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夜怒視灰燼,嘴唇都咬出血來,沉聲喝道:“我必將你挫骨揚灰......”
殺龍抽筋,龍脊做杖。
還有比這更加兇殘更加惡毒的事情嗎?
哪個做子女的,聽到別人對自己的父親做這樣的事情都會怒不可遏難以承受。
想到父皇對自己的殷殷教誨和百般呵護,想到他知道戰局不利情況危急把自己推進星碟時的嘶吼,想到那張久遠的卻仍然清晰可見的音容笑貌.......敖夜的眼眶濕潤了。
這不僅僅是對敖夜的羞辱,還是對白龍一族的群體羞辱.......
敖光是白龍一族的君王,是當時的龍族正主,是億萬龍族的信仰和領袖。
他可以英勇的戰死,但是不能被這樣羞辱性的對待。
灰燼祭司為了報復棒打鴛鴦的仇恨,在白龍王敖光戰死之后,仍然選擇抽筋取骨,這簡直是喪心病狂,禽獸不如。
當然,在白龍族這邊,黑暗祭司一直被稱為「邪惡祭司」,也確實是和「禽獸」掛著等號的。
敖心看到敖夜急怒攻心的模樣,出聲勸道:“敖夜,你不要激動,他在壞你心境.....”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
稍露露出一絲破綻,便是萬劫不覆之境地。
剛才雙方出手一搏,灰燼祭司便知道面前的這個敖夜已經不是當年他一只手就能夠捏死的「小殿下」,倘若不能夠謹慎處理,說不得今日就要陰溝里翻船,億萬年籌謀功虧一簣。
所以,如果能夠亂其心智,破其壁壘,讓其發泄般的狂轟亂炸......
自己就能夠尋找機會將其一擊必殺。
可惜的是,敖夜雖然恨至極點,怒至巔峰,但是在嘶吼了一番之后,仿佛心里的戾氣就那么發泄完了,撂了一句狠話就沒有了下文.......
年輕人的火氣呢?龍族的敢打敢拼悍不畏死呢?
黑龍一族的脾氣更加野蠻暴躁,一言不合就和敵人大打出手,動輒噬其真氣,滅其本體......結果敖心卻在旁邊勸說敖夜不要激動,要穩住。她還有一點兒黑龍王的樣子嗎?
「這屆龍王不行!」
灰燼祭司嘎嘎大笑,繼續火上澆油,這一次卻把目標轉移向了敖心,嘶聲說道:“陛下曾經看過我這根龍骨權杖.......那你是否知道,這是由白龍王敖光的脊骨制成?”
“不知道。”敖心面無表情的說道。心想,這個老賊真是陰險狡詐,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挑撥自己和敖夜的關系,在對方的心里埋刺......
若是讓敖夜知道自己也曾把這根龍骨權杖放在手里把玩過,他的心里會作何感想?
再想到自己把玩這根龍骨權杖時,老祭司看向自己的眼神......
敖心想要殺人。
“那你又是否知道,這顆月神之心需要魂魄點燃.......又用得是誰的魂魄呢?”
敖心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冷聲說道:“不知道。”
“敖睙。”灰燼祭司出聲說道:“我用的是黑龍王敖睙的一縷魂魄作為牽引之燈。敖睙體內寒毒淤積,凍成冰雕而死。我在他死前,將其一縷龍魂拘了出來,為我燃燈.......”
“敖睙吞噬萬物,更吞噬了無數龍族的本源之力和軀體。所以,它的力量也最是洶涌澎湃,用為燈引最適合不過了。”
黑龍王敖睙是敖心的先祖,是黑龍王朝的開拓者,是月光一世......
好吧,其實敖心對他的感情并沒有那么深厚。
因為他們之間差了太多輩也隔了太多年......
這和敖夜敖光的父子關系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敖光可是敖夜的父親。生他養他的父親。
假如龍媽沒有欺騙敖夜或者敖光的話.......
畢竟,黑龍族里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
如果非說內心是多么的憧憬對他是多么的尊敬那都是虛的。
因為從娘胎里出來就攜帶至陰之血的緣故,每次寒毒入侵痛到死去活來的時候,她的心里反而對他充滿了恨意.......
恨他貪婪,恨他兇狠,恨他吞噬萬物,也恨他遺害皇族子孫.......甚至恨這樣的人為什么還有子孫后代,讓他們這些子孫后代也跟著他一樣承受那無邊無盡的痛苦。
可是,當他聽說灰燼祭司竟然用他先祖的魂魄做牽引之燈,每一次召喚月神之力時,先祖的魂魄都會痛苦煎熬一次.......
