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花奴第一百九十章父親的影
第一卷花奴第一百九十章父親的影
涼風吹過,所有人看著天空中謝思凡修長的身體,緩緩抬起手,在對仇嵐山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他真正有了和閻王一較長短的資格。
穩定了心神的仇嵐山,輕輕呼出一口氣。也許是仇恨,也許是謝思凡帶給他的驚訝,已經讓他不能夠保持最冷靜的戰斗心態。但是身經百戰的閻王,作為世俗中最強殺手的閻王又怎么會缺少冷靜的頭腦。
“如你所愿。”慢慢吐出四個字,仇嵐山的手臂已然舉起,食指中指并攏,如劍一般指向謝思凡。
“死神一指。”仇嵐山的口吻是那樣飄忽,仿佛在陰冷之中還夾帶著難以捉摸的意味。細小的黑芒在兩指之間凝聚而成,而后拉長變成針狀。
這一刻謝思凡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顫抖了起來,仿佛在畏懼著這黑針上所散發的氣息。
閻王仇嵐山所感悟為死亡意志。若是實力低下者,在他爆發出這股強烈的意志時候就會靈魂泯滅而亡。
這一招,仇嵐山已經將自己所領悟的意志之力完全注入到自己的攻擊之中。仿佛此時此刻,天地之間唯有那并起的二指,唯有那彌漫這死亡氣息的黑針。
“仇嵐山發狠了,謝兄弟,小心點,這是閻王的大神通,攻擊力能夠達到二十五萬先天之力。而且上面的死亡氣息相當難纏,不要被沾染上了,否則對魂石的破壞相當巨大。”又是方摘月的傳音。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自然也能夠感覺得出來,閻王這一擊的強大。那就以這一招為試金石,試一試,他所激發的雪之本源到底能夠強到什么地步。
血肉中一陣顫動,左手飛花,右手逐月。通透的劍身在陽光下失去了影子一般。
看著天空中的太陽,謝思凡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在此時發動月之舞效果會降到最低,但是有一式卻例外。他從來沒有使用過的一招。當他真正了解了思念之后,才能夠發動出來的一招。
“去。”仇嵐山的聲音此刻居然變得溫柔,溫柔中勾引著靈魂墮落,沉眠,消散。
溫柔的黑針,在空中劃過,像一場春雨刮過。連它的黑色都變得不是那么顯眼。
明明它是緩緩的,緩緩向著謝思凡靠近,就好像趁著風在漂游。可是謝思凡卻清楚的知道,無論他向哪一個方位躲避,這一根細小的黑針都會如影隨形。
眼睛在這一刻空洞,心神不知道飄飛到何處。謝思凡的狀態好似已經無心戰斗,讓人感覺他的靈魂已經遠走他鄉。
飛花在手中旋轉,越轉越快,到最后閃耀出一片光華。借著太陽,流轉著七彩虹光。陡然間將飛花往頭頂擲出,旋轉的飛花,像是天地間第二顆太陽。
然后逐月劍悠然的劃起。雙腿前后岔開,手臂向上提起,就像是舉杯飲酒。細長的劍身所劃過的弧度,正好圍繞著旋轉的飛花,成為一道半圓。
日月同輝。
此刻就是天下間絕美的景色。
太陽的炙熱與月光的清冷,相互靠近,相互交融。
“當月落日升,我對你的思念從未改變。一直到永遠。”謝思凡的心里緩緩流淌過這樣一句話。
母親留下的書信中并沒有提到這句話,當謝思凡用出這一招的時候,他的心里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這句話。
當日月同時升起,這一刻便成為永恒。在所有人的眼中,飛花不再是旋轉的,逐月不再是游動的,只有兩道光影,這兩道光影似乎就代表著世界的永恒。
“叮!”黑針一絲意外都沒有,扎在了日月同輝所掀起的屏障。
時間被凝固了一般。什么都沒有變化,只有那一聲脆響在持續,在嗡鳴不斷。
消散了,瞬間,黑針就這樣消散了。就好像在世界永恒的浩然之中,它的罪惡無法遁隱。
“謝思凡到底是領悟了什么樣的意志?”這是龔放天此刻內心唯一的想法。
這是閻王的死亡意志的完敗。就好像完全無法能夠與謝思凡所領悟的意志相提并論。快速的在意志對抗中被磨滅。于是這一招“死神一指”的威能也急劇的下降,根本不可能再與日月同輝相對抗,就好像被蒸發了,被完全消弭了。
閻王的心神震顫下,鮮血都在上涌。意志被磨滅,他的神魂就像被一把巨錘所敲動。“不可能,難道他領悟的意志居然還要遠遠凌駕我的死亡意志?”
所有人都不知道謝思凡此刻已經進入到一個奇妙的境界。腦海中的雪之本源,不再震動,就好像開始了一種蛻變。外表的霜色開始了剝落,就在謝思凡使出了日月同輝這一招之后,雪之本源就好像被什么給刺激到了,在升華,在蛻變。
從雪之本源那六芒星一般的圖案上突然涌現出無數畫面。
畫面中有一個人,那身影和謝思凡竟然有著七八分相像。只是明顯年紀更大,刀削斧鑿的臉上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不是滄桑,而是紅塵濁世的超然瀟灑。
他手中是和飛花逐月極其相似的兩百劍,一式一式揮舞,招招都帶著無窮思念。
那如同舞蹈一樣的美妙,讓謝思凡看得呆住了。
而呆住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是穿著紫衣的少女,美目中異彩連連,手中的竹劍時不時隨著那美妙的舞姿而揮舞一下。
“母親?”謝思凡的心弦顫動,那紫衣的少女分明和母親是一個模樣。只是那時明艷動人,遠沒有謝思凡記憶中那種憔悴。
謝思凡的眼眶都要濕潤,那舞劍就是我的父親么?我的父親。
原來母親對你的思念,已經深刻到印入了自己的本源。
原來月之舞,是你教給了母親。
你在哪里,我一定會來找你。
日月最后同時沉落,沉落進入了謝思凡的額頭。環繞著那逐漸蛻變的雪之本源發出輕輕的鳴叫聲。
這一場蛻變不知道會持續到多久,在謝思凡的感受中,那似乎是恒久,久到用一個人的一生,不知道是否能夠等待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