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霸主

第八百二十二章 明前,蒼天泣(上)【大章求花】

第八百二十二章明前,蒼天泣(上)大章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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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明前。

這個季節,正是多雨的季節,香港的天空中也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明前的雨絕對算不上溫柔,與梅雨季節時那種暖暖的雨不一樣,是冷雨,冰雨,灑落在人身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跟著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那種往骨頭里鉆的冷意,讓人不舒服。

而一場決定著香港地下世界歸屬的大戰,在這個并不是很吉利的日子里,爆發了。

清明前夜,天空中飄下來的雨,愈發的迷蒙了起來。因為降水量頗大,所以,街道上積水很深,整個城市的下水系統已經便做了奔騰的江河,路上也是積水甚多,堪堪漫過腳腕,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種冷寂的狀態,在這種天氣里,上班族回家休息,街邊攤位也關閉了,路上冷冷清清,鮮有行人,偶爾可見一兩個無奈之下出門覓食的人挽起褲腳,左手撐傘,右手提著鞋襪在人行道上狂奔,渾身已經是濕透了。

在繁華地段尚且如此,而在半島酒店這種旅游圈子周邊更是空無一人,就算是通往海邊的道路上的商家都提前關門回家了,畢竟,這天氣是不可能有人去海邊玩耍了,沒有了迷人的陽光,沙子泥濘,只去聽那黑漆漆的大海咆哮實在沒什么意思,這么一來,那些商家也就沒什么生意可言了,還不如回家磕會游戲、麻將,然后磕老婆……

如此一來,香港這座國際大都市難得出現了萬人空巷的景象,環海地區,更是不見人煙,在這種地方大多都是些買紀念品的商家以及餐館,再者就是酒店行業較為發達,因為地理優勢而趁勢出現的海景房得天獨厚,能賣出大價錢,可碰上這種天氣,這些行業,算是徹底歇菜了。

但,卻有一個例外——九龍!

九龍沿海一帶,今日人很多,但卻說不上熱鬧。

自高空俯瞰,整個沿海方向,大街上到處都是披著雨衣淌水前行武士,手里提著各式各樣拼殺劈砍的冷兵器,兵刃上泛著冷冷的光澤,很刺眼,雨水從高空灑落,滴在刀鋒上后,濺出一朵朵清澈透明的小水花。

這些……全部都是三合會聚集起來的武士!

齊頭并進,并排擠滿街道,人頭攢動,宛如集體出動的行軍蟻,鋪天蓋地而來。

一支即將奔赴血殺場,在沉默中醞釀勇氣的黑徒,人雖多但卻沒有嘈雜的意味,只是在默默前進,腳下的雨鞋挑起水花時發出的“嘩啦啦”聲連成一片。

孟狂刀是與雪狐走在最前面的,臉上帶著冷冷的笑,在走到已經能看見半島酒店大樓樓頂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伸手一指那樓頂上的塔尖,笑瞇瞇的說道:“我已經看見了葉無雙在哪里!”

“你自傲了。”

雪狐搖了搖頭,輕聲道:“你以為真的團結起了三合會就能對抗暗黑議會嗎?我看未必,這次勝負之數仍然是五五之分。你只不過是和那個年輕人喝了一壺茶而已,又見識了他多少手段?嘿……暗黑議會的武士,可是很不簡單呢!”

說到這里,雪狐眸中掠過一絲駭然,想到了自己在入港前看到的那兩艘攔截葉無雙不成的快艇……

船上沒有一個活口,到處都是冷兵器的創痕。

那艘快艇雖然沒有裝甲,但那大厚鐵板也很驚人,要想拿冷兵器破開,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暗黑議會的武士做到了!

只是,雪狐不知道的是,其實那些被殲滅在大海上的洪門精銳,撞上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士!

孟狂刀默然,再沒有說話,走在前方。

這俯瞰之下黑黢黢的三合會黑徒,宛如一道洪流,席卷過幾條長街,當先頭抵達半島酒店的時候,孟狂刀也有些驚疑不定了起來……酒店里竟然再無一個黑暗議會的人!

“難道他們發現了?”