這才是真正的死后不得安寧。
她也想要將這老東西給碎尸萬段。
“殺了他。”敖夜出聲提議。
“我同意。”敖心說道。
敖夜和敖心對視一眼,然后倆人同時朝著灰燼祭司撲了過去。
因為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快,他們的身影消失了,一方化為金光,一方變作黑火,兩道詭異的光輝同時向著黑暗祭司襲擊而去。
挾裹風雷,來勢洶洶。
灰燼祭司不躲不避,仍然保持著那種黑色霧團形態,也主動朝著敖夜和敖心迎了過去。
不過,灰燼祭司的黑和敖心的黑是不太一樣的,敖心的黑是黑至極致,就像是一滴墨汁。而灰燼祭司的黑是深灰,黑中帶著淺淺的白。
你看不到他們出手,只看到三團光火交熾在一起,以及耳邊那轟隆隆的響聲。
灰色霧團被金色光團一拳打飛了出去。
咔嚓!
黑色光團被灰色霧團給撕裂成兩半,可是那被撕裂開來的黑色霧團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分裂的越來越多,然后撲天蓋地的朝著灰色霧團反撲了過去。
黑龍一族即能夠吞噬萬物,將萬物歸一,又能夠一歸萬物,化身千萬。
這和白龍一族的《幻影分身術》有異曲同功之妙。
不同的是,可能黑龍族的長輩們都沒什么文化,直接將這一招式命名為:分裂。
旁邊的四大龍將和小女官白荷看得目瞪口呆。
“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一名龍將出聲問道。
灰燼祭司以一敵二,倘若失敗,他們這些背叛敖心的龍將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將一身前程系在灰燼祭司身上,無論如何也不希望他被黑白兩族的龍王女帝給聯手做掉了。
“這個時候上去.......當真是幫忙嗎?”光著大腦殼的龍將出聲說道。“我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的攻擊路數,跟不上他們的節奏........怕是到時候幫不上祭司大人,反而成為他的累贅......”
“這種實力......怕是只有神才能夠做到吧.......”一個年紀更長長發編成無數小辮的龍將沉聲說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心里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祭司大人的強大他們是清楚的,但是,敖心和那個敖夜為何也強大到這種地步?
如果祭司大人身死道消,他們又將何去何從?
哦,不用思考那么復雜的問題了.......
到時候勝利者會幫他們做出選擇的。
小女官白荷的心情更是復雜,即擔心灰燼祭司,又擔心女帝敖心。
她是敖心身邊的內侍女官,是她心腹中的心腹。
可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背叛。
因為她出身祭司族,灰燼祭司是她的師父。
她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她的生命,她的能力,以及安排她在女帝敖心身邊服侍.......
她的人生就是別人人生的附庸,是一條隨時能夠斬斷的尾巴。她沒有思想,只能夠聽命行事。
小時候聽師父的,長大一些聽陛下的,再后來又得聽師父的......
她希望他們都活著,都活得好好的。
就像是以前那樣。
就算以前那樣是彼此的偽裝......
高空之上,正在激戰的灰燼祭司身體消失,然后再瞬間出現。
他落在敖夜的身后,揮舞著龍骨權杖朝著敖夜的腦袋抽了過去。
敖夜感覺到了危險,反應速度極快,轉身一拳砸了過去。
可是,當他看到了那閃耀著銀光的龍骨時,心里有剎那間的失神.......
那是父親的脊骨。
也只是那一剎那間的恍惚,便已經讓灰燼祭司抓住了機會。
他手里的龍骨權杖再次加速,一棍砸在了敖夜的后背之上。
“噗.......”
敖夜的身體被抽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噴濺出大量的鮮血。
顯然,他的內腑已經受傷。
“敖夜.......”
敖心在灰燼祭司突然間脫離戰團失去蹤跡時就已經在百般提防,她以為灰燼祭司會先攻擊自己......畢竟,和敖夜相比,自己確實要更加弱勢一些。
先把自己給干掉,那就解決掉一個隨時能夠在背后給他捅刀子的心腹大患。
雖然她很不愿意承認這一點兒,可是這就是事實。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灰燼祭司選擇了偷襲本源之力更加充沛強大的敖夜,更沒有想到,敖夜竟然被他偷襲成功。
趁其病,要其命。
灰燼祭司一擊得手,怎么可能會給敖夜喘息的機會?
