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向著那懸浮在半空之上的琉璃宮殿望去,很多人心頭都在冷笑,風飛云沒有收到邀請函,最終還是遛進來了,
當然在場的年輕才俊都覺得風飛云大言不慚,不懂音律卻非要裝出一副內行的樣子,待會保證露餡,到時有他難堪的,
李瀟男收起了白玉陶塤,瀟灑優雅的道:“原來小神王也是精通音律的大家,倒是失敬,還請小神王指點指點在下。”
很多人都在暗中偷笑,李瀟男雖然看似優雅從容,但是他的那一個“大家”,就是是活生生的在打風飛云的臉,誰不知道妖魔之子哪懂什么音律啊,
天下第一才子就是不一樣,罵人都不帶臟字,
風飛云就好像聽不出李瀟男話語之中的諷刺,爽朗的笑道:“既然你這么謙虛,那我就來指點指點你,你剛才一共吹奏了四首曲子,《岳王呤》,《風休處》,《白發美人歌》,《雪域南蟬》,每一首都是上上佳作,但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你吹奏得卻俗不堪言,《岳王呤》本該大氣磅礴,音節高昂,如岳王臨世,但是卻被你吹奏得細雨靡靡,就像一個娘們一般。”
“我們再說《風休處》,本來是一首宣揚自由,節奏輕快,韻律飛揚的樂曲,‘行到風休處,坐看云起時’,但是卻被你吹得束手束腳,絲毫都沒有葉文姬當年吹奏《風休處》的那一種驚艷。”
李瀟男本來瀟灑從容的表情已經變了,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風飛云說的話并不是胡說八道,正是他的弱處,本來他想要讓風飛云難堪,然后知難而退,卻不想反而讓自己難堪了,
東方鏡月也輕“咦”了一聲,感覺到古怪,風飛云這混人連樂譜都不識,怎么突然對音律如此有研究,
別的那些年輕才俊也被風飛云的一通話,說的一愣一愣的,難道妖魔之子竟是一個音律大家,
“我們再說你的那一首《白發美人歌》,這本是一首哀傷的曲子,乃是當年名噪一時的音律大家‘公孫三娘’所創,公孫三娘的美貌艷絕當世,卻被道門掌教給拋棄,一夜白頭,譜下這一曲《白發美人歌》。”
“歌聲一出,魚蟲皆哀,云天失色,只可惜公孫三娘奏完此曲,便香消玉殞,投入晉河,一代佳人隨風逝,《白發美人歌》從此成為了絕唱,后世再無人能夠奏出其中十分之一的哀思。”
“你李瀟男奏出的《白發美人歌》雖然哀思足夠,但是卻沒有那一股被情人拋棄之后的悲涼和絕望,相差太遠了。”
風飛云坐在殿宇之中,聲音飄出,就像一位舉世無雙的賢者在長嘆樂理,將在場的年輕才俊聽得暗自點頭,深覺有理,
“至于你的最后一首《雪域南蟬》,這本是一首笛曲,你用古塤吹奏倒也無可厚非,但是為何我沒有聽到蟬鳴,僅能聽到塤聲,聽不到蟬鳴,這還叫什么雪域南蟬。”風飛云悵然嘆息,搖頭扼腕,道:“天下第一才子的才能也不過如此,真是浪得虛名。”
南宮紅顏徐徐的走了出來,抱琴走上了云臺,隔著長空,望著那一座殿宇,聲音清脆的道:“說這么多,也都是紙上談兵,只要看過兩天書的人,都能說得朗朗上口,你那么本事,要不給大家來一首雅奏。”
李瀟男負手而立,悠然笑道:“紅顏姑娘所言甚是,既然風兄如此大才,何不讓我們大家都開開眼界。”
宮殿之中,久久沉寂,
很多人都嘲笑了起來,覺得風飛云就是空口謬論,真正比斗起音律,連李瀟男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吱呀。”
遠處,懸空的琉璃宮殿的一扇大門打開,風飛云提著一個大酒壇子,邊飲,邊走了出來,身上酒氣沖天,遠遠的看著遠處的年輕才俊,笑道:“既然你們想要見識,那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音律。”
風飛云在宮殿前的臺階之上狂舞,手中白光一閃,便有一百零八個酒碗落在地上,排列成九圈圓形,暗合天罡地煞之術,
“嘩啦啦。”
風飛云一邊飲酒,一邊在酒壇之中的酒倒進了碗中,速度極快,簡直就如鬼魅一般,在一百零八個酒碗之間旋轉了九圈,便將酒水都倒進了酒碗之上,而且每一個酒碗里面的酒水數量都各不相同,
一百零八個酒碗,每一個酒碗中的酒水都平均增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一種判斷力,簡直讓人驚嘆,
“這是……擊罄樂,不對,一般的擊罄樂也就七只碗,音律高深者,也就十八只碗,已經不能再多,不然太多的聲調變化,根本掌握不住,而且也沒有那么快的敲擊速度。”西越蘭山說道,