孟狂刀心里一緊,低聲道:“左老,您說這……”

“繼續往前走吧。”

雪狐淡淡道:“葉無雙不可能沒有準備,他現在估計已經在等著我們上門了,而且離我們不遠了!在往前大約三四百米,差不多就到海邊了。”

“海邊?”

“我敢肯定,葉無雙就在海邊!他這人,向來是說到做到,從來不會和敵人開玩笑,別忘了他在入港前曾經說過什么!”

雪狐看了孟狂刀一眼,看的孟狂刀心中一緊,想到了許多。

在葉無雙入港之際,暗黑議會一直逡巡于大海上的美洲之王,鐵浮屠索羅斯·門羅曾經放過話——要讓三合會成員的鮮血染紅香港周邊的大海!

雖然是鐵王座下的一個悍將發出的戰吼,但肯定經過了葉無雙的同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葉無雙放出的話!

孟狂刀此時也是滿腦子疑惑,現在看這情況,暗黑議會顯然已經知道情況了,可在發動進攻前,這個事情可是完全保密的!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孟狂刀陰沉著一張臉沒說話,現在突襲是肯定不可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繼續向前,走進葉無雙為他們選好的戰場,光明正大的來一場對決,刀尖上爭雄!

“海邊也倒方便。”

雪狐悠悠道:“最起碼處理尸體的時候不用麻煩,往大海里一丟就行了,而且早就清了場,將這場自從南北大戰后,華夏爆發的最大規模的火并壓縮到一個可以控制的范圍內,最起碼不會有太多的老百姓看見,也算是為他那盟友鄒浩然省卻了許多麻煩,還能實踐他當初的諾言,倒是好算盤。看來葉無雙是吃定咱們了啊……嘿,也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自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算是正面火并,雙方也是勢均力敵吧?”

孟狂刀面色陰沉沉的,心情自然不會很好,和暗黑議會正面火并,即便對方入港的武士非常有限,那也絕對會很吃力,鐵王座的威嚴和暗黑大旗的震懾力可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是在打出來的!面對這么一個暴力的令人發指的鐵血組織,誰心里也不會輕松,幾乎是誰頂在最前面誰死!略一琢磨后,摁住了卡在喉嚨上的麥克風,喝道:“老五!”

過了良久,左耳耳機中終于傳來一道很平靜的聲音:“在呢!”

“帶著你的人頂到最前面去!”

孟狂刀直接說道:“你的人是三合會里最能征慣戰的,你也和暗黑議會有血仇,此戰,當由你來打響!”

對面略一沉默后,很平靜的回了一個字:“好。”

然后,掐斷了對話。

距離孟狂刀橫向距離約莫二百米開外的另一條街區,老五與龍飛默默立身于雨中。

見老五有些神思恍惚,龍飛不禁問道:“五哥,怎么了?”

“命令下來了。”

老五笑了笑,道:“讓我們到前面去!”

到前面,那可就等于要直面暗黑議會最狂猛的攻擊啊,殺聲一起,最先倒霉的絕對是站在最前面的,十死無生,就算僥幸最后贏了,這次帶來的八千虎賁估計也殘了,能活下一百個人就不錯了!

龍飛當時就急眼了,道:“草他媽的,憑啥讓咱們先上?我這就去找鄒浩然那個王八羔子說理去!”

“不必!”

老五伸出單臂拉住了龍飛,笑道:“去前面就去前面吧,兩軍對壘,刀子一亮,站在什么位置都躲不開,唯有那不要命往前沖的過河卒子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說著,四下環視一眼,問道:“兄弟們胳膊上帶上白布條了嗎?”

雖然不知道老五為什么要在事錢安排每人胳膊上都帶上白布條,但龍飛還是點頭道:“已經帶上了。”

“那就好。”

老五點了點頭,身上披著雨衣,右臂空蕩蕩的,只有左手提著一把刀,默默抬頭望向有些漆黑悠遠的天空,空中冷雨迷蒙,不斷灑落在他臉上,就連睫毛上都掛上了水珠,為了阻止水珠進入眼睛,幾乎是本能的不斷眨著眼睛,眼神有些飄忽,就這般負手而立良久后,才輕聲問道:“那個女孩兒怎么樣了?”

