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向前半步,朝惜光更靠攏了些,挑釁的看著袁琴琴:“別白費力氣了,這元鼎大陸之上唯一可以和尊主一戰的便是這房子里的人。”
“可他現在已經自身難保。”
這話剛落,屋頂上又憑空出現了一個坐著的人,那是蚩獵。
袁琴琴從沒見過蚩獵化成人形的樣子,所以只是陌生警戒的看了他一眼。
“阿光,你怎么和他們在一起,你不是走了嗎?”袁琴琴不理幻音,她心中想到了什么,但還是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會那么好。
一個兒子是魔族,該不會這個撿來的也跟魔族有關系?
她可從沒有這樣想過啊,她袁琴琴從來就只是一個普通到乏味的女子,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可命運總是把她丟進不屬于自己的世界。
“我是不是太傻了,現在還問你這些問題,或許”她看了看幻音的姿態。
那是跟隨和守護的姿態,就連房頂上那個帶著嫌棄的眼光看著自己的人都是這樣。
“或許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知道你究竟是誰了對吧?”她聽到自己說的話,覺得這語氣連自己都陌生。
她是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的?
對面惜光眼中的冰冷沒有化去,但他說:“我是惜光,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了。”
“所以,你是打算幫著那個什么尊主,來進犯元鼎大陸的?”袁琴琴還是想確認敵友。
畢竟他們曾經很親近過,或許不能說是像一家人一樣,至少阿光曾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而毛毛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了,它走到了阿光的面前嗅了嗅,卻見袁琴琴又沒有再向著阿光走近,便一臉搞不懂的郁悶表情趴臥在了兩人中間。
梅酒暖卻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房頂上的人就是之前那只小黑狗所化,縱身一躍上去與之對峙。
惜光在毛毛趴臥在自己身前的時候,眼中的冷漠終于有些回暖,那些日子畢竟都還存在他們的腦海中,誰也抹不去。
他主動朝著袁琴琴走了過來。
“我不會幫他,你信嗎?”惜光立在袁琴琴的面前,在這樣頎長的女子身前也還是比她高了兩個頭。
他站在她跟前,胸中涌出的也不知道是種什么情感,熟悉的、溫暖的。
兩個人都有了這樣大的改變,可這種感情卻在彼此靠近的一瞬間重新活了過來。
惜光這才好好的打量了這個仿若重新投過胎的女子,她瘦了好多好多。
這段時間是沒有吃還是練了什么奇怪的功?
兩人看著對方眼中都有些錯愕的表情,突然這兩個人就笑了。
惜光那一直帶著些的眼神突然就被這笑意帶成了春暖花開。
“阿琴,你信我么?”
“以前我倒是信,畢竟那時候你傻呀,可是現在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了,現在我連你是誰都搞不清楚。”
“不管我是誰,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袁琴琴一愣道:“不要這樣,我們不熟,請先說正事。”這屋子前前后后都是一片殺伐,惜光所說的這內容實在是不適合這個場合。
她說著不熟,但是那熟稔的揶揄已經偷偷的跑進了她的語氣里。
惜光沒有因此就被她的態度帶跑偏。
“正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不會傷害我們之間的友誼,我需要你相信我,配合我。”
袁琴琴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看了許久,他真的是很不一樣了。
不僅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并且整個人的氣質與之前完全不同。
她搖搖頭:“可是我不認識你呀。”他們可能真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熟悉的只是這個皮囊,那內里的是什么誰能知道呢。
惜光的眼中帶上了一抹受傷的情緒,不認識他?
這個想法讓他覺得內心一貫的自持不見了,他一把抓住了袁琴琴的肩膀,想將她控制在自己的面前。
兩個人好好的說一說這個認不認識的問題。
可現在的袁琴琴早已今非昔比,那邊才有這樣的動勢,不想再跟除了自己男朋友以外的男人過于親密的袁琴琴便錯身閃開了。
“抱歉,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有話只能用說的,不帶動手,好嗎?”
惜光更加覺得氣結。
好,實在是好得很。
眼前的人突然就生氣了,袁琴琴當然能夠看得出來,他們之間要是放在從前,哪有這么復雜。
“少主,何必跟她說這么多!”幻音見惜光起了情緒,不知怎么的心頭一緊,浮出的那股氣急敗壞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我也覺得沒必要跟這個蠢女人多說。”蚩獵懶洋洋,余光注意著一邊的梅酒暖,不耐煩惜光總是在這女人面前吃癟。
惜光好像這才想起身后還有自己的屬下,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地面,這才道。
“好,我便跟你簡單說來。”
惜光在蚩獵和幻音詫異的眼神中,將自己的身世、此前怎樣來到元鼎大陸,現在又打算要做什么都一一簡潔的說了出來。
他之前和袁琴琴道別之后,和蚩獵以及兩個小妖精一起,明察暗訪,終于找到了在元鼎大陸上曾經的屬下。
暗曜失蹤的那段時間,一直是惜光這個少主在代行尊主之職,座下的八大使者統統都是聽命于他的。
而他被打傷扔進元鼎大陸時,在浮屠境中,明面上卻還保有原來的地位。
只有少數人知道老尊主對他的詭異心思,八大使者之中卻還有他的心腹。
幻音就是其中一位,除了蚩獵,便是這個女子最為得力。
從她那里,他們知道了假暗曜最近的動向和目的,而惜光的目的很簡單。
他只是要找到一個可以回到浮屠境的機會。
那么假暗曜在這里打開的流光門便正是他要等的,趁亂進到這里來,是為了等假暗曜離開流光門下來的那一刻。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我需要你們在他下來的時候拖住他,好讓我能夠順利的通過那道門回到浮屠境。”
袁琴琴被這突然丟過來的信息包炸得一陣頭暈,她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那么一小點兒。
“你說你是魔族的少主?”
蚩獵馬上撐住了腦袋:“我的天哪,說了這么半晌你都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