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蜥蜴族老者,咬斷舌頭揮散形成的血霧,似將繆怡姿的六層魂壇給吞沒。
遠處的繆怡姿,突然發現她軀體和魂壇之間的聯系,如被無情斬斷——她竟然已感知不到魂壇的存在。
四名蜥蜴族老者,端坐于地,本就干瘦如材的身子,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變得愈發干癟。
他們眼中的精氣神,一身的血肉氣息,也像是在不斷的向外流失。
短短一會兒功夫,這四個能抵御秦烈魂獸分身“噬魂”血脈天賦的蜥蜴族強者,靈魂力和體內血脈能量,已被消耗了七七八八。
反倒是他們中央的那一片血霧區,充斥著一種奇異的能量波蕩,還隱隱傳來陣陣如龍吟般的咆哮。
“秦烈!”繆怡姿喝道。
喝聲中,她眸中突顯一道道空間秘紋,許多絢麗的流光,從她所在的位置激射而出。
秦烈魂獸分身的眼瞳中,一簇簇碧綠火焰,陡然洶涌燃燒。
來自于魂獸分身眼中的火焰,如星星之火般燎原,從他的眼瞳中迅速蔓延到魂獸的龐大軀體。
轉眼之間,如山般巨大的魂獸,全身都被碧綠色火焰覆蓋。
這頭九階魂獸的血脈,此刻如被點燃,而從魂獸分身涌現的靈魂波動,卻在急劇的暴漲!
魂獸三大血脈天賦——血魂!
消耗血脈能量,瞬間增強魂獸的靈魂力,令魂獸的“噬魂”變得愈發可怕難以抗衡。
“呼呼!呼呼!”
魂獸的眼瞳深處,如滋生出恐怖的風暴。對生命種族的靈魂。產生一種更加強猛的吸吮力。
四名蜥蜴族的老者。都有著九階的血脈,實力堪比虛空境初、中期。
本來,在秦烈的魂獸分身施展“噬魂”時,他們還游刃有余,沒有被牽引出靈魂。
然而,當秦烈以“血魂”來催發“噬魂”以后,他們施展禁術虛弱的靈魂,便再沒有了抵抗力。
柴文和眼睜睜看著四人的靈魂。從他們天靈蓋漂浮出來,不受控制地飛向魂獸。
“咻!”
一瞬后,四名蜥蜴族老者的靈魂,已隱沒于秦烈的魂獸分身。
秦烈激發“血魂”消耗的血脈能量,得到四個蜥蜴族老者的靈魂補充以后,又快速恢復過來。
“滾!”
那一柄巨大的白骨鐮刀,綻放出萬丈金芒,突然劈砍向柴文和的青木魂壇。
“哧啦!”
一束束明熠的空間裂縫,隨著白骨鐮刀的劃動,被無情撕裂開來。
從那些空間縫隙內。陡然激射出許多不知名的域外流光,帶著某種恐怖的腐蝕力。
柴文和陡然變色。急忙御動著六層青木魂壇撤離,以最快的速度避讓從撕裂空間疾射出來的不知名流光。
“嗤嗤!”
秦烈魂獸分身執掌的那一柄巨大的白骨鐮刀,所釋放出來的萬丈金芒,被那一絲絲域外流光碰觸以后,竟也忽然變得黯淡。
蘊含著凌厲金之力量的金芒,來源于阿特金斯的獨角,鋒利無匹。
可沾上那些未知的域外流光以后,竟然也被腐蝕消融,變得力量銳減,似沒了什么威脅性。
“小心!”繆怡姿尖叫,“不要被那些流光碰觸,我師傅當年就是不慎墜入充滿這類流光的未知空間縫隙,再也沒有能回來!”
給她這么一喝,不單單秦烈驚駭莫名,急忙收斂白骨鐮刀的鋒刃,以免撕裂更多的空間縫隙。
柴文和也是恐懼無比,厲叫一聲后,如白日見鬼般,離那片區域遠遠的。
繆怡姿和陳霖的師傅商牟,乃是達到域始境層次的強者,而且擅長的還恰恰是空間秘術。
這種高度的巔峰強者,不慎墜入一個未知空間縫隙,再也沒有回來,十有早已隕滅了。
按照繆怡姿所言,那未知的空間縫隙,遍布著這一類充斥著腐蝕力的詭異流光。
這樣的流光,可以將擅長空間秘術的域始境強者湮滅,何況是他?
