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浩桀釋放出來的那個赤紅色骷髏頭,一次次地撞擊在那紫紅色光幕上,頭骨上的碎裂跡象越來越明顯。
浩桀端坐于本源深海邊上的血肉軀體,劇烈顫抖著,涌現出濃稠血腥的氣息。
猩紅的兇煞氣息,如一根血腥的光柱,從浩桀身上扶搖上天。
浩桀似在極力掙扎著。
可惜,他附在赤紅色骷髏頭上的皆為靈魂之力,那紫紅色的光幕,阻止了他和肉身的聯系。
他本體的一番番異動,涌現的洶涌血氣,壓根無法給那赤紅色骷髏頭帶來幫助。
他越是激烈掙扎,那骷髏頭,似乎會越早爆裂。
不知為何,眾人都覺得一旦那骷髏頭爆碎,浩桀本體的頭骨……似也會隨之炸裂。
紫紅色光幕下,明煦和蒼曄的靈魂幽影,一邊在哀求著秦烈高抬貴手,似一邊在不斷勸說浩桀,要阻止他的瘋狂行徑。
各族的血脈強者,看著來自于本源深海上的巨變,都紛紛變色。
最先以靈魂探索本源深海的浩桀、明煦和蒼曄,此刻不但一無所獲,似連將靈魂歸位都不能了。
籠罩在本源深海上方的紫紅色光幕,似變成隔絕一切靈魂和血脈力量的壁障,將本源深海和周邊的各族族人給分成了兩個世界。
“怎,怎會這樣?”
迪迦喃喃低語,驚恐地看向天空,看向那一幅巨大且血腥古圖之下的秦烈。
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秦烈怎么就突然和本源深海建立了聯系。就因為構建了一幅古陣圖么?
“秦烈!”
神族那邊。乾煋深吸一口氣。以他能發出的最大聲音喝道。
他站在蒼曄身旁,高高仰著頭,眼睛死死盯著秦烈,眸中火焰飆射,“你真的就一點不念舊情?!”
流漾和霧紗,愣了一下,也霍然反應過來。
她們也眼巴巴看向天空,美眸之中。滿是祈求之色。
她們也是請求秦烈放手,讓浩桀、明煦和蒼曄的本魂,可以順利突破紫紅色光幕的封鎖,從而回歸軀體。
“給我滾出來!”
與此同時,凌語詩冷哼一身,眸中紫色火焰燃燒。
屬于她的靈魂氣息,隨著那些紫色火焰的浮現,似也被一并點燃。
潛藏于她的靈魂識海,竭盡全力試圖奪取她靈魂所有權的索姆爾,突然間發現凌語詩的腦海內。紫火泛濫。
索姆爾駭然失色。
他忽然意識到,凌語詩為了將他剔出去。不惜以紫色火焰湮滅自己的魂念。
索姆爾首次恐懼起來。
“連自己的靈魂都敢如此點燃!算你狠!”
一點點碧焰鬼火,如綠幽幽的星芒,從凌語詩的眼角飛濺出來。
碧焰光點,一從凌語詩眼中飛出,立即閃爍著往往奧克坦而來。
綠幽幽的光爍,半途不斷地融合,數秒的時間,又凝成了索姆爾的本魂。
一個重傷的賽多利斯家族的族人,眼看索姆爾的碧焰幽魂而來,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那碧焰鬼火,霎那間融入他的軀體,等他再次睜眼以后,他瞳孔已變長了綠幽幽的詭異色澤。
那顯然是屬于索姆爾的靈魂。
“索姆爾!究竟怎么一回事?”
奧克坦沒有將那個同族族人的魂滅當一回事,一臉的驚異,詢問關于秦烈的事情。
輕易奪舍了一具軀體的索姆爾,幽幽道:“這個叫秦烈的神族、人族混血者,在得到了我族大皇子攜帶的一件至寶,那東西……乃是我魂族圣器!”
奧克坦還是不明所以。
索姆爾沉吟了一下,道:“那件我魂族的圣器,烙印著天地規則的直觀形態!你只要知道,他所刻畫的那一幅古圖,真的擁有連通本源晶面的能力即可!”
奧克坦勃然變色,“真的可以連接本源深海?”
