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名稱
小說作者
關鍵字
第510似敵非友
第510似敵非友
“冰倩,冰倩,你怎么樣?”
男子撕心裂肺的嘶吼,伴隨著遠處追擊而來的快艇泛起的浪聲,一聲聲傳入明藥的耳朵里。
一時間,竟讓他回到了秦歡出事的那天。
那場在世貿大廈門口,發生的車禍事件,就像電影鏡頭一樣,一幀幀的在他腦海里閃過。
假如那天,路明非沒有及時推開秦歡,那么現在秦歡會如何?
明藥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所以在聽到陌生男子的嘶吼聲之后,明藥產生了想要幫他們的念頭。
于是,猛地撥動著游輪控制室的方向盤,以最大的速度朝男子的快艇沖了去,并用游輪的船身阻擋了遠處之追來的快艇。
游輪停下來之后,明藥再次爬上了甲板。
他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眼神平淡無波的看了一眼男子和已經中槍的女人。
“快,把手給我……”
你能體會那種在絕望邊緣,絕處逢生的喜悅么?
現在抱著杜冰倩的苦艾酒,就深刻的體會到了,他雙眸閃爍的看著明藥,點了點頭。隨后把杜冰倩雙手托起,然后在明藥接過的一瞬間。
身子一躍,直接跳上了甲板。
上了甲板之后,苦艾酒急忙把杜冰倩重新抱在了懷里。
“謝謝!”
清冷明亮的月光下,明藥視線掃過杜冰倩被槍擊中的胸口。
擰眉道:“現在不是道謝的時候,你先抱著她進船艙,我去開船。”
時間不多,等遠處的追擊的人到了之后,估計他們真的就走不了了。
“好,大恩不言謝,日后有需要我苦艾酒的時候,先生盡管開口。”
說完,苦艾酒抱著昏迷不醒的杜冰倩去了船艙。
而明藥轉身墨眸閃過一絲殺意,當醫生當久了,似乎連自己的老本行都有些遺忘了。
正好他心情不好,有些人想死,那么就別怪他不客氣。
回到控制室,明藥在隱藏的控制鍵盤上按了幾個按鈕,然后片刻后,就聽到平靜無波的海面上,泛起了巨大的亮光,然后瞬間吞沒在了夜色之中,從而恢復了大海的寧靜。
被魚雷擊中的快艇,當場直接炸的粉粹,其中一個比較幸運的男子,只是被炸彈波及而已。
卻也因為快艇漏油,而不得不放棄快艇,跳進了大海。
魚雷的爆炸,并未給海面帶來多大的影響。
因為所在的地理位置,是兩處國家的交匯處,所有海上管理方便有些疏漏。
明藥給船長打了電話,讓他連夜發動游輪,離開了東南亞,向著內海繼續航行。
船艙的另一間臥室里,苦艾酒抱著昏迷不醒的杜冰倩,額頭上皆是冷汗。
嘴里卻不停地呼喊著杜冰倩的名字:“冰倩,冰倩,你醒醒,我們不報仇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你醒來,你給我醒來……”
明藥走進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畫面。
不由得出聲訓斥道:“你在這樣晃下去,她會因為失血過多休克的。”
明藥的低聲訓斥,讓苦艾酒稍微冷靜了那么一點。
他毫無焦距的一雙眼,愣怔的看著明藥,良久之后。
他抱著昏迷不醒的杜冰倩,跪在了明藥的跟前。
“求求你,靠岸,我需要醫生,我要去醫院……”
明藥嘆了口氣:“行了,你別在折騰她了,快把她平放在床上,我去拿醫藥箱。”
苦艾酒聞言眼睛一亮:“先生你?”
“我是醫生,會救好她的,前提是你可以保持安靜可以么?”
