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緣

180 符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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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婚!

之正文180符咒(二)/

秦氏接過來一看,臉色大變,“噌”站了起來,匆忙間帶翻了桌上一盞茶。軍!婚原來那東西是一張黃紙朱砂畫的符,上頭畫得龍飛鳳舞,另有青面獠牙的鬼面,用血袖的字寫了“林錦樓”并生辰,下端有“斷子絕孫”字樣。

林錦樓至今無嗣,這四個字正正扎進了秦氏的心窩,她氣得渾身亂顫,腿一軟又做下去,臉色發青,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道:“這是哪個千刀萬剮的畜生!”

吳媽媽淚如雨下,哭道:“老奴是在知春館的后門處撿的,當時看是個白布包著的,便知是個腌臜物兒,沒想到回去一拆,寫得竟如此歹毒!”

秦氏又急又怒,又問:“這東西除了你還有誰見過?”

吳媽媽忙道:“沒別人了,大爺的名字和八字老奴是識得的,剩下的字,老奴依著模樣畫出來問了太太房里的薔薇,不曾讓她見過這東西。”

秦氏請吳媽媽站起來,強自鎮定,深深吸一口氣,問道:“這東西是知春館撿的,樓哥兒每年做壽,知道他生日不稀奇,時辰那符上卻不曾寫,想來是不知道了。軍!婚你說誰會這么恨樓哥兒,竟有這樣的符!”秦氏面皮紫漲,手心一片冰涼,恨道:“樓哥兒至今膝下猶虛,有了孩兒也都夭折,八成就是讓這些下了咒的黑心秧子們害的。”

吳媽媽道:“太太說的是,許是趙氏被休,心懷怨恨,臨走時故意留下來的也未可知。”

秦氏闔上雙目,吳媽媽在一旁垂著手一聲都不敢吭,半晌,秦氏方才睜開雙眼道:“不對。趙氏都走了多久了,跟她陪嫁過來的下人早就都打發回去,一個都不剩,這裹著符的白布還是干凈的,顯見是近來新的,定是知春館里有人作怪。”

吳媽媽道:“許是知春館里的丫頭婆子們,哪個挨了主子的打罵便記恨在心里,便黑了心詛咒。”

秦氏道:“就怕有這等藏了奸的奴才在身邊兒,瞅準了時機便出來下絆子害人,作耗主子。用這樣的符心思忒歹毒了,定要把他揪出來不可!”

雖說秦氏素來妥帖精明,但事關長子安危。難免關心則亂,起身便要去知春館,吳媽媽好歹拉住,又將秦氏的心腹韓媽媽喚進來,將此事說了。軍!婚韓媽媽便道:“太太快別生氣。今日剛祭了祖,老太爺、老太太累了半日都要睡了,鬧得雞飛狗跳,只怕他們歇不好,聽說了也添堵心。不如咱們悄悄的去,把這事跟大爺說了。好好商量,從長計議。”

秦氏冷笑道:“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這事商量多了反倒泄露風聲。讓小鬼兒們都跑了。往日里我是在太寬仁,竟縱出這樣的事端,樓哥兒房里的姨娘丫頭們,只有幾個像個人樣,余者都狐媚魘道的。也是個時候該好生管一管了。如今你們把人都叫過來,這事今天晚上便要見個真章!”

韓媽媽聽了趕緊去叫人。一時來了兩個老嬤嬤。并四個有年紀的管事媳婦兒,皆是她平日里器重的,這幾個媳婦兒里,有個長發家的,三十五六歲年紀,生得五短身材,一張瓜子臉兒十分白凈,素日里畫眉對她十分趨奉,時不時給些小恩小惠,又用好話捧她,長發家的便與畫眉交好,聽畫眉常常悲嘆自己在大爺跟前不得臉兒,也時不時勸上兩句。

如今聽說秦氏要去知春館查點,登時覺著有了時機,便道:“這事兒太太早就該管管了。如今大爺那院里亂得不像樣,竟把那個叫香蘭的安到正房主子大床上去睡,這這這,這叫怎么檔子事兒,傳揚出去咱們林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秦氏皺了皺眉,卻道:“這事樓哥兒跟我說過,讓她近身伺候。”

長發家的忙道:“讓她近身伺候也沒什么,只是那香蘭是個極厲害的貨色,獨個兒霸占著大爺,竟讓他哪兒都不準去,連比她早的眉姨娘、鸚哥姑娘、鸞兒姑娘都不放在眼里,在知春館吆五喝六,比整頭奶奶還威風哩。”

秦氏又皺起眉,她原就不喜歡那個叫香蘭的小丫鬟,覺著她太美貌太聰明,不是個安分的,不如青嵐那等憨憨的好,可后來兜兜轉轉的,她竟然又回到林家,且到林家后,竟然一次都沒瞧過自己,連頭都不曾磕過一個。她本就對香蘭存了氣,可想著眼不見心為凈,何況林錦樓那花花公子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就丟到腦袋后頭去了,便沒再做理會。可如今長發家的又提出來,正好比火上澆油,秦氏臉色便沉了。

吳媽媽見不好,上前半步呵斥長發家的,道:“閉上你的嘴!莫非你天天住在知春館?沒影兒的事說得跟真的一樣,誰容你在這兒嚼舌頭!”

罵得長發家的吃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吳媽媽低聲對秦氏道:“太太,這是沒有的事情,香蘭是個好的……”

秦氏不耐煩擺手道:“好壞我自有主張。”說著起身,帶了人便往知春館去了。

此時林錦樓正在前頭書房里,秦氏帶了人進來,便命眾人先往各屋去,自己轉身先去了畫眉屋里。畫眉穿了件家常的繡迎春褂子,臉上只剩殘妝,正要梳洗,見秦氏進來慌忙讓座,又要親手去沏茶。

秦氏淡淡道:“不必了。”說罷對韓媽媽使了個眼色。

韓媽媽立時帶了人在屋中開始翻檢,將箱籠一一翻出,又將床鋪上下都重新翻了一遍,又用剪子將枕頭拆開。秦氏一眼掃去,只見畫眉低眉順眼的站在門口,也不多嘴多問,一副小心翼翼模樣。

不多時便聽有個媳婦兒道:“太太,在枕頭里瞧見這個。”說著碰到秦氏跟前。

秦氏一瞧,只見是個袖布包著的包兒,里頭像是有個符,因問道:“這里頭是什么?你哪兒得來的?”

畫眉扭著衣角,甚是難為情的模樣,扭捏了一下,方才道:“回稟太太,這里頭是一道符,上回崔道姑到內宅里來,我問她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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