不放,似乎是安心了一些,眉頭卻還是皺著,仍在掙扎。
陸薄言躺下把她抱在懷里,邊安撫她邊輕聲叫她的名字,她慢慢安靜下來,而他恍惚明白過來,相比他會做什么,蘇簡安更害怕一個人睡。
被挾持的事情,她始終沒有忘記。
“陸薄言……”
她的聲音低下去,仿佛快要睡著了,陸薄言撫了撫她的背:“我在,我在這兒,別怕。”
蘇簡安蹙著的眉舒開,然后她緩緩睜開眼睛,半夢半醒,迷迷蒙蒙的看著陸薄言,似乎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沒事了。”陸薄言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安撫的力量,“睡覺。”
“嗯……”
蘇簡安也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她只知道上一秒她還在那個變態兇手的手里,但此刻,她已經在陸薄言懷里了。
是他來了吧?那么她會沒事的。
她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呼吸就變得平緩綿長,又睡著了。
陸薄言的手機輕輕震動,是沈越川發來的短信
會議?
他在回復欄里敲下兩個字:散會。
點擊發送,關機。
整個夜晚都安靜下去,唯一清晰可聞的,只有懷里人的呼吸,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纖細的手指不安的抓著他的衣服,熟睡的臉上還殘存著一絲懼怕。
陸薄言撫了撫她的臉頰,似乎也困了,閉上眼睛,就這樣睡了過去。
自從被挾持過后,蘇簡安經常做噩夢,夢里反反復復都是那個場景,雙目渾濁陰狠的兇手,拿著刀在她身上來回比劃,要在她身上雕刻,然后將她肢解。
她偶爾會立刻驚醒,偶爾會在噩夢結束后繼續沉睡,只是第二天起來發現后背濕濕黏黏的,明顯留了不少冷汗。
少有這個晚上這么安心的睡眠。
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對,安睡之前,她好像也做噩夢了。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只是她沒想到首先看見的就是陸薄言。
他睡得很熟,呼吸很淺,胸膛微微起伏,她才發現,他的睫毛很長。
平時她的注意力都在那雙細長深邃的眸上,一對上他的視線就不敢看他了,原來他的睫毛這么漂亮。
只是,他為什么還穿著昨天的衣服?而她枕著他的手臂,他的另一只手橫過她的腰攬著她,她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里,還抓著他的衣服……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他們……
這個時候,蘇簡安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她真的又做噩夢了,后來……
后來陸薄言突然出現,他把她抱進了懷里,半夢半醒的那幾秒里,陸薄言似乎吻了她,還對她說沒事了,讓她睡覺。
因為他的懷抱和那四個字,她才有了大半夜的好眠。
那一刻,陸薄言給她的安全感,大于任何人。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當時他的目光、音色、動作,俱都是溫柔的。
那種溫柔,讓她眷戀上癮。
如果那只是夢,她愿意閉上眼睛一直沉睡下去。
可潛意識里,她不希望這是夢,她貪心的希望這是真實的。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陸薄言的臉,就在這個時候,陸薄言的睫毛突然動了動。
他要醒了!
蘇簡安慌亂無措了零點零零一秒,然后迅速閉上眼睛裝睡,一副從來就沒有醒過的樣子。
陸薄言睜開眼睛,首先看了看懷里的人,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以為她還在熟睡,于是他悄無聲息的起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中間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只那么一下,他就若無其事的繼續給她蓋被子,末了往浴室走去。
聽見陸薄言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裝睡的蘇簡安終于睜開眼睛,在被子里松了口氣。
只有她自己知道,陸薄言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僵硬的,僵到腳趾都無法動彈。
不過,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想著,蘇簡安翻了個身,陸薄言的身影突然落入她的瞳孔他雙手插兜站在浴室門口,微皺的襯衫和西褲無法影響他令人窒息的俊美,他挑著唇角,似笑而非,雙眸深邃得仿佛已經洞察一切。
蘇簡安倒抽了口氣,腦子飛速運轉起來。
無論如何不能讓陸薄言知道她剛才在裝睡!
她機智地伸了個懶腰:“咦?你什么時候醒的?”
“比你早一點。”
“……”蘇簡安當即石化了,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凌亂的。
陸薄言唇角上挑的弧度似乎大了一些,他心情頗好的關上了浴室的門,蘇簡安一口咬在被子上,懊悔莫及。
不過陸薄言是怎么發現她在裝睡的?她的偽裝功力沒那么差啊!
笨蛋在浴室刷牙的陸薄言無奈的嘆了口氣。
給她蓋被子之前,他確實是什么都沒有察覺,但后來,她的身體僵硬得都眉毛都拖累了,他怎么可能還看不出異常?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牽著蘇簡安走在公園里的時候,她的手也是這樣僵硬
他碰到她,能讓她那么緊張?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現象。
一大早,陸薄言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吃早餐的時候,陸薄言遞給蘇簡安一份報紙。
蘇簡安喜歡看雜志,但是沒有看報紙的習慣,茫茫然接過來:“干嘛啊?”
“看法治版。”
蘇簡安翻到法治版,一眼就看見了頭條a市“變態殺手”賀天明被判刑。
新聞中提到,法院對賀天明的判決下來了,死刑,賀天明沒有上訴,死刑兩個月后執行。中間分析了賀天明變態心理形成的原因,最后報道了賀天明在獄中的近況他剛入獄就被圍毆成了重傷,現在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無法自理,也鮮少有人管他。
他殘忍的殺害了兩條無辜的生命,還綁架了兩名法醫,沒有一個人對他表達同情,這似乎就是常說的“報應”。
蘇簡安把報紙還給陸薄言:“為什么要讓我看這個?”
陸薄言不答反問:“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在做噩夢?”
“……嗯。”蘇簡安覺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就算昨天晚上陸薄言正好碰見她做噩夢了,也無法斷定她一直被噩夢纏身吧?
“來這里兩天,你每天晚上都做噩夢。”陸薄言說,“你學過心理學,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是創傷性再體驗癥狀。”
蘇簡安:“所以,你讓我看這篇報道,讓我知道他就要被執行死刑了,覺得這樣我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陸薄言嘆了口氣:“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人已經被警方控制,還是你和江少愷幫警方逮捕他的。他現在在牢里,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兩個月后他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他再也傷害不到你。
所以,簡安,你不用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