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約趙長河來這里,試探之中自也是有真合作的意愿,如果確定趙長河真要對付夜無名,大家當然可以合作。
飄渺可是魔神第四,實力強勁得很,不會比自己差哪去,又與夜無名有著殺身血仇,是她夜九幽對付夜無名的重要盟友。如果趙長河真要對付夜無名,那就肯定不會和飄渺真沖突,必然會尋求共贏。
原本在此次約定之前,趙長河就已經在問她怎么讓飄渺和崔元央分割成兩個人了,如今的對話依然如故,只能說趙長河的想法始終如一,讓夜九幽很是滿意。
夜九幽只要這個結果。至于飄渺是不是被男人輕薄了,關她屁事,被輕薄了更有樂子。
看你還清高,問你要人格還是要清白的時候你怎么說話的?現在還說不說了?說不說了?
那邊的擁吻是如此熱烈,熱烈到了雙方恨不得把自己揉進對方身上,趙長河還稍好一點,好歹顧忌著不遠處的山頭有個夜九幽在旁觀,動作幅度還不大;崔元央都已經渾然忘我,小手都已經開始撕扯夫君的衣服了,一副現在就要了我的樣子。
夜九幽完全可以想象此刻識海中的飄渺是怎樣翻白眼的,半是氣的,半是爽的。
知道你們小倆口久別重逢又是剛逢劫難,激動一點可以理解,可飄渺怎么也想不到崔元央能這么不要顏面,這里明明等于有兩個人在圍觀,你怎么敢的!這就是這個紀元世家大族的家教?
這種完全清醒地共享感知的時候被親吻揉搓,完全就是自己在被親吻揉搓,飄渺意識稍微清醒一點,第一反應就是把身軀搶回來,死也不能讓崔元央繼續糟蹋了,否則她怕這兩人當場就能日起來。
就在她剛準備奪回身軀控制的時候,崔元央卻氣喘吁吁地停了:“趙大哥,我冷……”
飄渺:“……”
你還要怎么熱?
卻聽趙長河柔聲道:“這里是九幽氣場之內幽寂的冷,還有精神壓制,我幫你抵御一下。”
哦原來說的是這個……飄渺都感覺自己有點發熱,想哪去了……她飛速在識海中對崔元央喊:“不用他幫忙,此軀修行我已經恢復得很好,只是你沒習慣運用罷了,我助伱熟悉一下身軀,自己就可以抵御。至于精神壓制有我在,就九幽那點溢散的氣場算個什么……”
趕緊自己抵御,有事說事,否則不知道你們要怎么摩擦取暖。
崔元央搖晃了一下手臂,轉風車一樣轉了好幾圈,有些驚喜:“趙大哥我感覺我很厲害。”
趙長河抱著她坐在一邊,吻了吻她紅撲撲的小臉:“前世飄渺本是靈體,不以身軀為要,重在神魂,此軀再強也只不過是直接吸收能量堆疊而成,不是多好的修行。將來分割開了,還需要自己繼續磨煉。”
崔元央笑嘻嘻:“趙大哥的意思,看不上飄渺姐姐的實力。”
“我可沒這么說,她神魂之強,我目前確實不是對手……”
“意思是身軀不堪一擊。”
“身軀是我家央央的呀,我就喜歡央央的身軀不堪一擊。”
“嘻嘻,想央央在哪里不堪一擊?”
趙長河只是笑:“小家伙現在越來越妖了。”
崔元央扭著身子:“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閨房之樂怎么就妖了?我又不對別人妖……”
飄渺實在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你要和他說幾句話,意思就是這么無聊無意義的話?”
“這怎么就無聊了?”崔元央理直氣壯:“姐姐你以后有了心上人就知道了,這種話說一輩子也說不膩的!”
縹緲怒道:“既然能說一輩子,那就以后慢慢說去,現在正事為先。”
“哦,正事……”崔元央鼓著小臉,問趙長河:“趙大哥,現在這個修行是不是可以永遠不長大了?”
飄渺差點沒吐血,你真管這叫正事?
