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隱約知道,陸薄言和韓若曦在好多年前傳出過一些八卦,不懷好意地問:“你查韓若曦,不怕簡安知道了吃醋?”
陸薄言明示道:“你暗地里查,就什么事都沒有。”
“哦——明白了——”
高寒拖長尾音,每一個字的音調里都充滿調侃。
陸薄言知道高寒是故意的,也懶得解釋那么多,提前跟高寒道了聲謝,掛掉電話。
他當然不是關心韓若曦。
只是韓若曦曾經和康瑞城有牽扯,受康瑞城擺布,不管她現在和康瑞城撇清關系沒有,都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威脅因素。
他必須知道韓若曦回來的目的,確定她對蘇簡安沒有惡意。
高寒的反饋,來得比陸薄言預期的快了太多。
不到半個小時,高寒就回電了,陸薄言一接通電話,他就長長地嘆了一聲。
陸薄言也不著急,耐心等待高寒的下文。
“最近有點閑,我還以為能在這次的調查中找點樂子呢。”結果無疑令高寒大失所望,“誰料到,這次的調查根本沒有挑戰性可言。”
接下來,高寒把輕而易舉得到的調查結果告訴陸薄言。
自從康瑞城被通緝,韓若曦就徹底斷了和康瑞城的聯系,真心實意地想復出,想重新出人頭地,無奈被封殺了,短時間內,她在國內的事業算是停滯了。
韓若曦還是很聰明很有魄力的,看清自己在國內的處境后,她以低于市場價百分之五的價格賣掉了郊區一幢豪華別墅,拿著錢去了美國。
她在美國本來就認識一些人,想進入美國的影視圈,有的是門路。但是她并不著急,而是選擇了進修和鍛煉英文臺詞功底,同時不斷地拓展社交圈,不斷地結實美國影視圈的大咖小咖。
再后來,韓若曦就參演了一部電影,戲份雖然不多,卻憑著扎實的演技和出色的臺詞功底贏得了國外觀眾的肯定和喜愛。
帶著這部作品,以及肯定的聲音,韓若曦在時隔四年之后,又回到國內。
她回來的目的很單純,無非是想挽救她的事業,想重新在國內拍戲、拍電影,把失去的人氣和流量拿回來。
韓若曦四年來的經歷,還有她回國的目的,俱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讓想找樂子的高寒覺得特沒勁。
陸薄言聽完,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不管你信不信。”高寒總結道,“韓若曦和康瑞城確實沒有關系了,回來也單純是為了事業。”
“我知道了。”
陸薄言掛了電話,眉頭依然皺著,遲遲沒有放下手機。
如果韓若曦真的想東山再起,那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應該跟康瑞城再有任何聯系。
韓若曦和康瑞城沒有聯系,對他們的威脅就不大。
陸薄言脫了西裝外套,解開領帶和白襯衫的一顆紐扣,離開房間去書房。
蘇簡安正在和江穎的經紀人打電話,看見陸薄言進來,把剩下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完,掛了電話,看著陸薄言。
“還有很多事情?”陸薄言問。
蘇簡安搖搖頭:“差不多處理好了。”
陸薄言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份文件,說:“我幫你?”
“好啊。”蘇簡安答應得輕快極了,不像她一管的作風。
陸薄言詫異地看了蘇簡安一眼:“我以為你會拒絕。”
“這是在家里,我才不會呢。”蘇簡安狡黠地笑了笑,“而且,這個我拿不定主意,本來就打算找你商量。”
蘇簡安拿不定的主意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少了,陸薄言常常覺得,他已經沒什么可以教給蘇簡安,所以,手上的文件引起了他的興趣。
陸薄言瀏覽了一遍文件,心下已經有了決定,但是他沒有直接告訴蘇簡安該怎么辦,而是跟她一起分析問題的癥結,幫她理清思路,引導她找到解決方法。
蘇簡安恍然大悟,高興地親了陸薄言一下,一雙桃花眸盈滿笑意,說:“我知道該怎么處理了。”
陸薄言摸了摸唇,明示蘇簡安:“以后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我很樂意幫忙。”
蘇簡安當然知道陸薄言想要的是什么,佯裝嫌棄:“流氓。”
她處理好所有事情,整個人都筋疲力盡,感覺大腦急需休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蘇亦承送兩個小家伙回來了。
想到兩個小家伙,蘇簡安一身的疲累又一掃而光,拉著陸薄言下樓。
兩個小家伙看見陸薄言和蘇簡安,直奔過來,相宜一下子撲進蘇簡安懷里。
“媽媽,”小姑娘撒嬌道,“你和爸爸為什么不去舅舅家接我和哥哥呀?”