苦艾酒面色一喜:“謝謝,謝謝你,只要能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藥點頭走進了對面的臥室,他拿起放置在秦歡床邊的醫藥箱,俯身在秦歡的眉心落下一吻。
“等我回來,繼續給你講故事。”
起身,明藥拎著醫藥箱走出了臥室,順手動作輕柔的關上了門,那樣子就好像秦歡睡著了,怕驚醒她一樣。
對面的臥室里,苦艾酒用毛巾給杜冰倩擦拭著手上的血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若換做是以前的他,這種流淚的畫面,幾乎想都不敢想。
而現在在遇到了杜冰倩之后,他的心里仿佛換了一顆心一樣,鋼鐵般的冷血心腸居然也會化成繞指柔。
“先生,我妻子她……”
明藥戴上了醫用手袋,手里按著醫用剪刀正動作熟練的去剪去杜冰倩中槍后,被鮮血染紅的衣料。
聽到苦艾酒喊他先生,明藥擰了下眉:“明藥,我叫明藥。”
苦艾酒愣怔了下,驚訝道:“你是明藥,冰島島主楚子墨身邊有著號稱神醫圣手的那個明藥?”
話音剛落,輪到明藥詫異的看了一眼苦艾酒。
“你是?”
“我是苦艾酒,和蕭薔楚子墨似友非敵,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暴露你的身份。”
明藥勾唇一笑,絲毫沒有因為苦艾酒的話,而心生芥蒂,反而自信道:“暴露我的身份,信不信我有無數種死法可以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苦艾酒急忙搖了搖頭:“先……明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
好吧,是他說錯話了,其實明藥的命,在全世界殺手榜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價格排名。
只是很少有人真正見過明藥的真容,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幸被自己給遇到了。
這一點,更加堅定了他和楚子墨合作拿下東南亞杜梟的決心。
“好了,接下來不要出聲打擾我,你可以先去洗手間洗漱下,換下衣服,我其實并不怎么喜歡聞血腥味。”
“額,可是……”
“衣柜里有新的衣服,應該適合你。”
說完話,明藥開始一心一意的開始幫杜冰倩清除子彈,因為船上的醫用器材有限,僅剩的唯一劑麻醉劑根本不足以止痛,索性杜冰倩昏迷過去了。
麻醉劑只是打在了槍口的邊緣,用來止痛。
然后明藥拿著手術刀,眉心緊鎖,手下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更嚴謹,槍口的位置距離心臟有些近,不過用專業的角度來看。
開槍的人距離比較遠,子彈在空氣中,因為空氣阻力的關系,擊中杜冰倩的時候,反而削弱了不少,以至于深度并不是很深。
苦艾酒拿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去了浴室,簡單的沖洗了一下,用浴巾擦干之后。
就從新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
燈光下,明藥拿著手術刀一點點的劃開傷口,鮮血一點點的滲出,那一刻苦艾酒自責到死的心都有了。
假如關鍵的時候,杜冰倩沒有替他擋下這一槍,她就不會受傷,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像個木偶一樣,無聲無息的躺在那里。
苦艾酒就那樣愣怔的站在那里,看著明藥將子彈挖出,然后就聽到明藥有些疲憊道:“醫藥箱里有穿好肉線的手術針,幫我拿出來。”
苦艾酒恍惚了下,急忙點了點頭,他上前一步,卻因為站的太會久,腿都有些麻了。
一個踉蹌還險些栽倒。
手忙腳亂的從醫藥箱里拿出了一支明晃晃的手術針,遞到了明藥的手里。
當針落到明藥手里的時候,就像穿龍引鳳般,那么熟練的在傷口上縫合了起來。
那一針針穿過皮膚的針線,宛如刀割辦刺激著苦艾酒的心臟。
“唔……”
麻醉劑的藥效快結束了,明藥眉心一皺,沖著苦艾酒就喊到:“快,固定住她的上半身,麻醉劑用完了。”
苦艾酒瞳孔一縮:“你,說什么?”
“快啊,在掙扎下去,她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的。”
苦艾酒咬牙點了點頭,他上前,牢牢地壓著杜冰倩的肩膀,好讓明藥更加方便縫合。
可是麻醉劑藥效過去之后,每一針扎進肉里,昏迷的杜冰倩就清醒一分。
才剛兩針下去,杜冰倩就徹底的清醒了。
“啊……疼,好疼!”