趙長河后仰端詳了一下。
崔元央原本嬰兒肥的圓圓臉,在成親那會兒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成為標準的瓜子臉小美人,由于長期習武跑馬游獵不喜歡大家閨秀那套知書達禮的溫婉,最終養得腿長腰細英氣勃勃,活脫脫的岳紅翎二代。結果被飄渺這么一弄,不知怎么的好像又嫩回去了,臉蛋重新有了點嬰兒肥的圓潤,又可愛了起來。
趙長河看得都有些撓頭,本來說修行讓人青春永駐,可也沒說逆生長啊。
崔元央道:“我沉睡的時候飄渺姐姐鍛此軀體,讀取到我最想要的外觀形態,便稍微回調了一點。”
趙長河怔了怔,捏了捏崔元央的小臉不說話。
依稀記得她曾經說過,修行只是為了保持趙大哥喜歡的樣子。她最想要的不是她自己多嫩,而是她覺得她家夫君喜歡,并且這副形態的崔元央才是兩人之間記憶最濃的模樣。
那不是嬰兒肥,是小姑娘如海的深情,永遠凝固在那里。
“傻瓜……”趙長河把小丫頭的腦袋抱在懷里,低聲道:“央央不管是什么模樣,趙大哥都喜歡,何必如此。”
崔元央埋首在他懷里:“因為這樣趙大哥身邊就永遠有一個可可愛愛的妻子,不會去外面找小丫頭了。我不是故意善妒的……”
趙長河覺得最后這句茶里茶氣的話特別可樂,所以說只要人可愛,連茶都是香的。
他忍不住低頭繼續尋找她的唇,兩人很快再度擁吻在一起。
飄渺覺得自己如果有身軀,此刻已經長發倒豎。我就不該把這軀體回調,應該把她變老七八十歲,看你們怎么膩歪!
崔元央反倒覺得自己忽然有點感謝飄渺,不僅僅是變嫩了兩三歲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這場分離讓她覺得趙大哥很愛自己。
在此之前,她沒有那么自信。兩人之間,其實算是自己一直在倒追趙長河的……總覺得趙長河對自己像妹妹的感情,成親也是為了履行一個約定、以及為了平定清河,他和父親說的話都比和自己說的多。
但這一刻她真的能清晰地感受到夫君的情意,那絕不是妹妹。
于是心中越發安寧,此身不由自主前途難測的惶然都消失殆盡,只想膩歪的心思也淡去了許多。崔元央輕輕推開趙長河的胸膛,低聲道:“趙大哥,不用擔心我,飄渺姐姐人很好,她也很可憐,我愿意和她共享身軀,別生她的氣。我相信你會找到分割的方法,我會慢慢等。”
趙長河道:“你可以先寫一封家書給你父親報個平安,免得岳父大人憂慮。其他事情我來想辦法……咦對了,既然如今飄渺已經大致復原,為什么還要躲在九幽這里,你們完全可以回家的。到時候跟我回京吧,可以集思廣益一起想辦法。”
崔元央道:“飄渺姐姐不是要躲這里,是要和九幽姐姐一起打一個壞女人。”
趙長河沒忍住笑:“你管九幽叫姐姐,管那位叫壞女人?”
“不是嗎?你好像也很討厭那個壞女人,我都聽見你在藥池邊自語了。”崔元央道:“不過我倒也確實說錯了,九幽不是姐姐,是妹妹。”
夜九幽:“?”
這瓜怎么就吃自己身上了……我們的年紀差了兩個紀元,你叫我妹妹?
崔元央理直氣壯:“我先過門的,李家小姐不管怎么也是個小。”
夜九幽:“……”
一腦門爛翔的飄渺終于出了口惡氣,舒爽得從天靈直到肺腑。
趙長河轉頭看了夜九幽一眼,壓低聲音道:“這位九幽姑娘,大家什么關系還不好說呢……我來此之前就沒打算和飄渺交戰,但與她一戰是必須的。”
夜九幽終于插話:“不錯,你我之約,你若能擊敗我,你我的合作便由你主導,反之則你為我奴仆。現在是否要開始履行此約?”