“他已經這么做了。”索姆爾無奈道。
“那我們……”奧克坦臉色蒼白。
要是給秦烈奪取本源晶面,獲得了這本源始界的掌控權,他們所有人恐怕都難逃此劫。
不僅僅如此,在他們一行人死后,秦烈還會將深藍安全送出去。
那時,整個賽多利斯家族,也將遭受滅族的厄運。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索姆爾情緒也有些低落,“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么一個攪局者出現。攜帶我族那件圣器的他,在本源深海內,的確最有希望奪取本源晶面,這是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
“現在怎么辦?”奧克坦惶惶不安道。
“只能等他自己出錯了,在他和本源深海已建立了聯系以后,我也再沒有以魂族秘術殺死他的可能。”索姆爾道。
奧克坦一怔,“等他自己出錯……”
“想要徹底融合本源晶面,也沒有那么容易,一個不慎,也可能魂飛魄散。”索姆爾哼道。
聽他這么一說,奧克坦的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天空中。
秦烈的精氣神,都耗費在“通天”古圖的維持上,他甚至于不知道下方本源深海的異變。
隨著“通天”古圖,吸收了越來越多的濃郁深淵魔氣,這一幅血腥巨大的古圖,變得重逾萬鈞。
他以血脈之力,要維持古圖懸浮虛空,已漸漸變得力不從心。
這時候,他其實在竭盡全力以血脈和心魂操控著古圖,令其一點點下沉。
他要將那一幅奇異的古圖,給沉落于本源深海內部,他感覺到只有這樣,他才不需要持續不斷地維持古圖懸浮虛空。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這件事上。
因紫紅色的光幕,存在于他和本源深海之間,隔絕了魂念和聲音,以至于他都不知道發生在本源深海上的異變。
他不知道浩桀、明煦和蒼曄三人的本魂,被困在本源深海,遲遲無法脫離。
他也聽不見乾煋的呼喊。
一層層的紫紅色光幕,并不是透明色,也無法將下面的一切呈現。
然而,隨著他牽引著古圖,慢慢的沉落,那層層的紫紅色光幕,則是不斷重新融入古圖中。
本源深海之上的蒼曄和明煦的靈魂幽影,浩桀釋放的那一個赤紅色的骷髏頭,也終于變得清晰起來。
他略有些驚訝的俯瞰下方。
他看到,從蒼曄和明煦的靈魂幽影上,傳遞過來的,都是焦急萬分的哀求。
浩桀靈魂寄托的骷髏頭,頭骨上裂紋密布,似即將炸裂。
他愣了一下,看著那種紫紅色光幕,又看了看他御動的血腥古圖。
他心神稍稍一動。
神奇莫測的,就在明煦、蒼曄的靈魂幽影處,一層層紫紅色的光幕,中間突顯一個拳大的洞口。
那洞口,穿透了一層層的紫紅色光幕,連通了外界。
蒼曄和明煦的魂影,驚喜如狂,和那個赤紅色的骷髏頭,通過那洞口以極速離開。
一眨眼功夫,明煦和蒼曄的魂影,已經融入本體。
那個赤紅色骷髏頭內,一縷縷靈魂之火虛弱閃爍著,則是融入浩桀體內。
靈魂融入軀體的浩桀,兩眼昏花,竟直挺挺倒地。
不論那些嗜血家族的族人如何呼喊,浩桀都沒有一點反應,似陷入了最為深沉的睡眠。
浩桀靈魂歸來以后,眉心的第三目,逸出了縷縷鮮血。
他一只手掌捂著眉心,一只手捂著嘴,大聲咳嗽著。
一縷縷鮮血,從他捂著嘴的手指縫隙內,不斷的向我滲出。
“姐!你,你怎么樣?”乾煋急道。
蒼曄幾乎是癱軟在乾煋的懷里,鼻孔和耳朵都有血絲滲出,她以微不可聞地聲音說道:“我的魂力透支了,恐怕無法再戰了。”
“發生了什么?你們在本源深海內部,究竟發生了什么?”乾煋追問。
蒼曄穿著漆黑重甲的身子,似微微一顫,猶豫了一下,她艱難地說道:“我們終于找到了那塊本源晶面,可是,從那本源晶面中浮現出來,竟然是秦烈構建的那一幅奇異古陣圖。”
話音一落,她最后的一絲魂力,似也已經耗盡。
她也和浩桀一樣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