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大明

第二一七章 另一位宗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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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嘯大明第二一七章另一位宗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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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也對,雖然吳甡、黃宗羲等人有官職,但社會影響力不小,而且商毅對他們也還比較禮遇,如果是一般性質的產財糾紛,有他們出面,也就差不多了,就算他們敲不定,最多是去找王夫之或李巖出面,沒必要捅到自己這里來。但政治問題,則又另當別論了。

既然是黃宗羲的朋友,一定不會一般人,不是東林就是復社,起碼和他們也有一定的關系,而且又是從廣西回來,估計就是和永歷朝廷有點關糸,甚致可能在永歷朝廷里當過官,因此被人抓住這一點不放,進行誣告,到是很有可能。當然也不排除這個人真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到是要先調查清楚,不能妄下結論。

于是商毅道:“南雷先生,你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是怎樣和別人起的爭端。”

黃宗羲道:“他姓顧,名炎武,字寧人。”

商毅聽了,差一點從椅子上站起來,顧炎武,這不是明末清初三大宗師中的又一位嗎?自己曾經派人去他的老家昆山縣找過他,但自從南京失守之后,顧炎武就南下投靠了當時是隆武朝廷,一直就沒有再回到昆山,怎么現在他又回來了,而且還在自己的治下吃了官司,不過顧炎武曾是復社的成員,屬于東林的傍系,而且和黃宗羲確實認識,兩人還有過一些學術交流,因此也笑道:“原來是亭林先生,我是久仰大名了。”

黃宗羲先是一怔,隨后又想起來,以前商毅曾引用過顧炎武所說的亡國與亡天下這一段話,他聽說過顧炎武,到并不是客氣話。而且聽這口氣,商毅對顧炎武的印像似乎還不錯,心里又是一喜,這么看來,顧炎武的這場官司,到是有著落了。因此也點了點頭,道:“就是他。”

商毅笑道:“如果是他,到是不用懷疑,我馬上下令到蘇州府,先將亭林先生釋放出來,不過俱體是怎么回事,我總要弄清楚。”

黃宗羲趕忙道:“多謝王爺。不過這件事情還牽連到了昆山葉家。”

商毅聽了,也不僅苦笑了一聲,原來還扯到葉家去了。昆山葉家在蘇州也算是一個豪族,商毅接管了蘇州府的時候,葉家到是很快就倒向商毅,而在商毅稱了靖北王之后,曾經托人想和葉瑤瑱認親,這在中國古代是常有的事情,借用同姓的優勢,和皇宮里的某位嬪妃認成親屬,雙方各取所需,內外互助,反正宗族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但被葉瑤瑱婉言謝絕了,不過在昆山一帶,卻仍有這種傳言,說葉家和葉瑤瑱是同宗。估計這件官司也有一點這個因素在里面。

而這場官司的經過是這樣的,現在的家主名叫葉方恒,和顧炎武是同鄉,兩人還七拐八彎的有一點親戚關系,因為葉、顧兩家都是昆山的豪族。

在崇楨末年,顧炎武的祖父顧紹芾及兄長顧緗去世,他的堂兄顧維、叔父顧葉墅和他發生了家產之爭,因為顧炎武是過繼之子,因此叔父和堂兄都不想讓他繼承過多的家產,雙方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顧炎武的家宅幾次被人洗劫及縱火焚燒,被迫搬了家。

雖然最后顧炎武分到一部分家產,但也虧了不少錢財,加之他交友甚廣,耗資頗多,經濟上也開始出現緊張,因此不得已把家里的八百畝地抵押給了葉方恒,以換取一些周轉的錢財。

但葉方恒見顧炎武急于套現,因此拼命壓價,而由于迫于困境,顧炎武只得接受比實際價格低了一半的費用,將田地抵押給了葉方恒,當然葉方恒這樣做雖然有些不地道,但也無可厚非,從他的立場說,少花一分是一分,這時雙方也算是合法交易。但田產典押之后,葉方恒還遲遲不肯付款,后經顧炎武多次請求,兩年過后才討回一部分款項,明朝滅亡之后,而顧炎武為復國奔走,又有幾年不在昆山,結果剩下的錢葉方恒一直都沒付。

等顧炎武回到昆山之后,因為家庭生活拮居,當然又去向葉方恒討要剩下的錢,但這時顧家已元氣大傷,早己不在是豪族旺門,因此葉方恒就更加不想付款,而是準備賴掉剩下的欠帳。但顧炎武的性格本來就是十分剛烈,當初葉方恒拼命壓價,就讓顧炎武很不爽,現在居然還想懶帳,顧炎武自然不會答應,也威脅葉方恒要到蘇州府去狀告葉方恒。

