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不浪

122、抬價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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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線距離就幾公里的賭城周邊距離,卻因為在山巔蜿蜒曲折,要小半個鐘頭才能抵達。

游客和球員們都是坐纜車上來,貴賓則大多是用直升機接送到市區或者機場。

所以有了點時間交流:“我這已經要走了,你還能為我做什么?”

好整以暇的把手機卡到中控臺上導航,啟動離開停車場以后才問。

似乎離開這座巨大的富貴鳥籠,阿芳也輕松活潑不少:“公司當然不允許我們參與洗碼、疊碼,所有涉及到財務的工作都是違規,但我可以做您來這里一切的顧問,從美食到旅游,從紅燈區到游樂園,我也可以調用公司的一切資源讓您從落地就有賓至如歸的感受,譬如不用再租車,都是我帶房車或者直升機到機場接您……”

蓋青云也聽出來:“似乎公司對他們的管理非常嚴格,要策動她作為眼線可能有點難哦。”

雖然這輛車相對獨立,但經歷過家里那一堆車能拆一大把定位器還帶監聽功能,停了一宿的車天知道有什么變化。

燕青也只字不提,讓這位娛樂顧問科普關于賭場、山頂小鎮和首都各種游覽項目。

直到越野車駛過海鮮酒樓,看見那個迎賓小妞兒又在門口呵欠連天,然后肯定是看見了坐在副駕駛的漂亮姑娘,不敢相信的使勁揉揉眼睛。

燕青已經拐進旁邊山坳的度假酒店,把車停在了足球訓練場旁邊。

阿芳的盯人戰術肯定就是為了這。

咬咬嘴唇提醒:“這種故意繞開博彩公司,私下進行交易的做法會被拉進黑名單哦。”

燕青呵呵:“現代通訊條件下,管得住嗎,而且你覺得我們這些人會在乎什么菠菜公司的黑名單嗎,賭場又不是只有你這一家,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娛樂顧問委屈撇嘴。

看見燕青下車前伸手拿了中控臺下的智能眼鏡戴上,這種打開鏡腿就自動開機的模式,看起來沒什么疑點。

她卻探頭確認了下,看眼神明顯是認出來什么。

賭場的人真有這么敏感?

這時候,燕青已經明白訓練場上各位為什么懶洋洋了,特么通宵打牌賭錢,再好的體質也熬不住。

但哪怕是這樣,他走過去隔著鐵絲網,和認識的球員打聲招呼,人家還是馬上找場邊人通知,那位戴著金絲眼鏡的官員很快睡眼惺忪的從酒店出來:“這么早?”

蓋青云當中學生的時候,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跟著同學們對足球寄予厚望,又恨鐵不成鋼。

現在終于看到這特么哪是鐵,一堆爛泥。

真是辜負了那么多球迷、社會各界的期望,只顧著自己的利益享受而已。

所以也有點忿忿:“早?我們都起來三個小時了,他們這出國比賽哪里是在為國爭光,簡直就是、就是……”

氣得都不知道說什么。

可能旁邊裝模作樣的訓練場景對比下,比昨晚在賭場都更刺激“普通球迷”。

燕青卻只是笑笑,過去握手。

阿芳亦步亦趨。

燕青故意回頭瞪眼,她也鍥而不舍的貼身緊逼:“這是我的工作職責!”

金絲眼鏡都笑起來,明顯也不在乎:“差不多就行了,這些事是我們內地人自己的事。”

哦哦,這時候又知道自己是內地人了,使勁把錢往外轉移的時候可不手軟。

燕青提議:“我今天回廬州,我的娛樂顧問提醒我,數千萬資金流入的賬戶,還需要有個較大的規模才不會被凍結,所以我也要做準備,盡快到體院來找我,錯過沒準兒就是別的渠道了。”

金絲眼鏡看看寸步不讓的娛樂顧問,也笑了:“好,我盡快。”

燕青握手告別時才下刀:“他們能提供給我的資金貼現是百分之十二,您考慮下,后續我應該還源源不斷,中東土豪是真有錢呀。”

金絲眼鏡的瞌睡都差點醒了,肉眼可見的氣憤不已!

他瞅上這塊肥肉,本來就因為可以平換,讓賭場橫插一杠子,幾個點就夠心痛了。

現在還抬到十二個點!

一千萬得給一百二十萬手續費。

五百萬美元那就多了幾百萬的成本!

可又不得不給,因為按照別的渠道洗出去,那就是對半砍那么狠。

很明顯這是個特別貪財的家伙,聞言都快心肌梗塞了。

讓蓋青云也哈哈哈的解氣,哼,等我們回家挖好大坑,好好埋了伱!

阿芳小跑步的跟在燕青身邊苦口婆心:“你怎么能把我們的商業機密拿去跟另一邊抬價呢,我還幫你申請了這兩天的消費全免,爭取到今天的資金貼現,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呀。”

燕青頭也不回的冷笑:“做生意還講什么規矩道德?我這點消費才多少,我憑手藝贏個幾十萬,你們抽成還是不虧吧,再說你這什么十二個點的資金入境,我是在幫你們消化內地資金,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地下錢莊出境手續費是多少嗎?!”