趙長河收回目光:“此約之外另有一約……我若能在一個月內站在你面前,你好像要先付出點什么。”
夜九幽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點怪異。
差點已經忘了此約……當時說的是,如果他能在一個月內抵達這里,那就給他再摸一次,扎扎實實的摸。
這些日子看戲吃瓜,把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有時候心中都在期待他真能破除困難,早點到這里……
正當夜九幽想說賴賬的話,卻見趙長河拉起崔元央的手,站起身來:“你我之事再議,我與央央久別重逢,心中歡喜,暫時不想做別的事情。我和央央在這雪山各處逛一逛,希望不要窺視,讓我們花前月下都不自在。”
崔元央很是高興:“我也早想在這附近看看了,飄渺姐姐一直盤坐不動的,明明周圍很漂亮都不去看看。”
夜九幽面無表情。
你的意思是和崔元央牽手逛雪山,比摸我更重要得多是吧?還不讓我看!
她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雪山看久了無非如此……山腹之中有我的洞府,內有床榻被褥一應俱全,你們要不要用?”
小倆口異口同聲:“要,謝了。”
夜九幽一口氣哽在那里,飄渺差點沒暈過去,氣急敗壞地奪回了身軀:“夜九幽,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是那意……”夜九幽正在辯解,下一刻神色怪異地打量對面兩人手牽手的樣子,不說話了。
這牽的不是崔元央是飄渺。
空氣一時安靜。
飄渺梗著脖子低頭看了看兩人相握的手,又抬頭看看趙長河。
趙長河也在做相同的動作,兩人目光對視在一起。
飄渺飛速抽手,本以為趙長河會故意借機拉著不放,卻不料趙長河放得很快,倒讓飄渺用岔了力道,向后踉蹌了半步。
趙長河完全本能地伸手去扶,飄渺調整重心,一指戳向趙長河手腕。
趙長河收手后退,平靜地道:“尊神拳腳功夫不過如此……不過是你的話,我根本不想碰,不用自作多情。”
飄渺漠然看著他,卻發現趙長河眼神里竟然還有一絲惱怒:“我只要央央。既然尊神答應過央央能夠一月之內見面的話就讓她管理身軀一段時間,為何才這么片刻就食言?”
他根本不想碰我,哪怕頂著崔元央的模樣……
飄渺抿了抿嘴,慢慢道:“你們的親熱,會影響到我。”
趙長河冷然道:“那與我們夫妻何干?又不是我們請閣下入駐此軀的。當然我知道閣下自己也是受害者,不是你想要這種覺醒方式,所以閣下沒什么錯處,但我們也沒有錯處。我不想怨怪閣下,閣下也不應該因為你的緣故打擾我們夫妻生活……若是不想被影響,建議沉睡。”
飄渺定定地看著趙長河的眼睛。
可以看得出趙長河生氣了,“尊神”都變“閣下”了,說的話也比之前硬得多。要不是擔心觸怒她會對崔元央不利,更難聽的話可能都會說出來。
本來沉睡是個辦法,就和以前沒醒的時候一樣,愛咋咋地……可現在擔心的是如果沉睡了,是不是就會被趁機襲殺?
趙長河似是知道她的擔憂,淡淡道:“閣下擔心的東西……即使擔心那位面上的盟友九幽姑娘,也不需要擔心我趙長河。”
夜九幽嗤笑一聲,沒回應。
飄渺心中閃過這些時日觀察的趙長河行事,那在生死存亡關頭把朋友置換出去、自己挨炸得遍體鱗傷的瞬間。她沉默了好一陣子,終于道:“給我一個時限。”
趙長河道:“現在已經傍晚,給我們一夜。”
飄渺知道趙長河已是強自忍耐,這是他妻子的身軀,原本無論多久都應該是他妻子的。還愿意說一夜之后讓回給她控制已經是極為投鼠忌器,生怕她對崔元央不利的強忍妥協。
飄渺嘆了口氣,輕聲道:“可以。”
隨著話音,意識沉寂下去,再度出現時又是崔元央。
崔元央歪著脖子打量趙長河默立原地的樣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趙大哥?”
