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仍然像漏了一般。此刻馬春華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父親馬行空身邊正說著什么。而在外面來人的同時,喀絲麗等諸女也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咭咭咯咯地說著笑回到花廳當中。喀絲麗和阿曼依然是輕紗拂面,李莫愁卻換了裝束,不再是道姑打扮,而是恢復了少婦的樣子,她容顏嬌艷,面色如冰,自然是最吸引眼球的,而駱冰在旁邊巧笑嫣然,卻也別有一封風味。這五個女子一出來,大廳上頓時一片肅靜,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她們身上。
陸離看到慕容芷卻沒跟著回來,眉頭微微一皺,他將目光放到了門外進來的人身上,只見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長身玉立,氣宇軒昂,年紀在三十七八左右;女的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竟是個絕色麗人,其艷麗不下于李莫愁,而比起李莫愁的清冷,她更顯富貴逼人。只是此時她渾身被雨淋濕,雙目微微紅腫,神情萎頓,想是冒雨趕路,受了不少苦。她這般濕著身子烤火,將寒氣逼入體內,非得一場大病不可。此時馬春花的注意力被五女所吸引,并沒有如原著一般地注意到她。陸離正準備說話,突然內花園處一聲輕笑,接著慕容芷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三蹦兩跳地來到了陸離身邊,挽住陸離的胳膊咯咯笑道:“公子,你猜我怎么炮制那個狗官了?”她雖未長成,但容貌已是極盡俊美,聲音有若黃鶯初啼,這一開口,瞬間變成了焦點,眾人見她和陸離申請親密,望向陸離的目光中便帶上了一絲的妒意。
她公然聲稱狗官,這讓另兩個武官臉上微微一變,卻有所顧忌,不敢發作。站在那里很是尷尬。這時陸離在慕容芷耳邊說了兩句,慕容芷走向那新進來的相公和少婦面前,笑道:“這位相公,我看你娘子淋濕了,我們這里還有多一套衣服,假如不嫌棄先換上,待得烤干了衣服再換回罷。”那少婦眼中現出感激的神色,望了那相公一眼,看見那相公沒有什么反應,便低聲說了一句:“如此十分感謝。”便低著頭跟著慕容芷去廂房換衣服。這時那跟著五女出去的武官何思豪正好從外面回來,臉青鼻腫,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看見慕容芷便如看見了毒蛇猛獸一般。他回到同伴身邊,同伴自然是問他發生了什么事,聽了之后,偷偷望向陸離這一邊的眼光里就帶上了害怕的神色。
陸離坐到了喀絲麗和阿曼的中間,伸手握住二女的手,將一股真氣緩緩地送入二女體內,將受的些許寒氣驅散。二女自然是感到渾身舒泰。喀絲麗天真爛漫,并不忌諱什么,當即就挽著陸離直接靠在了他身子上,陸離嗅著從她身上傳來的陣陣甜香,心中一陣的安寧喜樂。自從喀絲麗將身子給了他之后,她身上的香味不僅僅沒有消失,反倒變得更為濃郁,原本的甜甜的花香之中,更帶上了一種成熟的芬芳氣息。讓人迷醉不已。
駱冰吃吃笑道:“陸兄弟,你和弟妹此般恩愛,可讓人看得受不了啊。”
陸離卻也一笑:“別人可以這般說,四嫂你可不行,否則置四哥于何地?”駱冰莞爾一笑:“偏你嘴貧,陸兄弟,新進來那人的來頭,你可知道?”后面這一句卻是她有意壓低了聲音不讓其他人聽到。
“不過是賊匪世家,天龍堡的田歸農罷了,此人一副好皮囊,卻是卑鄙無恥之徒,我看他這番是沖著那飛馬鏢局的鏢銀而來的。嘿嘿,來搶()劫還帶著騙來的老婆,他也太欺負人了!”陸離這話并沒有壓低聲音,乃是用正常音量說出來。田歸農本來靜靜地坐在火堆邊上不出聲,聽了這話神色一變,抬起頭看向陸離。而更緊張的卻是天馬鏢局的馬行空,他臉色劇變,望向田歸農的目光中充滿了忌憚。
田歸農卻沒有出聲,也許是摸不清陸離等人的意圖來路吧。廳內一時間一遍沉寂。這時外邊又有人進來,卻是一個獨臂漢子和一個黃瘦的少年,少年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面容黃瘦,顯然是營養不良,但是一雙眼眸卻甚為靈動。陸離眼睛一亮,知道這便是胡斐來了,也是他要栽培的目標,胡斐資質甚佳,將來能成為他的助手。
胡斐和平阿四進來之后,平阿四便拉著胡斐找了一處角落隨地坐了下來,兩人身上均是濕透,然而坐的地方卻沒有火,陸離站起身朗聲道:“這位大叔,你自個不打緊,可別凍壞了孩子,我們這邊位置甚寬,不如就過來一邊烤火如何?”平阿四眼中流露出警惕的神色,才欲拒絕,駱冰卻接道:“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同是雨中淪落人,大家出門在外,幫人即是助己。”
李沅芷也笑道:“是啊,你們也是大好男兒,難道還怕我們吃了你們么?”說完和駱冰一起吃吃笑了起來。
胡斐卻騰地站起來道:“平四叔,人家一遍好意,我們就過去吧!”平阿四猶豫了一下,便也站起來,跟著胡斐走了過去。胡斐大大方方地拉著平阿四在余魚同身旁坐下,卻有意地與眾女眷拉開了一些距離。
陸離暗暗點頭,貧賤不移,這已經是很難得的品質了。當下笑道:“小兄弟夠豪氣,不知道尊姓大名?我瞧小兄弟步履輕穩,敢情是練過功夫的?”