娛樂顧問呆住,這從一開始看起來土不拉幾的小年輕,先用智商鎮住她,后來用摔跤、用賭局、用抬價各種玩弄她的認知,最后才告訴她人家對這套把戲行情熟悉得很!

妥妥的扮豬吃老虎了。

而且直接上車打火,要把她扔在這個冷清掛邊的度假酒店山路邊。

趕緊跑上副駕駛,然后呆呆的看著前方,也不問車頭去向哪里。

這讓本來準備要去海鮮酒樓打個招呼的燕青,只好順著小鎮漂亮而蕭條的馬路轉盤,經過酒樓門口,前往市區山下。

自然瞥見那迎賓小妞,已經把鐘大舅跟廚子都喊出來,在門口假裝聊天卻瞥著這車上的美女。

導航臺的蓋青云忽然發現:“她好像注意留心多看了好幾眼酒樓的人!”

這種酒樓飯店都是在小鎮最熱鬧的路口兩邊,扎堆夾道歡迎,頗為琳瑯滿目。

就算生意冷清慘淡,這上午也有不少店家人手在門外洗刷地毯,閑聊哀嘆。

蓋青云拍下來傳遞到眼鏡上的照片,阿芳甚至有下意識的跟隨車身移動,轉頭注視那幫家伙。

這倒是個讓燕青都覺得意外的新情況。

下山車行就遠了,三十多公里要開一個多小時。

作為大馬首都最著名的避暑勝地,哪怕上午的熱帶陽光已經頗為毒辣,穿行在綠意盎然的山林間都只會心曠神怡。

連燕青都打開車窗,把胳膊擱上面,只嫌這女人礙事,不然兩兄弟說說笑笑多開心。

但似乎這也讓他們防備了車上可能的監聽器。

更加安靜私密的空間,好像徹底卸下了娛樂顧問的工作外衣:“我叫邱文芳,不知道你能記住不,從這個暑假畢業開始應聘來這里工作,你是第一次沒投訴攆走我的客戶,當然這些天也沒多少大客戶醬紫……”

口音也變得軟軟的,還有點夾子音。

燕青差點對蓋青云脫口而出,看看這些賭坊、妓院的姑娘,每個都會說自己是第一次,都有一大段凄涼故事哦。

還好借著手在車窗上,捂嘴堵住!

蓋青云瞥見他動作,還哈哈笑,以為他聽得想吐。

于是燕青忍不住也有笑意。

邱文芳肯定看到了,還以為是對她釋放善意,也笑了些:“我能從右岸應聘上這份工作,就因為大學我修的中文,能說標準普通話,可實際上我從來沒去過大陸……”

這話在燕青這里無感。

蓋青云則對腔調不敏感,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右岸人?”

于是還得給燕青科普兩岸關系,甚至連他都要重新搜索整理最近局勢,畢竟各種民間態度、風評變化很大。

燕青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沒捂住嘴的回了句:“跟吳越、南唐一樣……”

邱文芳難得聽見他回應,詫異又帶點喜意:“什么糖?”

燕青不慌不忙:“我說是北宋跟吳越南唐的關系,看著小國寡民的邊陲角落,遲早大一統。”

說起來這種大一統國家心態,從秦漢開端,五代十國本來又散了,唐宋再慢慢收攏,后面就大差不差的深入人心。

邱文芳卻好像很厭惡這種話題:“你們男孩子就喜歡討論這個……其實剛見你,我還以為是不懂事悄悄來亂花錢的敗家子,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哦。”

兩兄弟居然都不吭聲了,默默聽人家評價,可能是這種甜甜的夾子音的確很悅耳?

“額且啊,真沒想到你第一次玩角子機就能打出兩個大獎,后來百家樂、二十一點、骰盅寶你也明顯是第一次玩,就能贏他們一大堆錢,你造嗎,你跟那些大陸人不一樣哦……”

的確,從她描述的內地來客,幾乎全都跟負面詞沾邊。

貪婪、狂妄、下流之類比比皆是。

話說正經人又有幾個會千里迢迢到這個賭場小鎮來旅游消費呢,哪怕這里還打著避暑勝地的幌子,但也最多是本地人有這種需求,要避暑的內地人會往赤道跑?

怕不是腦袋秀逗了。

明明是你自己價值觀取樣出現偏差,在糞坑里面找寶石,不是難為人嘛。

蓋青云還是帶著樸素的集體榮譽感吐槽臺妹。

燕青又噗嗤笑,因為在他看來就是兄弟跟這姑娘對話,對,他還趕緊把蓋青云這番話復述出來。

邱文芳簡直驚喜,要多交流,才會有感情嘛。

一定是醬紫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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