“已經安排好了。”

龍飛知道老五問的是那個身子不太干凈,但那天晚上卻救了他性命的女孩兒,當時神色有些怪異,動了動嘴唇,看上去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最后又生生把話咽進了肚子里,道:“我找了兩個心地好的兄弟護送他,租了一架直升機,估計現在已經飛離香港了,抵達新加坡后,就直接轉飛英國,已經安排了很好的醫科大學,費了些手腳,但總算把入學手續辦好了,過去了就能上去。那兩個兄弟我每人給他們劃了五百萬過去,就讓他們跟在那女孩兒身邊,別回來了,一來可以保護那女孩兒,畢竟異國他鄉的,她一個女孩兒身邊如果沒兩個能給她扛事撐腰的人的話,難免受欺負。二來……我也是有了個私心。那兩兄弟都是我認識的,心地很好,進了地下世界也全是被生活迫,跟著咱們這么些年沒做過什么惡事,辦事很踏實……這樣的人,不屬于咱們這個世界啊!以前血拼的時候,我都盡力照顧著他們,不讓他們走上和人刀子見紅的血殺場,但是這次不一樣,社團面臨著滅頂之災,只要是個帶卵子的就得上,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們死在血殺場里,所以就安排他們走了。”

“你安排的很對,這節骨眼兒上了,能有點兒人性還是有點兒人性的好,沒準因為做了這好事,等咱到了陰曹地府還能少受點兒罪呢。”

老五臉上露出了笑容,只不過怎么看怎么有些牽強,雙眸看著黑漆漆的讓人絕望的天空,輕嘆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

呼出的起霧在空中灑下一片迷蒙,模糊的,究竟是誰的雙眸?

而后,老五揮了揮手,領著人加快速度朝前開去,超脫大隊伍,要頂到最前方去。

龍飛臉上的神色更加怪異了,下意識的朝著西南方向一幢高樓看了一眼,最后悵然一嘆,搖了搖頭,苦笑而去。

西南方向,一幢高樓。

樓頂,挺著一架直升飛機,兩個黑衣漢子守在機艙門口。

在那高樓邊緣地帶,一個清秀的女子扶欄,拿著望遠鏡癡癡望著下方,一身潔白衣裙,似要望斷山河,雨淅淅瀝瀝落在她身上似恍然未覺,臉上掛著兩行透亮的水線,卻是不知那究竟是眼淚還是雨水。

一個黑衣漢子撐著傘緩緩走了過來,一直停在女子身后兩米遠的地方才開口道:“小姐,別看了,走吧,飛哥讓您來這里看五哥最后一眼已經是違逆五哥的意思了,您不該在這里耽誤太久的!這個地方……怕是馬上就要亂起來了!”

“再讓我看一會兒吧,求你了!”

女子拿下了望遠鏡,清秀的小臉上盡是哀求之色,至此才能看清,她的眼睛其實早已經是水霧朦朧,原來……她臉上的,不是雨水,而是淚水。

那黑衣漢子心一軟,怎么也沒法把到嘴邊的拒絕說出去,到最后,輕聲一嘆,朝后退了幾步,算是默許了,只是在黑暗之中幽幽低語:“何苦呢……”

女子沒有回頭,再次拿著望遠鏡癡癡看著下面,從她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老五,望著那單臂提刀,邁步朝前的寬厚的背,也不知道怎么的,完全是情不自禁的唱起了一首她以前只是依稀聽過的歌:“彈破一調清商曲,留下了心殤滿地今夜鐵蹄踏破山河,故人一去,歸期遙遙無期。

獨守在三千紅塵里,一眼望斷山河,徒留清淚。

仗劍而行,吼動山河,輕笛歌一曲。

君需長記,有約東籬,若是有歸期。

洗盡鉛華,只想在風中,等你歸來。”

當時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她聽不出當中那凄凄切切的悲涼,可現在,她忽然懂了,是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恍惚之間,她忽然想起了這首歌的名字……

原來是叫《風中祭你》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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