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不浪

44、煩惱,幸福的煩惱

真的熟。

著名反賊集團、黑惡勢力、金牌探子、首席談判專家,太明白有個朝廷腰牌多么方便做事了。

他也太熟悉這套收拾瓦解犯罪團伙的套路了。

哪次不是他打前鋒,兼掃尾呢。

不是輕看省廳刑偵總隊一位隊長的能力,而是高度分工化的現在,人家擅長的是刑事案件偵破,這特么是反過來戰略布局。

燕青也不遮掩,把自己奪下五輛車,都有些什么東西,對方前幾天甚至還企圖搶回去一部車的細節都表述了。

當時自己的態度肯定是你們來搞我就要有被損失的覺悟。

現在完全可以當成是繼續糾纏下去的引子。

但怎么糾纏就有很多不同做法……

兩人蹲在體院訓練場邊,把面前的雜草叢揪了不少。

全都穿著便服、民用車輛而來的三位隨員在后面把視頻都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

隊長才心滿意足的起身:“小蓋呀,對你的工作能力,我不會有半點質疑,唯一就是擔心你在錯綜復雜的陰暗環境里如何保持堅定的信念,這也是我們付出了無數代價才反復強調的重點,所以你不要嫌我煩,也要保持嚴格的程序手續,那么小何……”

何順芝脆生生的跳過來,的確訓練有素,穿便服就不敬禮:“到!”

燕青還在想,這不是要給我配個婢女吧。

結果領導說:“你們組成工作搭檔,小何會立刻調離刑偵總隊到社會單位以普通工作作為掩護,以后除了手機維信的聯絡之外,社會工作盡可能保持你們單線聯系,也需要小何在日常工作中堅持對小蓋的思想工作,能完成嗎?”

問的是女警,燕青卻馬上反對:“派個弟兄給我……”

何順芝正要斬釘截鐵外加歡天喜地的保證完成任務。

聽了自然一股氣不打哪處來:“欸!我說同志,你這是在歧視女同志不能勝任工作嗎?!”

燕青老地下工作者了:“誒誒誒,您看她這種工作態度,如果是個爺們兒會是這反應嗎?”

何順芝叉腰:“是你要先強調男女性別,我才跟你較勁反應,你倒是說說我哪里不能勝任工作……”

隊長和稀泥:“好了好了,你們的確有工作火花,請注意是需要保持隱秘情況下的部分單線聯系場景,這個時代的聯系方式很多了,以后小蓋小何你們也會明白我的苦心,先加維信,小何回去之后所有社會關系都要重新清理,換維信換身份,以全新的普通身份面對可能的案情發展……”

聽起來小女警做出的犧牲更大,等于是要把她之前所有身份關系都抹掉。

她不但沒有畏難情緒,反而更堅定的是!

看兩位男警察紛紛伸手跟燕青握手寒暄,介紹他們分別負責情報偵查跟行動支隊,歡迎加入,也加個維信。

他們都有自己完全看不出痕跡的生活號,老板的維信推送給伱,不該問的我們不問,但工作上有什么需要聯絡時,請注意有個防偽小技巧……

何順芝才悄悄問領導:“要離開家住呀?”

隊長盡量繃住臉嗯。

女警察開心得后面燕青再嫌棄,她都低三下四忍讓:“請你掃我,等我完整處理好所有身份信息,再推送新的維信給你,謝謝……”

燕青看老刑警給他做眼色,也就不提這茬兒了。

他那時候搞地下工作,確實聯絡人非常重要,現在……光是手機、維信通訊就錯綜復雜的只有官府才有監管別人權力。

蓋青云都說犯罪分子能監控查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這個聯系人明明可有可無嘛。

當然高中畢業生也不敢質疑警察辦事的流程規矩。

再最后叮囑吩咐幾句,警隊四人匆匆離去,體育生們才趕緊圍過來,怎么怎么。

燕青嘿嘿一笑:“那邊有人報警說我搶東西,警察當然要來了解情況。”

王麗娟趕緊慶幸:“還好那個女警察認識你哦,還是能幫你說兩句好話吧。”

普通人還是相信朝中有人好辦事。

燕青卻:“她關屁用,那些車上的行駛證之類都拿來,我揣摩下是哪個狗東西想找事兒……”

眾人連忙:“吳凱元,老大問你那些行駛證呢!”

