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模式:
主樓608,局長辦公室內。
王天華思慮再三后,轉過身對隨行人員,做了一個洛蕙蘭看不懂的軍用手勢。
當即,金馳少將、郭震穹大校、女少尉一行十數人立刻起身,果斷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見狀,苗局長心領神會,連忙跟在眾人身后也一起離開。
同時,她拿出手機,在氣象局工作大群里囑咐局里所有人,除雪歸來后禁止靠近這間辦公室。
轉眼的功夫,本來濟濟一堂的局長辦公室,就只剩下洛蕙蘭與王天華兩個人。
王天華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闊步走向辦公室大門,確認緊閉之后才回轉過身。
面對洛蕙蘭,神色凝重道:
“在整理封存姜衍同志遺物時,我在他的日記本中發現,他曾通過天眼實驗鏡,無意中捕獲到一組坐標信號;
然后”
洛蕙蘭眉頭頓蹙,接著往下說:
“然后,他主動離開基地,獨自前往坐標指向地點調查?
你們為什么要讓他一個人去調查?
我是否可以理解成,你們這是在推脫責任?!”
洛蕙蘭語氣不善,看向王天華的眼神中,滿是失望。
然而。
王天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洛蕙蘭雙眼陡然睜大,同時她也終于理解,為什么王天華在說這件事前,要徹底清場了!
王天華搖了搖頭,正色道:
“姜衍同志并沒有就這組坐標信號,向組織提出調查申請,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并不知情,他是擅離職守,私自離開基地去做的調查;
他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組織紀律,如果按照戰區保密條例規定,他這種不告而別的行為屬于叛逃。”
“叛逃”兩個字出現的剎那,洛蕙蘭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即便沒有在軍隊待過,不了解戰區保密條例,但這并不影響洛蕙蘭意識到“叛逃”的嚴重性。
無論是和平年代還是戰爭時期,國家對于叛逃采取的均是零容忍態度,一旦叛逃罪名坐實,輕則牢底坐穿,重則直接就地正法!
“等一下,如果姜衍被定性成叛逃的話,那么在進門時,這些軍官為什么要對我敬禮?”
洛蕙蘭迅速冷靜下來。
聯想起之前的敬禮,以及王天華剛才清場的舉動,洛蕙蘭可以確定一點,姜衍絕對沒有被定性成“叛逃”!
不出所料地。
王天華接下來說的話,驗證了洛蕙蘭心中所想。
“在窩凼秘密基地與姜衍同志共事的三年里,我非常清楚他的為人,他斷然不可能做出叛逃的行為;
于是,我對戰區其他同志謊稱,姜衍是接受了我的指派,所以才秘密離開基地,去執行一項調查任務.”
洛蕙蘭怔怔望著王天華,臉上露出濃濃愧疚。
她知道王天華之所以撒謊,是為了給姜衍私離行為一個合理的借口,在同志們面前保全他的名節與清譽!
如果王天華沒有撒謊,選擇實話實說,那么就不會有今天這“千里送血衣”的一幕,而等待姜衍地,將是組織嚴肅的審判,從此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謝謝謝你,王將軍,感謝你為姜衍做的這一切!”
洛蕙蘭眼含熱淚,沖著王天華深深鞠了一躬道。
這一躬為她自己,也為姜衍,更為了他們的女兒,小冉!
如果姜衍行為被定性成“叛逃”,那么他就是組織的叛徒,而作為叛徒的女兒,小冉的一生都將在陰霾中度過……
王天華筆直站著,沒有閃躲,結結實實受了洛蕙蘭這一禮。
他知道自己不能躲避,以他的人生閱歷自然能夠明白:
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洛蕙蘭心里能夠好受一些,讓她覺得一家三口,時隔三年之后,終于再一次有了聯系.
待洛蕙蘭情緒稍稍平復后,王天華接著往下說:
“在姜衍同志遇害后,我把他日記本里提到的那組信號坐標,拜托清大行健學院,航空航天工程專業的一位博導老教授進行分析.”
說到這里,王天華聲音戛然而止,不,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欲言又止!
他面色陡然變得非常復雜,既想說又不想說,那猶豫彷徨的神情宛若實質。
此刻。
如果不是王天華身穿天藍色軍裝,肩膀扛著金色枝葉和兩顆金色星徽的話,否則根本難以讓人將他和雷厲風行、令行禁止的空軍中將聯系在一起。
“王將軍,那位老教授分析的結果,是是什么?”
洛蕙蘭聲音顫抖地問。
聞言,王天華臉上的猶豫彷徨變得更深,他張了張嘴,卻依舊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見狀,洛蕙蘭做了一個深呼吸,旋即面色堅定道:
“王將軍,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可以向你保證,知道坐標的具體位置后,我絕對不會私自前往調查;
你放心,我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姜衍他雖然不在了但我還有小冉,為了我們的女兒,我不會讓自己冒險的!”
話落之后。
洛蕙蘭目光緊緊注視王天華,一眨不眨,眼神之中盡是決然。
她鐵了心一定要知道,自己所愛之人姜衍,縱使冒著“叛逃”風險也要調查的地方,究竟是在何處!
“唉,姜衍同志能有你這樣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氣啊。”
王天華長嘆口氣,發出無限感慨道。
緊接著,他面朝洛蕙蘭,臉上的猶豫彷徨瞬間消散,沉聲說:
“其實,我并不是因為擔心你得知坐標后,會沖動前去調查,才不告訴你的。”
“王將軍,那是因為什么?!”
洛蕙蘭急切追問。
“因為,清大老教授對那組坐標信號分析的結果顯示,坐標所指向的地點,根本就不在這顆星球上!”
洛蕙蘭雙眼瞪大,身體猶如被封印般一動不動,甚至連本能的呼吸都遺忘了!
“不在這顆星球上?
王將軍,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回過神后,洛蕙蘭迅速發問。
王天華略作沉吟,腦海中努力回憶此前清大教授和自己的通話內容。
少頃之后,他言簡意賅道:
“我們藍星的地理坐標,分為南北方向的緯度和東西方向的經度,其中緯度范圍為090°,而經度范圍為0180°;
但是,姜衍同志日記中提到的那組信號坐標,完全超越了這個范圍;
起初教授懷疑,是不是姜衍同志為了保密需要,所以有意對坐標數據進行了加密換算;
但以我對姜衍同志性格的了解,如果他真想要將坐標數據保密,那么當初就根本不會把它寫在日記本中,而是會直接記憶在腦海里;
眼下,在姜衍同志罹難后,這組坐標所指向的位置究竟是在哪里,這個世上恐怕不會再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