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遙更加輕柔地擁抱住她,低聲說道:“……傻瓜。”
清歡默然一會,問道:“那,小流和云逍呢?他們的身世,是什么樣的?”
城遙的身軀明顯地僵硬了一下,清歡敏感地覺察到了,“怎么了嗎?”
“身世,不重要對不對?”城遙看著她道,“所謂身世,其實也都是過去的事情,至少是父母那輩的事情了,與我們并沒有什么關系的。無論我們是誰的孩子,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小流就是小流,云逍就是云逍。怎么樣也不可能改變,是吧?”
他這番話說得柔和,神色卻無比鄭重,清歡又怎會感覺不到這其中隱含的深意。宮城遙雖聰明一世,在她面前卻幾乎不懂掩飾,她太了解他了。但眼下,他們所面臨的問題已經夠多,她暫時也就不去追問其他的事情。
“對了,”清歡說出她心間最大的疑惑,“宮伯伯的陵墓之內,怎會是一具空棺?”
“遠離宮城,逍遙江湖,乃是父親平生最大夙愿,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所以當年,葉叔叔除了將我帶離皇城之外,也將父親的尸身一并帶走。”城遙道,“但是后來,據葉叔叔所說,父親的尸身卻不翼而飛。這么多年,歡兒,你我都已長到這么大了,葉叔叔始終四處漂泊,行蹤無定,你以為,他踏遍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是在干什么呢?”
“他在……尋找宮伯伯?!”
城遙點頭,眸中有悲,更有顫動的波光。
清歡更是沒有想到,自己那看上去渾無正經模樣的親爹,嘻哈外表之下,竟然也還掩藏了這么濃重的悲戚與執念。
她,真的不了解他,他們。
“可是,是誰會盜走宮伯伯的尸身?”清歡的眸光亦一同顫動著,一對烏眸好似漾了水般,“盜走他尸身的人,就算當年有所圖謀,但這么多年了,也不見有半點動作啊!”
“這確實是一件讓人非常難解的事情。”所以,他自小努力修煉,不僅是為了能夠陪伴、守護住心愛的她,亦是為了終有一日,能夠尋回父親下落,哪怕只是數枚骸骨。
“遙……”她握緊他的手,“無論從前發生了什么事情,也無論以后會發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所有的難關,我們一起去闖,所有的痛苦,我陪著你去嘗。你要走的路,永遠不會只有你一個人在路上。”
“這算是……承諾嗎?”
清歡一愣,面色又有些紅,“承諾?你指的是……”
城遙笑笑,“沒什么了。”有她這一番話,真的已經勝過太多太多。
其他的祈盼,他愿意用自己的溫柔替她筑一座城,讓她心甘情愿走到他的城里來。
“那么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清歡道,“就是想辦法救出寧顥他們。”
“這件事情,連同哈德、祁西那邊的異變,我都已一并去信匯報三神天司,你不必太擔憂。”城遙道,“眼下,還是先回去公儀家,與二哥說一聲你無事,他們都很擔心你。我也可為你紓解開被禁錮住的仙脈。”
清歡雖然掛慮寧顥,但城遙所言在理,她自然也不會反對。
待至了公儀家,一番言談過后,清歡便想詢問薛景熙之事,她擔心他有否受到蒼帝處罰。但顧慮城遙在旁,她又不好開口。反是城遙替她問公儀修道:“不知那薛家公子如何了?”
公儀修何等樣人,又怎會不知其中因果,便道:“薛景熙軍功在身,何況此事情有可原,陛下不會拿他怎樣,你們放心。”
清歡這才徹底放下此事,看向城遙之時,眸內多添三分感激之色。
回到別院,清歡看到那秋千架時,不由眸光一動,飛快移開視線。
少年靈力清潤如水,緩緩注入她的體內,為她紓解開被禁錮多日的靈脈,久違的通暢之感遍襲周身,清歡頓覺無比舒適。
葉辰的靈鸞在晚間飛至。清歡也非是第一次見他的靈鸞,卻仍是與寂流的混淆了好半天。兩個人的靈鸞模樣,都是飛劍。小流那口味,實在是隨了她爹。
城遙展信觀閱,卻見葉辰所回僅是一語——
你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