管車的眼鏡小伙兒連忙摸出來一大疊……

而另一邊何順芝他們才把車開出去,正熱烈討論這個年輕的新同事會帶來哪些可能的戰術變化。

老刑警還是很有警惕的發現情況。

靠邊停車后,追上來的捷達車簡直迫不及待:“老馮,你們刑偵什么時候跑我們治安搶人了,這個苗頭很不好!”

這邊車上四名刑警樂成嘛:“晚了!趙大隊長,請你多關注下社交媒體,從小視頻上就能知道這個小同志已經跟我們在辦案……”

經驗豐富的馮隊長早有伏筆:“那個案子小蓋已經拿了八百塊的辦案經費,多的你們不要問了。”

感覺那八百塊就是轉會費,多少不論,反正這個青訓苗子已經是我們的了。

氣得那個大隊長直接一屁股坐這邊引擎蓋上:“不管!體院長期以來都是跟我們治安總隊結對子,也是我們下屬的特警總隊跟體院共建射擊中心,我是親眼所見、親自觀察了四五天,絕對要了,我這邊要做什么,你們也不要多問!”

警察系統里其實都是透明的。

也不太擔心被滲透。

主要是防著相關單位無意識的泄露,所以蓋青云這個體育生的身份才特別珍貴。

馮隊長思忖了幾秒,從下屬手里拿過那部手機遞出去:“你們肯定是為了打黑,我們也是為了有組織犯罪偵查,這兩者之間起碼在廬州,在相關幾個省有很大重疊,我認為可以并案。”

外面兩位腰圓體闊的便衣馬上湊在一起看得垂涎欲滴,不停發出感嘆詞。

年輕刑警們也滿臉驕傲,自己兄弟自己同事的那種驕傲。

何順芝笑著低頭整理自己手機上的各種信息,有種突如其來的緊迫感。

馮隊長推門下車遞上香煙:“這都跟我們那系列文物案是聯動的……”

然后低聲點:“我安排了小何做他的聯系人。”

兩個百忙中的老警察,借著點煙飛快回頭,用余光瞥了眼副駕。

口氣都變了:“你!唉……并案并案,手續下來我們這邊給他做些必要的行動培訓……”

可依舊痛心疾首:“啊,我還是很不甘心,無論射擊、搏擊,我們的教練可能都要找他指教!

這么年輕的好苗子最多只需要歷練打磨,怎么就給你們刑偵了,我要求必須……

必須給點補償,見者有份,太心痛了,這是未來幾十年的好苗子。”

馮隊長果然是個高手:“這么著吧,關于他的所有有組織罪案偵查內容,全都對治安總隊開放,你們可以隨時參與,但必須精準對接,不能散播他的存在。”

也就是當半個打黑探員用。

這邊才算是勉強舒心:“這還差不多,那未來也要避嫌……可能還得抓他幾次,但是我跟你說這個小伙子要好好摔打下,他身上的味兒我看著心驚膽戰,用好了是把鋼刀,用不好要是毀在案子里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說老警察的眼力都很毒呢。

馮隊長自己也點了根兒:“往好處想,連我們都覺得他骨子里有犯罪分子的味兒,那些盜墓團伙、黑澀會團伙不更覺得臭味相投?起碼到今天他還是個有善惡價值觀的好孩子,所以我才安排小何做聯系人,這種年紀我們老骨頭說再多也沒用,希望這是個殺手锏。”

老趙深深的吸下這口煙,拍了同事肩膀:“好,那我就去整理準備所有相關信息,等著你們正式交接手續進行短訓,瑪德,我還真不知道能培訓他點什么……”

馮隊長也在煩惱這個:“他要參加全國青運會的體育項目,你肯定都知道了,你說情報收集,我說句頭,他能馬上接句尾,什么新潮技術他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地理方位跟印在腦瓜子里的衛星地圖似的,待人接物根本不是個十八九歲小伙兒的老練,江湖切口有些我都沒聽過,你能把中原幾個省的口音都模仿出來嗎,他行!”

老趙就更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