苦艾酒心口一疼,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他的頭和杜冰倩的頭正好對著。
苦艾酒臉上的淚水,一滴滴全部都落到了杜冰倩的臉上。
一滴滴溫熱的淚水灼傷了杜冰倩的心靈。
她開始緩慢的睜開眼,淚眼模糊的看著苦艾酒:“你別哭,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苦艾酒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在安慰自己。
這個時候,苦艾酒發現自己好失敗。
“唔……”
明藥的縫合動作已經接近收尾,盡管杜冰倩咬牙堅持著,可額頭上的冷汗還是出賣了她。
一雙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心內,也都是指甲深深的掐痕。
“好了,子彈我取出來了,為何怕她半夜身體突然發燒,一會兒我會配些消炎藥過來,你先給她換下衣服,我去配藥。”
說完,明藥起身離開了房間。
并且順手帶上了房間的門。
房門關上去之后,杜冰倩再也忍不住出聲痛哭了起來。
“老公,我疼,好疼……”
苦艾酒緊緊的把人抱在懷里:“乖,忍忍,在忍忍明藥去配藥了,一會兒就不疼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他多想可以替杜冰倩承受這一切的痛,他多么希望中槍的人是他。
“別咬嘴唇,你要是疼就咬我好了,乖,別咬,我會心疼的。”
“唔……”
杜冰倩的嘴唇也因為太用力,而咬出了血跡,苦艾酒于心不忍,他掰開杜冰倩的口,把自己的手豎著伸了進去。
杜冰倩不想咬的,可是她忍不住。
牙齒陷進了苦艾酒的手掌之上,他卻連一聲痛都沒有呼。
等明藥配藥進來的時候,苦艾酒的手早就被咬的滲出了鮮血。
明藥掃了一眼苦艾酒越發蒼白的臉,皺眉道:“在咬下去,你的手要廢了。”
說著,放下手中配好的藥,上前把苦艾酒的手從杜冰倩的嘴里掰了出來。
“你干什么!”
“她疼,打暈她就好了,在咬下去,你的手廢了,以后誰照顧她。”
說著,明藥一個刀手,杜冰倩就直接昏了過去。
哭聲止,苦艾酒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他木訥的收回了手,把被咬的鮮血淋漓的手放在了背后。
明藥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別藏著了,醫藥箱里有止血消疼的藥膏,你自己處理下,我給她上藥。”
說完,房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苦艾酒果真在藥箱里找到了一瓶白色的藥膏,沒有些名字,應該是明藥自己研制的。
一股淡淡的中草藥味,抹上去之后,清清涼涼的,還別說,止疼效果特別好。
他的手不痛了,這邊杜冰倩的藥也上的差不多了
明藥找了繃帶,用紗布把傷口處理好了之后。
海面上的天已經差不多要亮了。
“好了,傷口我處理好了,你可以先睡會兒,等她醒來后,估計傷口還是會痛,不要說你不困之類的,不然等你病倒了,沒有人會幫你照顧她。行了,折騰了一晚上,我也困了,我去休息,有事的話,就去對面敲門喊我。”
“好,謝謝了!”
明藥離開后,苦艾酒看了眼昏迷的杜冰倩,找了個位置靠在她的身邊,也慢慢的閉上了眼。
他確實很累,從白天被杜梟的人發現,一直追到海里,將近十幾個小時的逃亡,早就累的精疲力盡,這又折騰了大半夜,當真是身心俱疲。
不知不覺中,苦艾酒也睡著了。
回到臥室的明藥,擰眉嗅了嗅身上的血腥味,連床都沒有敢靠近,直接去了浴室。
快速的洗了一個戰斗澡,等出來的時候,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
頭上的頭發還未擦干,明藥一手拿著毛巾擦拭著,一邊朝床邊走去。
他坐在床的另一邊,床就陷下去了一大半。
頭發擦干后,明藥終于累的動都不想動。
他側身看,掀開了被窩,鉆了進去,把秦歡的身子側了過來,擁在了懷里。
然后閉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明藥睡了很久,連身邊的人什么時候睜開了眼都不知道。
睜開眼的秦歡,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等慢慢適應了之后,才發現她居然還躺在明藥的臂彎里。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她盯著明藥的臉,看著他眼里黑青,就知道他一定是沒有休息好。
于是也不忍出聲打擾,她小心翼翼的掙脫明藥的懷抱,胳膊有些僵硬的抬起,掀開了被子,然后四肢僵硬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