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雨,他只是太愛懷瑾了。”子羨解釋道。
一旁的握瑜淡淡地說了一句,“子羨,若是有一天,我出了事,希望你不要恨任何人。”
心臟漏了一拍,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若是有一天,不,不會有這么一天。“過幾天,等霽雨想通了,就好了。”
“滄玉,你回陌涼吧。”無憂擦了擦眼淚,平淡地說了一句。
“小姐,你不要我了?”滄玉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因為無憂小姐恢復了記憶,就不要自己了?
“你主子不是要成婚了嗎?你去幫忙吧,順便告訴他,四年前的事,就當扯平了吧,畢竟,我也殺了陌涼那么多人。”眼底的落寞和冷淡,無憂心已經很涼了,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事情,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羨羨,握瑜,我們回去吧。”
“當年的事不是主子做的!你應該相信他!”看著無憂的身影,滄玉喊了一句。
無奈的笑了一聲,“滄瀾軍,畢竟是他的,要娶宇文凝芷的,畢竟也是他。”
“為何,”就不聽他解釋呢?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就是越距了,便住了口。看著眼前的無憂,突然感覺生疏了許多。主子,你到底何時來?
回了城主府,走進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屋子,里面一塵不染,都是以前的模樣,還是那樣得熟悉。
“懷瑾她,每天都打掃,說你一定會回來。”握瑜淡淡地說,“如今,你回來了,她卻不在了。”
“可能,當年我活下來,就是一個錯誤。”抬頭看著屋頂,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換身衣服,我們去看懷瑾。”
“霽雨。”子羨坐著輪椅,來到了懷瑾的臥室,看著霽雨默默地給她擦臉,收拾衣服。
“我要娶懷瑾。”霽雨溫柔地說了一句,看著床上安靜躺著的女人,“她說過公主回來就嫁給我的。”輕輕撫摸著懷瑾的長發。
“你知道的,這不怪無憂。”
“可是若不是她,懷瑾就不會在這里躺著!”霽雨大聲吼了出來,眼中布滿了血絲,“這幾年,所有人都在等她,她若不回來,一切都還好好的!”拽住了子羨的衣領,“我的懷瑾,也不會死。”
看著霽雨失控的模樣,子羨打開了霽雨的手,冷冷地說,“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命都是無憂的,懷瑾也定不會后悔,而你,不要因為這四年公主不在,你就忘了自己是誰。”
“呵,我是誰?”霽雨自嘲,“我就是一個廢物,連自己喜歡的人也保護不了,一個只會把責任推給別人的廢物。”
“霽雨,”一直在門外聽著的無憂走了進來,“對不起。你若想殺我,我不會退縮。”
霽雨苦笑了兩聲,是啊,自己又在怪誰?單膝跪了下來,“公主言重了,都是屬下的錯,和公主無關。”
“別這樣,”想要扶霽雨起來,可霽雨卻不起。
“還請公主將懷瑾賜婚與我,屬下愿娶懷瑾為妻,一生一世,永不變心。”
又是一個癡情人,心疼,難過,自己欠他們的太多了,“我答應你了,”扶起霽雨,“愿來生,你還能再找到她。”
“我想和阿瑾單獨但一會兒。”霽雨看著床上的人,眼里充滿了笑意,阿瑾,你終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好,我們出去。”
出了門,無憂問,“羨羨,無塵,他在哪兒。”想起自己的弟弟,眼睛里總算有了一絲暖意。
“無塵在閉關,這些年,他把自己逼得很狠,六歲的小孩,不管是功力還是智力,已經超過了許多大人,無塵只是說,他想要強大到能保護自己的姐姐。”
無憂暖暖地笑了,姐姐嗎?想起懷瑾,那個溫柔的姐姐,自己卻是護不了她,“羨羨,派人通知帝都,就說,我離無憂回來了,還有,拿懷瑾的功績,讓帝君封懷瑾為郡主。”
“公主,懷瑾不在乎這些的。”握瑜說到,“我們都不在乎這些。”低下了頭,忍住了快要流下來的眼淚。
“除了婚禮,我能給懷瑾的只有這些,不愿她受委屈,這是她應得的。”
看著天上的玄月,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時,自己不能哭,要堅強,兇手還沒找到,自己的眼淚便是兇手快樂的資本。
回屋里,憑著記憶找到了當年藏起來的那個令牌,當年白衣人屠無憂城時留下的,陌涼皇子的令牌。又是滄瀾軍,到底是不是師兄,若是是,自己要怎么樣處理?
摘下了頭上的發簪,苦笑著搖搖頭,“說好的娶我,可如今你卻成了別人的新郎。”
城外的驛站,剛趕過來的陌桐殤看著只身一人滄玉,有些不好的預感,“無憂呢?”
搖了搖頭,“小姐受到了襲擊,恢復了記憶,懷瑾,不在了。”
心里咯噔一下,“無憂可有受傷?”
“皮外傷,可是小姐不要我了,還讓我告訴主子,四年前的事,就當扯平了。小姐還知道了主子要成婚的消息。”
四年前的記憶,懷瑾不在了,自己成婚的消息,這些對無憂的打擊一定很大吧,“功德王府被滅府的消息還沒傳過來吧。”
“沒有,小姐現在受的打擊很大。屬下失職,還請主子責罰。”
陌桐殤冷冷的說道,“的確是你的失職,從此,你不再是棲鳳閣的人,回到無憂身邊,或是自裁,你選一個吧。”閉上了雙眸,無憂,該怎樣和你解釋才好?
“我會好好照顧無憂主子的。”滄玉明白陌桐殤的意思,懷瑾剛剛去世,無憂身邊缺少貼心的人。
夜半,踏著月色,進了城主府,悄無聲息地進了無憂的屋子,輕輕地點上了一盞燈。
“陌桐殤?”無憂醒了,能感受得到是他,床邊坐著的人也的確就是師兄。
“憂兒,你從未這樣喊過我。”眉眼中透露著些許的落寞與傷心,“功德王府已經化為了灰燼,我不會娶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輕輕地整理著無憂額前的碎發,“你要信我。”
別開了頭,“陌桐殤,我們是不可能的。”似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已經流下的眼淚,“當年的事,誰都掩蓋不了,也不能逃避。”
“四年前無憂城被屠城,我會查清楚,我說過,不是我做的。”那個和自己很像的人,這么幾年了,一直查不到任何東西。
“你走吧,媞月國的大公主不可能和六王爺有好結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沾滿了陌涼士兵的鮮血。”
低聲啜泣著,“陌桐殤,我求你,不要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