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的暖婚新妻

第1966章 打個賭(2)

念念當然沒有跟沈越川學過談判。

他只是心虛。

他見過小夕阿姨是如何滿足諾諾的要求的,也見過小夕阿姨是如何跟蘇叔叔同一陣線,堅決不讓諾諾做某事的。

他心里很清楚,爸爸不讓做的事情,有時候媽媽出面也沒用。

他信心滿滿地說自己不會輸,只是……說說而已。

他不保證自己輸了之后不會哭,也不是什么談判技巧,只是給自己留幾分余地。

這樣萬一他輸了,不巧他又很想哭,他就不用忍著,更不用擔心哭了會被爸爸嘲笑。

他真是太聰明了!

然而,只看了半個小時動畫片,念念就開始打哈欠。

小家伙今天醒得早,如果不是因為情緒一直處在興奮的狀態,他早就睡午覺了。

但是現在,他不想睡。

他四十分鐘的動畫片配額還沒有用完呢!

念念瞪大眼睛,繼續看——

穆司爵看得出來小家伙在強撐,不說話,任由他把眼睛瞪得又圓又大。

他太了解小家伙了,知道小家伙撐不了多久。

果然,不到三分鐘,念念就頂不住了,整個人往穆司爵身上倒。

穆司爵再看向小家伙,才發現小家伙的呼吸已經變得均勻綿長,濃密的長睫毛低垂下來,顯示著他已經陷入沉睡。

平板電腦不知道什么時候滑到了小家伙的腳邊,只有動畫片里的人物還在屏幕上活躍著。

仔細看,不難發現小家伙的唇角噙著一抹倔強。似乎在入睡前的最后一秒,他都還在跟瞌睡蟲斗爭。

小家伙的倔強,一定是遺傳了許佑寧。

穆司爵關了平板電腦,輕輕抱起小家伙,把他放到許佑寧身邊,拉過被子替他們蓋上。

念念無意識地往許佑寧身邊靠了靠,母子相依,倆人都睡得很香甜。

穆司爵坐回沙發上,工作了一會兒,也感覺到困意襲來。

可能是因為房間太安靜,氛圍太好,也有可能是因為緊繃了四年的神經終于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總之,這一次,穆司爵破天荒地沒有喝咖啡提神,而是合上電腦,在沙發上躺下來。

小型三人沙發,根本容不下他的大長腿,他只有屈起膝蓋,用一種不算舒適的姿勢入睡。

奇怪的是,他竟然覺得很舒服,不一會就陷入熟睡。

三個人中,許佑寧最先醒來。

她睜開眼睛,首先感覺到的是午后炫目的陽光,然后是一室的安靜。

過分的安靜,往往讓人覺得孤寂。

但是,很神奇,這一刻,許佑寧只覺得房間里充滿了讓人感到安寧的溫馨。

她偏過頭一看,果然,念念和穆司爵都在房間——一個乖乖睡在她身邊,一個像他們母子的守護神一樣睡在沙發上。

有他們,她害怕什么孤寂?

有他們,她就有對抗一切的力量。

許佑寧在不碰到念念的前提下,悄悄在被窩里活動雙手。

她的雙手現在雖然可以動,但力氣還沒有完全恢復。

她想早日擁抱穆司爵和念念,就要抓緊時間復健。

穆司爵午睡最長也就半個小時,他睜開眼睛,才發現許佑寧已經醒了。

他起身,走到床邊,俯身下來越過念念,在許佑寧的唇上親了一下。

許佑寧笑了笑,不敢回應穆司爵。

萬一回她應了,穆司爵控制不住,到時候他們把念念弄醒了,讓念念看到這一幕,他們怎么跟念念解釋?

穆司爵的吻就像蜻蜓點水,釋放出的信息,更多的是對許佑寧醒來的喜悅。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敲門聲就響起來,緊接著是宋季青的聲音:“我方便進來嗎?”

穆司爵聽見敲門聲,不但沒有起身,還惡作劇似的作勢要加深這個吻。

許佑寧嚇得夠戧,臉色一變,忙忙推了推穆司爵,讓宋季青進來。

宋季青進來,只是看見念念睡在許佑寧身邊,沒有察覺任何異常。

他考慮到要說的事情有點多,示意穆司爵把念念抱到小房間去,免得吵醒小家伙。

小家伙的起床氣他是見識過的,他可不想惹到這只小獅子。

穆司爵安置好念念出來,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了,宋季青示意他先接電話,他只好拿著手機走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宋季青和許佑寧。

許佑寧眼觀鼻鼻觀心,覺得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問一下宋季青。

宋季青看出許佑寧有事,邊打開文件夾邊說:“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許佑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我想知道我的肢體力量什么時候可以恢復。”

“我們正在幫你制定復健計劃。”宋季青一邊在文件上寫寫畫畫,一邊說,“別擔心,這個過程不會太久。你的肢體沒有受傷,只是需要一些針對性的訓練來恢復力量。”

許佑寧追問:“針對性的訓練大概要進行多久?”