敖夜的身體還在空中疾飛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緊追了上去。
他要趁著敖夜心神不穩,氣血紊亂的時候挖其龍心,奪其龍魄,解決自己的心頭大患。
這就是巔峰對決時一招失誤所要付出的慘重代價。
這也是灰燼祭司提前告知這根龍骨權杖來由的原因.......
世間因果,早已注定。
敖心看到敖夜被掄飛,灰燼祭司緊追不放,立即明白了他要做些什么。
想要救下敖夜,為他贏得喘息之機,就只能想方設法攔下灰燼祭司。
于是,敖心飛身朝著現出本體的灰燼祭司撲過去。
死海上空,就出現了這詭異的一幕。
敖夜的身體倒飛出去,灰燼祭司緊追不舍,而敖心又在灰燼祭司身后瘋狂加速......
“該死......”
敖夜知道自己被灰燼祭司給陰了。
他故意告知自己龍骨權杖是父親的脊骨所制,為的就是在接下來的戰斗之中使自己束手束腳,不忍心毀壞父親遺骨,好為其所趁。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龍之領域!”
身體還在倒退之時,敖夜已經手捏印訣,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和氣血的翻滾而念出龍咒。
在其身后,憑空出現一座金色宮殿。仿若海市蜃樓一般。
那座金色宮殿恢宏壯麗,氣象萬千。金色宮殿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華,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敖夜倒退的身體恰好進入金色宮殿,消失不見蹤跡。
領域之內,奉我為主。
也就是說,自己是領域之內唯一的神,無論誰進入領域,都要受其操縱和控制。
除非對方也有領域,或者比敖夜更加強大的力量.....
譬如敖心。
她也有黑龍領域,她進入領域之后,便可以利用領域之力與自己的領域相抗衡。
除非你的實力碾壓對方,或者你是很難將其殺死的。
畢竟,危急關頭,敖心可以逃進自己的領域......
你想將其殺死,那就得將她的領域徹底的打崩撕碎。
可是,又有幾人能夠有如此蠻橫的武力修為?
這也是高階武者都不愿意動手打架的原因,打一場架可能得三年五年......還難以分出勝負。
倘若成就真正的龍神之位,那就和天地同壽,日月同輝,變成不死之身。
那個時候,你就沒辦法將其徹底的殺死了。
你砍了他的手,他就再生出一只手來。你砍了他的腿,他便再生出一條腿來。你砍了他的腦袋,他便再生出一顆腦袋。
《西游記》里面的孫悟空和車遲國的虎力大仙比砍頭,孫悟空的腦袋被砍掉了,他又自己接上了。虎力大仙的腦袋被砍掉了,他直接讓一條狗把腦袋給叼走了......
所以,高階武者不僅僅要實力兇狠,還要臉皮夠厚。
因為那個時候可能比拼的不再是武力,而是看誰更不要臉。
敖夜有《龍之領域》傍身,自然不擔心灰燼祭司能夠趕盡殺絕。
他只要往龍之領域里面一躲,灰燼祭司能奈我何?
倘若灰燼祭司膽敢進入,那不就任自己捏扁搓圓把他燒成灰燼?
這是敖夜最恐怖的殺手锏,也是最強硬的底牌。
灰燼祭司緊隨其后的沖到了金色宮殿面前,竟然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了進去.......
“祭司大人........”
光頭龍將出聲喝止,可惜已經晚了一步。
他們不會龍之領域,但是,他們都知道龍之領域意味著什么。
祭司大人竟然貿然闖進了敖夜的龍之領域,那還有機會出來嗎?
“這可如何是好?”頭發枯黃扎成無數小辮的老龍將滿臉焦慮,出聲說道:“龍之領域,那是龍王的地盤.......進入之后,生殺予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聽說領域之內,一花一草一塊石頭都可以聽從領域之主的命令傷人........”
“更可怕的是,領域之內的環境完全由域主來控制,想要刮風便有大風,想要下雨便有大雨.......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心之所想,便是領域。”
“祭司大人兇多吉少.......”
眾龍將抬頭看向金色宮殿,憂心忡忡。
敖心看到敖夜施展出龍之領域,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如此一來,灰燼祭司即便是再想殺掉敖夜,也只能被擋在領域之外。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灰燼祭司毅然決然的就沖進去了......
灰燼祭司都敢進去,敖心就更沒有什么可怕的了。
畢竟,她有事沒事就進去和敖夜打一架,打的天昏地暗衣服都打沒了......