胡斐才要回答,平阿四卻暗暗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于是胡斐眼簾一低,輕聲道:“我叫平斐,會點江湖把式,談不上什么功夫。”
陸離點點頭,并沒有點破他,只是在喀絲麗耳邊說了幾句,喀絲麗點點頭,轉身在身邊的背囊中拿出一個皮囊,遞給陸離。陸離拔開塞子,仰起頭咕嚕嚕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遞向胡斐道:“這是大漠的羊奶酒,等閑是喝不到的,你敢不敢喝?”
胡斐一把接過,大聲道:“有何不敢?”仰頭便喝了一大口,只感覺入口清甜,一股熱流沿咽喉而下,仿佛將全身的寒意都驅散了,他大喜之下,仰頭又喝了一口,道:“能不能讓我平四叔也喝一口?”
陸離哈哈大笑:“這有何不可?小兄弟年紀雖小,卻是性格中人。今日相聚,倒也算是緣分。我叫陸離,這幾位都是朋友,這位是文四爺,這位是文四奶奶,這是余大哥,這是李姑娘,這是拙荊喀絲麗,這是李仙姑和阿曼姑娘。”
胡斐一一見禮,看見喀絲麗和阿曼臉上的面紗,卻有些好奇,但也沒說什么。文泰來等自然也點頭回禮,阿曼此時也將羊奶酒拿出分給眾人,眾人便在這花廳中邊喝酒邊聊了起來,陸離等人聊的都是回疆的風光,極少涉及江湖事,去也讓小胡斐聽得津津有味。這時慕容芷和南蘭嘰嘰咯咯說笑著回來,二女神態竟然十分親密,手挽著手,慕容芷說,南蘭微笑著聽。到了陸離身旁兩人才分開,南蘭沖陸離微微頷首示意感謝,然后向田歸農走去。
慕容芷看見胡斐,微微一愣,卻見胡斐定定地看著她,心下微微惱怒,便沖胡斐做了個鬼臉,然后跑到喀絲麗身邊坐下,挽住了喀絲麗的手臂。
胡斐眼神有些呆滯,臉也漸漸一紅,陸離看在眼里,暗暗道:“這小家伙可不會對芷兒一見鐘情了吧?”
慕容芷挽著喀絲麗的手臂卻對陸離說起了她從南蘭身上打探出的消息。據南蘭所說,她和田歸農是遭遇仇家,一路避難至此,陸離心中冷笑:逃避仇家?是田歸農勾引了她,然后兩人私奔至此吧。哼,私奔也就罷了,看見人家鏢銀還起了貪念,這田歸農可真該死,而這南蘭,是非不分,不忠不義,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邊馬春花卻和自己的父親聊起了武林的一些事,正好聊到了胡一刀和苗人鳳的恩怨,馬春花和徐錚都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這邊胡斐、慕容芷、李沅芷、駱冰也都在很好奇地聽得。馬行空說到胡一刀英雄無敵,徐錚便問起這般英雄怎么就死了。馬行空便道是被人殺死的,眾人都很意外,徐錚便問是誰殺得了他,馬行空森然道:“打遍天下無敵手金面佛苗人鳳!”這幾個字一出,個人反應都不一樣。
田歸農夫婦互望一眼,露出了驚惶的神色。胡斐暗自拽緊了拳頭。慕容芷則低聲冷冷道:“打遍天下無敵手?好大的口氣!”
伴隨著這一句話,門外一陣馬蹄聲響起,十多騎向著這個莊園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