他只能遠遠避讓開來,不想沾上那么一點點的奇異域外流光,不想去冒險。
“竟然這么可怕……”
秦烈一驚之后,也將那一柄巨大的白骨鐮刀收回,沒有繼續釋放這柄兇器的鋒銳。
他意識到剛剛繆怡姿提前釋放出眾多的空間符文,將這片星海的空間規則給攪的紊亂狂暴,使得那一扇域界之門變得極其不穩定,來阻止蜥蜴族那一頭巨蜥的到來。
這也導致周邊區域的空間變得極其脆弱。
那柄兇戾滔天的白骨鐮刀,又有著無匹的鋒銳,在他全力御動之下,輕而易舉地撕裂出空間縫隙。
這個本就變得狂暴的空間,突顯的空間縫隙,誰也不知連接到何處。
從中濺射出的奇異流光,卻帶著令人恐懼的腐蝕力,那種可怕的侵蝕,竟然令白骨鐮刀上的金色光芒,都給變得黯淡虛弱。
白骨鐮刀,乃是一件他精心錘煉的兇器,而不是血肉之軀。
連這樣的兇器都能腐蝕的力量,一旦濺射到血肉軀體上,他相信這具九階的魂獸分身,恐怕都吃不消。
“我的魂壇還被血霧困著!”繆怡姿突然道。
秦烈魂獸分身碧幽的眼瞳中,突顯一絲異色,他立即看向那一扇域界之門處的血霧。
只見四個蜥蜴族的老者,因被他抽離了靈魂而死亡,可他們之前咬斷舌根揮發鮮血營造的血霧區,居然還存在著,并沒有因為那四人的魂滅而消失。
繆怡姿的魂壇,似乎也依然被那片血霧給困住,沒有能夠撞碎那一扇域界之門。
“嗚嗷!”
也在此刻。一聲震的附近隕石群都在晃蕩的怒吼。從那一扇域界之門內傳來。
“哈哈哈!你們來不及了。那一頭老蜥蜴馬上就要過來了,等他一過來,發現所有的子嗣都被你們所殺了,不需要我挑釁鼓動,他就會瘋狂的追殺你們!”柴文和一聽到從域界之門響起的怒嘯,突然興奮的狂笑,如已經手握勝利。
“糟糕!真的來不及了!”繆怡姿大驚失色,急道:“我帶你回外層的空間亂流域暫時避一避!”
她想要故技重施。如上次躲避秦烈魂獸分身的追殺一般,縮回她在空間亂流域的私有秘境。
可是,當她呼喊魂壇回歸時,卻發現她的魂壇沒有任何回應。
四個蜥蜴族老者死前凝煉的血霧區,如詭異的泥沼,將她的那一座六層魂壇,還是給死死的捆縛著。
“我收不回魂壇!”她急切道。
秦烈的魂獸分身,眼瞳深幽,也忽地頭疼起來。
這時候,在他的魂獸分身。和那域界之門中間,隔著一道道撕裂的空間縫隙。
從那些空間縫隙內。不時濺射出有著恐怖腐蝕力的未知流光,那些可怕的流光如天然的壁障,將他和那一扇通往蜥蜴族的域界之門隔開了。
有過繆怡姿之前的提醒,還有那柄白骨鐮刀遭受的腐蝕,他這具魂獸分身也不敢冒然穿過那片未知流光充斥的區域。
這讓他不能進入那片血霧區,不能將繆怡姿的六層魂壇給奪回來,也不能破碎那一扇域界之門。
“你快想想辦法啊!”繆怡姿急聲催促。
“好!”秦烈一口應承下來。
下一刻,一團巨大的碧焰鬼火,從魂獸分身的眉心內漂浮出來。
這一團碧幽鬼火,倏一閃現,驟然分化萬千。
數千朵一簇簇的碧綠色火焰,如閃耀在星海的螢火蟲,以驚人的速度,從四面八方飛向那片血霧區。
那些碧焰火簇,從充斥著一束束未知流光的區域穿過,絲毫不受腐蝕力驚人的流光影響。
一霎后,數千碧焰鬼火,便輕易越過那些血肉軀體的禁區,漂浮到血霧前方。
“呼!”
一簇簇的碧焰鬼火,突然重聚起來,幾秒鐘的時間,又凝為一團。
這團巨大的碧焰鬼火,猛地涌入那些血霧之中,血霧內一束束碧綠色光芒旋即閃耀出來。
繆怡姿的軀體,和她的六層魂壇,突然間重新有了聯系。
那片奇異的血霧,也在這時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開來。
“我還能毀去那一扇域界之門!”繆怡姿高呼。
“不,不用。”來自于秦烈的靈魂之音,突然在她靈魂識海響起,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動作,并勸告道:“你立即招呼你的魂壇,繞過那片未知流光充斥的區域,先回到你的本體。”
繆怡姿一呆,急道:“那一頭巨蜥就要過來了!”
“沒事,讓他過來好了。”秦烈以靈魂傳訊,旋即催促道:“快一點!”
繆怡姿一頭霧水,相隔數千米,她驚疑不定地看著那一團巨大的碧焰鬼火,猶豫了一會兒,終乖乖聽話。
她立即牽引那座六層魂壇。
只見她那一座可以輕易毀滅域界之門的魂壇,飄忽著,小心翼翼饒過了那一片未知流光充斥的區域,慢悠悠的返回血肉軀體所在的位置。
她那明熠的眼睛,卻始終看向那一團巨大的碧焰鬼火,不知為何,這時候她突生一個詭異的念頭——似乎那團碧焰鬼火才是真正的秦烈。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那團碧焰鬼火,才是真正的秦烈分身——九階的魂族族人。
魂獸,只是魂族族人的寄宿體,就如索姆爾奪舍一具具血肉傀儡一樣。
而傀儡血身,對魂族族人而已,只是一股助力而已,并不是魂族族人的真正力量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