而且,她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灰燼祭司無視領域之威,這得膨脹到何種程度?
進去容易,想要出來可就千難萬難了。
想要殺死灰燼,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要進去和敖夜聯手,將其擊殺在領域之內。
于是,敖心不假思索的也跟著進去。
大日炎炎,熱浪滔天。
外面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進去之后,卻落在了荒蕪人煙的黃沙戈壁之中。
整個世界除了漫天風沙之外,只有頭頂一輪烈日。
敖心有種被這頭頂的太陽給曬化的感覺,她們黑龍一族最怕「太陽」......
當然,她心里也明白,敖夜之所以擺出這樣的陣仗,那是為了對付灰燼祭司。
畢竟,灰燼祭司也屬于黑祭司,同樣屬于黑龍族的體系.......
雖然他當年也曾在白龍一族擔任過大祭司職位,但是隨著他的叛變,那顆心早已經墜入魔道。
不,墜入黑暗。
再說,他修行的是祭司族的《黑烏圣卷》,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經功法。
黑暗和光明永遠是對立的,對付黑暗的唯一途徑就是光明。
高空之上,太陽底下。
敖夜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身披黃金甲,頭戴龍角盔,劍眉星眸,氣宇軒昂。英氣逼人,讓人不敢直視。
而灰燼祭司的狀態就要差很多了,他仍然處于那種人形的霧團形態。
可是,那黑色的霧團卻越來越稀薄,黑色素越來越少,霧團越來越淺淡,看起來就要被這熾烈的太陽給烤化一般。
「走了一招臭棋!」
敖心在心里想道。
說實話,敖夜的心里也是懵逼的。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灰燼祭司,實在是想不明白,以這個老硬幣的心思手段,不可能不知道龍之領域意味著什么。
他為何就敢跟進來了?
難道他以為.......他能夠以自己一已之力,將自己的龍之領域摧毀打破?
這有點兒欺負龍!
“你竟然進來了?”敖夜看向灰燼祭司,沉聲問道。
“我為什么不能進來?”灰燼祭司的身體被黑霧包裹,讓人看不真切他的面部表情。
“你應該明白,龍之領域的神奇之處。”敖夜挑了挑眉,出聲說道:“在外面的時候,我們很難找到你的真身和確定位置,所以一直沒辦法將你真正的擊敗。可是,進入我的領域,便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逃離我的眼睛.......我可以鎖定你的氣機,找到你的真身,然后將你轟殺成灰。”
敖夜瞥了一眼灰燼祭司手里那根散發著幽光的龍骨權杖,嘲諷說道:“你以為,就憑這根龍骨權杖,就能再擋我一次?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父皇在天有靈,一定會原諒我的。”
“我知道你有光明龍王領域,也知道敖心有黑暗龍王領域。”灰燼祭司的聲音不慌不亂,看起來信心十足。“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沒有克制手段呢?”
“你說的不錯,倘若在領域之外,你們很難鎖定我的氣機,找不出我的真身,所以沒辦法將我真正的殺死。可是,我對你們也有同樣的困擾.......因為你們隨時都能夠抽離戰場,逃至它處。我想將你們擊殺也是千難萬難。”
“可是,只要將你們逼入領域之內,想要逃跑的話,可就沒那么容易了.......你們能夠鎖定我的氣機,我也同樣可以讓你們再無退路。這樣才是一場公平的戰斗........”
身處敖夜的金龍領域之內,他竟然說這才是一場公平的戰斗?
敖夜和敖心對視一眼,表情變得更加冷峻凜冽起來。
看來,灰燼祭司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殺手锏.......
他們想著把他引入領域將其殺死,而他也同樣的需要領域來對他們進行限制。
灰燼祭司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嘶聲說道:“眾所周知,我們黑暗一族都不喜歡太陽.......這陽光實在是有些刺眼了。”
說話之時,他舉起了手里的龍骨權仗,用一種奇怪的音調朗聲喊道:“我要這天空被烏云籠罩,我要這黃沙變成泥沼,我要這太陽消失不見......黑夜永至,月神降臨。”
轟隆隆.......
黑風呼嘯,黑云翻滾。
大片大片的黑云從他那龍骨權杖中涌了出來,朝著頭頂的天空飄散而去。遮天蔽日,很快就將這朗朗睛天變成了黑色籠罩的夜晚。
更可怕的是,腳下的黃沙戈壁也同時消失,變幻成為大片大片散發出腐臭氣息的黑色泥沼。大量的死樹以及奇形怪狀的野獸從那泥沼里面冒出頭來,呲牙咧嘴,仿佛隨時要將高空上的敖夜等人給扯進這無盡深淵。
一輪血色圓月懸掛高空,散發出幽冷的光華。
體表的燥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陰寒。
敖夜和敖心臉色大變。
能夠在敖夜的領域內強行篡改「生存模式」,這意味著什么?