趙長河勉強笑了一下,拉著她的手往山下走:“委屈你了。”
崔元央道:“沒什么的……飄渺姐姐好像很信你,她居然真的敢沉睡。”
趙長河倒愣了一下,駐足道:“居然真的沉睡了?”
“嗯。”
“怪不得上輩子會被死瞎子害死……她居然真敢信我……”趙長河搖搖頭:“老實說我為了救老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崔元央微微一笑:“你做不出的,趙大哥。就算之前能做得出,可一旦發現她愿意信任你,你就真的再也做不出了。”
趙長河有些頭疼地捶捶腦袋。
“走吧。”崔元央喜滋滋地抱著趙長河的胳膊:“現在飄渺姐姐睡了,我們做什么都可以的喲……”
所謂逛雪山,最終沒有逛,崔元央根本懶得看那些東西,她只想和趙長河膩在一起。與其在天寒地凍之中爬雪山,還不如真去洞府,燃著暖暖的篝火、在香噴噴的被褥上靠著說情話。
之前還顧忌飄渺共享感知,如今既然她睡了,那就無所畏懼。
夜九幽伸著手,欲言又止,又放下了。
那特么是我的床。
算了,這時候有賭輸了的把柄在趙長河手里,他真要摸怎么辦?直接賴賬影響后續合作,還不如先給他個好處,明天賴起賬來也理直氣壯。
夜九幽的洞府之中,趙長河燃起了篝火,香榻之上崔元央秀發披散,衣裳已解,只留一件小小的鴛鴦肚兜靠在床頭,腦袋斜倚在趙長河肩上。
纖手輕輕拂過趙長河強壯的胸膛,上面沒有留疤。
“你……之前剮肉,疼么?”
“你也看見了?”
“嗯……從你進入寒螭深淵開始,所有影像我們都看在眼里。”
“有人窺視我本來應該要有感知……看來還是實力問題,夜九幽和飄渺的實力強我許多,所以感知不到,就像死瞎子有沒有在看我,我也從來不知道。”
聽得出趙長河的語氣有些悻悻然,崔元央轉頭在他耳畔吻了一下:“不要給自己那么多壓力,她們都是上古最強的魔神,你才修行不到三年。”
“時不我待啊……就像你現在的狀況,也只能怪我還不夠強。別說找到解法了,連和飄渺說重話都不敢,就怕得罪了她對你不利。”
“真不用怪飄渺姐姐……反正她也打擾不了我們了。”崔元央纖手輕輕向下撫去,撫過他的腹肌:“還是不高興的話,你把我當成她,好好教訓一頓……”
“哪來的話,我疼你都來不及。”
“嘻嘻……你疼我就是教訓她呀。”崔元央的手已經伸到了很要命的地方。
趙長河抽搐了一下:“小妖精。”
崔元央道:“你知道嗎,看你那遍體鱗傷的樣子……嬴五說要找人給你雙修,我就恨不得自己能夠控制身軀飛過去伺候你……可我動不了,只能縮在角落里哭。現在你來了……”
趙長河柔聲道:“沒事的,你自家夫君還不知道嘛,打個架不受點傷都不像我了,這叫命。行啦,不說這個了,好端端的說受傷不吉利……”
“那就看看別的……”崔元央輕咬下唇,捉著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肚兜里:“你看,是不是和新婚之時不太一樣了,這是當年和你闖江湖時的樣子……你那時候想摸嗎?其實那時候想的話,我、我說不定也是肯的……”
趙長河自以為如今身經百戰已經不容易興奮了,卻還是被一個小丫頭挑逗得渾身燥熱:“小妖精,飄渺睡了,可夜九幽在看吶。”
“她?讓她看著就是了,一個后進門的側室,就當先教她怎么伺候夫君。”
崔元央的大眼睛也開始有了迷離:“我和夫君在一起太少了……我不想再顧及那么多,什么九幽什么飄渺什么家教……我只想爭取每一息的時間,膩在夫君身上再也不想分開。就算、就算你們說我不要臉,我也不想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