“媽媽剛忙完工作。”蘇簡安親了親小姑娘的臉頰,“正準備和爸爸去接你和哥哥回家呢。”
小姑娘“噢”了聲,下一秒就轉移了注意力:“媽媽,我肚子餓了……”
蘇簡安抱起小姑娘:“我們去廚房看看晚飯準備好了沒有。”
“好!”小姑娘高高興興地環住蘇簡安的脖子。
西遇不餓,乖乖和陸薄言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告訴爸爸和奶奶今天他們在學校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陸薄言看著小家伙,眉目溫柔,唐玉蘭也是滿臉慈愛。
活潑和溫馨,充滿了家里的每一寸空間。
私人醫院。
沈越川一下班就趕過來,到了醫院,卻被告知蕭蕓蕓臨時有一臺手術,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結束。
在醫院,這種突發事件實在不是什么稀奇事。
沈越川也見怪不怪了,表示知道了,獨自去蕭蕓蕓的辦公室等她。
蕭蕓蕓只是普通的醫生,但醫院的行政部門還是破格給了她一間獨立辦公室。
辦公室位置很好,朝向佳,采光好,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醫院的花園。
沈越川從書架上取了本書,坐到沙發上翻開,優哉游哉地看起來。
手上的書足足翻了一百多頁,天色顯示出將暗的跡象,辦公室的門才被推開,蕭蕓蕓匆匆忙忙回來。
“抱歉啊。”蕭蕓蕓歉然道,“這臺手術比我們想象中要復雜很多,做了七個多小時。”
沈越川放下書,起身親了親蕭蕓蕓的額頭:“辛苦了。”
蕭蕓蕓在手術室一直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抱住沈越川,吁了一口氣,說:“手術成功了。患者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我們救了他的生命。”
沈越川笑了笑,捏捏蕭蕓蕓的臉頰:“真棒。”
蕭蕓蕓也露出一個很有成就感的笑容,連白大褂都來不及脫,拉著沈越川的手說:“我們去找陳醫生,陳醫生早就下班了,還在等我們呢。”
陳醫生是遺傳病學方面的權威專家,蕭蕓蕓一早就打電話預約了他今晚的時間,并且在來到醫院后,第一時間把沈越川的病歷整理出來給她看了。
他們現在過去找陳醫生,說不定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
蕭蕓蕓的目光里,充滿了熱切的期待。
沈越川多少年不曾緊張過了,此時此刻對上蕭蕓蕓的目光,喉嚨莫名地發緊。
他突然覺得害怕聽到答案。
萬一答案是另蕭蕓蕓失望的怎么辦?萬一她的愿望注定無法實現怎么辦?
想著,沈越川的雙腳像被灌了千斤重的鉛,又像被一顆無形的巨大釘子釘在原地,無法邁出腳步。
蕭蕓蕓興奮歸興奮,但是,職業習慣使然,她心細如針,很快就注意到沈越川不對勁,也明白一向風輕云淡、信心十足的沈越川眸底為什么會出現一絲絲遲疑。
她握住沈越川的手,說:“不要擔心。不管結果是什么,我都會平靜接受。”
“……”沈越川看著蕭蕓蕓,喉嚨依然發緊,無法發音。
蕭蕓蕓又捏了捏沈越川的掌心,說:“其實,我并不是非要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果,我只是想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如果沒有機會,我當然會失望,但也會就此死心。如果有機會,我們再商量下一步怎么辦。”
她眉目間滿是生氣,仿佛世間一切艱難,她都有自己的辦法跨過去。
沈越川感覺手上重新有了力量,他反過來握住蕭蕓蕓的手,帶著她一起去見陳醫生。
兩個小時后,沈越川和蕭蕓蕓離開醫院,城市已經華燈璀璨,街邊滿是從工作中抽身出來放松的年輕男女,每個人看起來都瀟灑恣意,很符合這座城市時尚活力的調性。
蕭蕓蕓挽著沈越川的手,兩人走在街上,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畢竟在大街上,很少見到這么養眼還這么登對的情侶。
只有蕭蕓蕓知道,沈越川的眉頭快要皺成“川”字了。
她跳到沈越川跟前,伸出食指,把沈越川的嘴角向上提拉了一下,哄著他:“你笑一下嘛,不要這樣愁眉緊鎖的,看得我也想跟著發愁。”
沈越川勉強牽了牽唇角,干笑了一聲。
“哎,你不要這樣子啊。”蕭蕓蕓垂下肩膀說,“最終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嘛?我們還有希望呢!再說了,陳醫生讓我們樂觀一點,說明我們希望很大!”
蕭蕓蕓面對著沈越川,就必須倒退著走路,看不到身后有什么,眼看著她就要撞上一棵樹,沈越川及時把她拉回來,圈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