這就像是明明是你的電腦系統,卻有人能夠遙控操作并且窺探你的資料打開了你的聊天軟件撩你的前女友們.......
這是以前他們都不曾經歷過的事情。
就算是他們的父輩,也從來沒有告訴他們有這種事情的存在,《龍族法典》上面也不曾記載。
可是,在這一刻,他們都親眼見證。
敖心飛到敖夜身邊,小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兒?”
她那獨特磁性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低沉起來,里面隱藏著強烈的不安感.......
敖夜眼神如刀,盯著灰燼祭司氣機所在的方向,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敖心的臉上有著濃濃的自責,出聲解釋,說道:“我們相伴千年,但是我發現自己一點兒都不了解他......他是父皇為我選定的大祭司,我以為他和前面的那些神隕的大祭司一樣,是為我們皇族服務的......”
“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更沒想到他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可是,龍之領域是半神領域,是唯一的,也是域主專屬的,擅動者死。他怎么可能隨意篡改里面的元素?”
“嘎嘎嘎.......”灰燼祭司瘋狂大笑,用他那破鑼一樣的嗓子喊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無知?是不是發現自己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無能為力?”
敖心看向灰燼祭司,說道:“這種事情,只有神才能夠做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神?”灰燼祭司沉默片刻,說道:“我現在還不是神,不過,等到我吞噬了你們的龍心,吸食了你們的魂魄,然后再將龍王星和地球變成我的道場,所有的龍族和人族都將是我的食物.......那個時候,成神指日可待。”
“無論是白龍一族,還是黑龍一族,每一任龍主都有修習「龍之領域」的權利。其它龍族無論等級再高,實力再強,包括各大屬性的親王族都不得觸碰.......因為什么?為的就是統治。此舉能夠鞏固龍王對億萬子民的管理和統治,讓任何高階龍族生不出叛逆之心。”
“可是,你們又是否知道,「龍之領域」是從何處得來?”
敖夜和敖心對視一眼,顯然,這個答案他們都不知道。
既然稱之為「龍之領域」,難道不應當是某個龍族先祖大能創造的術法......還能是什么?
他們理所當然的這么認為,包括《龍族法典》和他們的父輩也是這么告訴他們的。
看到他們一臉茫然的模樣,灰燼祭司臉上的嘲諷意味更加濃烈,冷笑說道:“你們所謂的「龍之領域」,其實是從《黑烏圣卷》里面撕下來的殘篇.......它本來不叫「龍之領域」,而是叫做「神之領域」。它不是你們龍族的先祖大能創造出來的,而是由我們祭司族的大巫創造出來的.......”
“他將一半交與黑龍族,將其命名為「黑暗領域」,另外一半交與白龍族,將其命名為「光明領域」。這樣一來,黑白兩族實力相當,就可以和祭司族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而且,更加古老的時候,是以祭司族為尊,黑白兩族不過是祭司族的家奴而已。”
“后來祭司族那位大巫消失不見,祭司族人丁凋零,龍族卻越來越強大。龍族成了主宰,祭司族又成了你們的「軍師」「國相」。天道有輪回啊。”
“你們龍族先祖貪功,便將其改名為「黑龍領域」和「白龍領域」.......并說這是龍族先祖自創的......倘若是龍族先祖自創?為何黑龍族就恰好創始了黑龍領域?與此同時,白龍一族就創始出「金龍領域」?”
敖夜和敖心面面相覷。
感情「龍之領域」是祭司族的絕學?是祭司族的大巫創造出來的?
他們黑白兩族是受益者,后來還厚顏無恥的改成帶有龍族標識的名字......
不過,更讓人生氣的是,這個老東西擺出一幅對他們進行知識科普的嘴臉是怎么回事兒?誰愿意聽這些了?
他那看不起人的眼神.......哦,看不到他的眼神。
但是,你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來他對敖夜和敖心的鄙夷和不屑。
“現在明白為何我能夠隨意篡改你的龍之領域了吧?”灰燼祭司聲音里面充滿了驕傲和自豪,高配聲說道:“因為,我也有領域之力.......而且,我修行的是完整的「神之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