“三周到四周左右吧。”宋季青目光柔和的看著許佑寧,緩緩說,“你昏睡了整整四年,要多給自己一些時間恢復,不能著急。”

許佑寧就是很急,接著問:“恢復過來,我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當然。”宋季青合上文件夾,笑著說,“相信我,我跟你一樣希望你可以早點出院。”

許佑寧自然而然地把宋季青這句話理解為關心,剛想跟宋季青說謝謝,就聽見他接著說: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度一個長假了!”

許佑寧哭笑不得,旋即又想到,她昏睡的這四年,最最辛苦的人,應該是宋季青。

如果她日后發現宋季青變得滄桑了,那一定是因為她的病情。

“季青,謝謝你。”許佑寧由衷說,“這四年,你們辛苦了,尤其是你。”

“你還跟我客氣什么?”宋季青說,“我所做的,都是我該做的。你醒了,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和最大的肯定。”

“不管怎么說,我跟司爵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許佑寧說,“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盡管找司爵。”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找她是沒用了,但是找穆司爵一定有用!

宋季青說一定,等穆司爵回來,大概跟他說了一下他們替許佑寧制定的復健計劃,最后告訴穆司爵,許佑寧復健的時候,最好能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

“我會過來。”穆司爵說。

“你……不是要處理公司的事情?怎么會有時間?”宋季青說,“不一定非得要你過來,周姨或者阿光過來,也可以的。”

“為什么一定要有人陪著我?”許佑寧的問題直指要害,“復健的是我,我一個人沒問題啊。”

宋季青沒有過多的解釋,只丟給許佑寧一句:“患者不要有那么多意見,聽醫生的安排就好。”

“……”許佑寧無言以對。

穆司爵最終說:“我看情況安排。”

宋季青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嗯”了聲,離開套房。

沒多久,司機就把穆司爵和念念的換洗衣服,還有念念從小到現在的照片和錄像送過來了。

許佑寧迫不及待,先看照片。

小家伙半歲以前的照片,基本都是蘇簡安幫她拍的,那個時候穆司爵大概還沉浸在悲傷里,來不及理會這些事。

蘇簡安很擅長拍照,抓取到的都是一些很有紀念意義的瞬間,尤其是小家伙的滿月照和百天照,許佑寧看了莫名地濕了眼眶。

小家伙長到半歲,穆司爵也開始幫他拍照了,背景大多是在家里,很多都是小家伙笑起來時的照片。

蘇簡安拍的多數是小家伙們在室外的照片,她也喜歡抓取小家伙們笑的瞬間,而跟哥哥姐姐們呆在一起的時候,念念笑得明顯更加開心。

許佑寧看到念念兩歲的照片,忍不住問:“念念小時候是不是很愛笑?”

穆司爵想了想,說:“跟西遇比,他的確愛笑。”

許佑寧往前翻了翻相冊,這才留意到,哪怕是蘇簡安,也很少能抓拍到西遇笑的瞬間。

西遇其實很像陸薄言。

這么想,西遇不愛笑就有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許佑寧這么想著,又覺得不對勁——

“西遇不愛笑,多半是遺傳了薄言。你也不愛笑啊,怎么能生一個這么可愛的微笑天使呢?”許佑寧不等穆司爵回答就接著說,“哦,念念可能是遺傳了我?”

“……”穆司爵嚴重懷疑許佑寧是變著法子在夸自己,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許佑寧說得對——“念念確實遺傳了你。”

“……”許佑寧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會得到穆司爵的認同,疑惑地問,“你怎么發現的?”

穆司爵示意許佑寧仔細看,說:“念念笑起來很像你。”

許佑寧端詳了一下小家伙的笑臉,發現穆司爵說的是真的。

小家伙的眼睛很像她,也因此,他笑起來跟她像足了六七成。

這個發現,讓許佑寧有一種微妙的成就感。

她的孩子,跟她有著很多奇妙的關聯。

這些關聯,都是他們是骨肉至親的證據。

暗暗高興的同時,許佑寧忽然想到穆司爵拍下這么多念念微笑的照片的原因……

她抬起頭,怔怔的看著穆司爵,突然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