雖然顧家巳經衰弱了,但當初白紙黑字,壓據收條都寫得清楚,葉方恒也知道這官司打到蘇州府去,自己八成要輸,而且現在是商毅當政,各地政府到不敢亂來,行賄恐怕也不好使,于是也來了一個先發制人,到蘇州去告稱顧炎武是永歷朝廷派到南京地區來的奸細。

正好顧家有一個家仆世奴叫陸通,隨著顧炎武把地抵押給了葉方恒之后,他也隨地一起,到了葉方恒家里,成了葉家的家仆世奴,受葉方恒的指使,出面指證顧炎武。

這個罪名當然不小,蘇州府里也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到顧炎武家里搜查,而且這兩年顧炎武確實在廣西、廣東、福建一帶活動,并還做過幾天小官,回來的時候也帶了不少書信,結果蘇州府一查,把這些書信全都查了出來,而且顧炎武也確實是從廣西回來,又有家仆指證,這下人證、物證都齊了,于是馬上將顧炎武抓了起來。

顧炎武被抓之后,家人親友也都急忙想辦法營救,其實現在的司法部門真得還很守規據,到不敢胡來,但顧炎武的案子是私通南明,十分敏感,因此到也很難周旋。

就這樣顧家的親友走托人情,找到了黃宗羲那里。現在的黃宗羲和顧炎武并沒有什么深交,不過互相認識,也很佩服對方的學問,但他也知道顧炎武的案子可大可小,但涉及政治層面,并不好走通,王夫之、李巖都不好出面,除非是商毅一句話。但他自知自已和商毅乜沒有什么交情,于是只好拉上和商毅關系最好的吳甡,一起來請見商毅。為顧炎武說項。而這時顧炎武入獄己有一個多月了。

聽黃宗羲說完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商毅也基本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嚴格來說,蘇州府的做法并不算錯,畢竟顧炎武也確實有值得懷疑的地方,而且在這種非常時期,也不得不將懷疑面擴大一些。爭奪天下不是請客吃飯,大家和和氣氣,而是地地道道的暴力手段,說得難聽一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且自己己經算是非常克制了,而且還一直告誡安全部,不能毫無理甴的胡亂抓人、動刑,如果是在明朝的錦衣衛,估計現在監獄都不夠用了。畢竟和南明朝廷有些聯系的人確實太多了。

顧炎武的案子當然是可以當做特案來辦,但不能把顧炎武案當一個標準,因而在以后就放松了警惕,因此商毅首先向黃宗羲保證,自己一定會詳查顧炎武案,同時又把成立參政院的計劃告訴吳甡和黃宗羲,并請他們轉告給史可法等人,希望他們能夠考慮接受邀請。

其實顧炎武的案子并不復雜,就看性質怎么定了,因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只能說明顧炎武和南明之間曾經有關系,但不能說顧炎武和南明有勾結或是南明派來的奸細。畢竟現在和南明之間有一些關系的人,確實太多了,不可能全都抓起來。

在商毅給顧炎武案定性之后,其他的事情也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因此整個案子的前因后雖也很快就都查清楚了,顧炎武并不是南明派來的奸細,而是由于葉方恒為了賴掉顧家抵押田產的剩余費用,支使家仆陸通誣告顧炎武。

在半個月之后結案,顧炎武也被得以無罪釋放,但從廣西回來,并未及時通知蘇州政府備案,也有其不對之處,但己經入犾一個半月,也就不予追究;陸通以奴誣舊主,被判以入獄十年,發配流球去充做苦役;而葉方恒為了賴帳,支使家奴誣告好人,被罰入獄監押三個月,除將顧家的欠款立刻還清之外,另罰白銀三千兩。

從結果來看,陸通最冤,因為他是受葉方恒的指使干事,也是身不由己,但按大明例律,他的罪確實最重,因為他是家仆世奴的身份。家仆世奴和佃戶差不多,也就是為了逃避稅役,而投充到大縉紳地主家下掛名為奴仆,但本身還是自由農民,也可能會有自己的田地,不過需要對主家承擔一定的義務。而且這個身份也可以在縉紳地主進行轉讓。

現在商毅還沒有制定自己的法律,因此只能依大明例律判決,而結果也就是這樣,要覺得冤也沒辦法。

同時商毅又下令各地,毎是曾在南眀政府任職、或有來往聯絡書信等物,限期三個月,到當地政府上交備案,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有隱藏不報,或拒不上交者,一經察出,必將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