“的確是擊罄樂,但是卻又不同,擊罄不可能顧忌得到一百零八只碗,難道風飛云的音律造詣竟然高深到了這種地步。”
很多懂得音律的人,都面面相覷,感覺到了一絲不可思議,
南宮紅顏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風飛云腳在地面上一踩,一百零八只白玉瓷碗便飛了起來,懸浮在了月下半空,他手中捏著一個根銀的筷子,對著遠處的眾人笑道:“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風休處》,行到風休處,坐看云起時。”
風飛云揮動著筷子,輕輕的敲擊在了碗邊,速度越來越快,
而與此同時,李瀟男微微的一示意,十六位樂使便同時騰飛了起來,她們手持不同的樂器,各占一個方位,同時彈奏起《風休處》,她們的音律造詣都極高,十六人同時演奏,同時阻擊風飛云,
風飛云手中的筷子敲擊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清脆悅耳,練成了一片,簡直就像春風一般的柔和,給人身心的舒爽,
“轟。”
十六位樂使同時發力,一股無形的狂風席卷了過來,有排山倒海之勢,席卷整個天幕,將天空的云彩都給吹散,
這僅僅只是音樂的力量,并不是她們使用了靈力,
風飛云手中的節奏也越來越快,春日的輕風,化為了冬日的狂風,身體就好像化為了虛影,在一百零八只玉碗直接飛舞,敲擊出狂亂而且高昂的樂曲,激情滂湃,聽得在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熱血沸騰,如同千軍萬馬沖殺了過來,
“轟隆隆。”
一個龐大的龍卷以風飛云為中心,波及一百零八只玉碗,席卷天幕,化為了一只暴風狂龍,轟然的反壓了過去,
這是契合天道之后,產生的音樂奇像,擁有毀天滅地只能,
為何上古時代的那些音樂大家,文學儒家,達到一定境界之后,能夠精神成圣,修為不比圣靈弱,就是這個原因,他們的學識,也是在不斷的契合天道,與修仙乃是不同的路子,卻依舊能夠成仙成圣,
“嘭,嘭,嘭……”
將十六位樂使手中的樂器全部裂出了縫隙,而那些絲弦更是被拉斷,十六位絕色的佳人同時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被音波天道之氣給打傷,
斗音樂,有時比斗神識更加的兇險,
“有沒有搞錯,這么厲害。”畢寧帥身上的太監服都撐得鼓鼓的了,也不知偷了多少東西,衣服縫隙里面都不時透出了寶光,
不僅是他,在場很多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就像看怪物一般的盯著風飛云,從來沒有聽說過妖魔之子的音律造詣竟然如此可怕,
風飛云收起了手中的筷子,將一碗酒給飲下,對著眾人笑道,“不才,不才,獻丑了,獻丑了。”
“好快的判斷力,好厲害的節奏掌控力,每一個呼吸都能敲擊一百零八,而且輕重還如此的均勻,這是對音律熟知到何等境地,才能做到這種地步。”南宮紅顏美眸含煙,手指輕輕的撥動著古箏的弦,
血舞問道:“姐姐,你能夠達到如此水平嗎。”
南宮紅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若是能夠精神集中到極致,發揮出最高的水平,應該能夠達到這個地步,但是卻并不是每次都能夠做到,在我所知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有如此高的造詣。”
“誰。”
“夜姐姐,她的音律造詣要比我高出一籌,在整個神晉王朝,也沒有人能夠比她的音律造詣更高。”南宮紅顏臉色一變,道:“血舞,你去白云閣看看夜姐姐還在不在那里。”
“姐姐的意思是說。”血舞的眼眸之中閃過笑意,遠遠的盯著風飛云,還有風飛云身后的那一座宮殿,
南宮紅顏的貝齒緊緊的咬著,死死的盯著風飛云身后的宮殿,心頭在不停的念道,“難道,難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東方鏡水揉了揉眼睛,詫異莫名,道:“風飛云居然有如此高的音律造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等造詣絕對還在李瀟男之上。”
東方鏡月黛眉深蹙,也不知她此刻的心頭到底在想著什么,
風飛云的樂藝震驚四座,大家都在期待他和李瀟男的巔峰對決,硝煙味十分的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