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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一聲嘶鳴后,開始朝著東邊狂奔。
宋卿妤坐在馬背上,一陣左搖右晃的顛簸。
“追風!”她拉緊了韁繩,“追風,停下!”
可此時追風已經完全失控,它蹦高、甩頭、亂跑,好似嗑藥了一般。
宋卿妤雖然已經學會了騎馬,但馬技遠沒有多成熟,這樣的場面,她hold不住。
現場的工作人員包括樊導都嚇了一跳。
“救人!快救人啊!”樊江急得大喊。
武術指導和兩個男性工作人員試圖來追馬,但根本追不上追風。
宋卿妤被顛得頭暈想吐,手也漸漸沒有力氣,快拉不住韁繩了,慌亂之中,她有種自己即將墜馬摔死的錯覺。
“救命!救命啊!”
“噓吁——”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一聲口哨聲。
是厲淮東來了!
追風聞聲,馬蹄似乎放慢了些,但并沒有停下。
厲淮東直接躍上現場的另一匹馬,揚起馬鞭追上來。
“駕!”
厲淮東的馬很快和追風齊平。
宋卿妤正不知所措,看到厲淮東,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救我……追風……它……它不知道怎么了!”
“別怕,你坐穩,我過來!”
厲淮東說著,雙腳從馬鐙里脫出來,借力縱身一躍,跳到了追風的背上。
他從后緊緊抱住了宋卿妤。
宋卿妤原本怕得渾身顫抖,在感受到厲淮東沉穩有力的心跳后,她整個人瞬間冷靜了下來。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厲淮東來了,她就會安全無事的信任感。
“追風!停下!”
厲淮東俯身輕輕拍了拍追風的身體,煩躁不安的追風慢慢平靜了些,厲淮東順勢抓緊了韁繩,用力一勒,追風終于停了下來。
“沒事吧?”厲淮東問。
宋卿妤搖搖頭:“沒事。”
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的她渾身沒勁,軟綿綿地靠在厲淮東的懷里,厲淮東摟著她的細腰,無聲安撫著她的情緒。
過了會兒,他扶她下馬。
現場的工作人員見馬停下來,趕緊朝這邊跑過來。
“卿妤,沒事吧?”樊江滿頭大汗,他拍戲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沒事了,樊導。”
“快快快,扶卿妤去休息一下。”
副導演和另一個工作人員立刻扶著宋卿妤到邊上的棚子里休息。
這時,在車里休息的陸彥川和謝婉寧也聞訊趕了過來。
陸彥川看到厲淮東,愣住了。
“小舅,你怎么會在這里?”
厲淮東掃了眼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宋卿妤,淡淡地說:“探班。”
“探誰的班?”
現場的工作人員也都很好奇,畢竟,厲淮東這樣的人物,平時只能在新聞里看到,到底誰有面子能讓厲淮東高調出現在劇組探班。
宋卿妤也豎起了耳朵。
她就知道,厲淮東來探班,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今天好巧不巧,還碰上陸彥川。
“來探我的班。”厲淮東還沒說話,樊導先開了口。
“原來樊導和我小舅認識啊。”
“是的,我和淮東在一個慈善活動上認識,兩人因為都喜歡圍棋,成了忘年交。”樊導說著,激動地握住了厲淮東的手,“淮東啊,今天真是多虧了淮東過來探班救下了卿妤,要不然,我這戲剛開拍第一天就要出大事了!謝謝你!你是我的大恩人!”
“樊導,客氣了。不過,我覺得這馬忽然受驚,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這件事情還需要樊導徹查,畢竟,演員的安危大于一切。”
“對對對,你說得對,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
兩人正說著話,被工作人員牽著的追風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厲淮東走到追風面前,伸手摸了一把追風的鼻子,發現上面殘留著些許辣椒粉。
這就對了,追風是一匹訓練有素的馬,不會無緣無故發狂,除非,它忽然聞到了什么刺激性的氣體受到了驚嚇。
“樊導,馬鼻子上有辣椒粉,馬忽然失控,應該和這辣椒粉有關。”厲淮東說。
“辣椒粉?可我們劇組并沒有辣椒粉啊。”樊導掃了一圈身邊的工作人員,“你們有誰今天在馬房看到過辣椒粉嗎?”
“沒有。”馬房的工作人員站出來,“這匹馬從昨天送進組開始,就一直是我在照看,我沒有讓馬接觸過任何有刺激性的東西,辣椒粉更是不可能有。”
工作人員一臉樸實,看著不像是說謊。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宋卿妤把意外發生的整個經過仔細回想了一遍,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她的身上出了什么問題?
她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著裝,她今天今天的戲服是黑色的,粗粗一看沒什么問題,但仔細再看一眼,就會發現她的裙擺邊緣有一圈褐色的粉末狀的東西。
宋卿妤捻了下裙擺,手指放到鼻間一聞,一股沖鼻的辣味直刺鼻腔。
果然,辣椒粉在她身上。
“樊導,我的裙擺上有辣椒粉。”宋卿妤站起來。
“什么?”
“有人在我的裙擺上撒了辣椒粉,我剛才上馬的時候,裙擺甩動揚起辣椒粉,馬兒聞到這刺激的味道,所以才會忽然受驚。”
樊江不可置信,他走到宋卿妤面前,蹲下來摸了摸她的裙擺,上面還真有辣椒粉。
“是誰干的?”樊江大怒,“是誰在卿妤的裙擺上撒了辣椒粉?”
現場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沒有人承認。
宋卿妤徑直走向謝婉寧:“謝老師,我的戲服是你準備的吧?”
謝婉寧頓時眉頭緊鎖,露出滿臉的委屈:“卿卿,你什么意思?難道你是懷疑我在你的裙擺上撒了辣椒粉嗎?”
“我只是問你,我的戲服是不是你準備的,你承認這么快干什么?”
“我沒有!我沒有!”謝婉寧眼眶含淚,搖頭否認,“卿卿,我們朋友一場,我怎么可能會害你呢!剛才看你出事,我的心都揪到一起了!”
“那你說,除了你,還有誰碰過這套戲服?”
“這我哪里知道,戲服一直掛在那里,妝造組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可能碰過這套戲服。”謝婉寧說著,攥緊了陸彥川的袖子示弱,“彥川,你說句話,你知道的,我有多珍惜這份工作,我怎么會在劇組做這種害人的事情呢?”
陸彥川眼見謝婉寧被冤枉,挺身而出:“宋卿妤,你夠了,明明是你自己馭馬無術,還想誣陷婉寧,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彥川,注意你的言辭,你身為陸氏未來的接班人,公共場合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沒數嗎?”厲淮東厲聲開口,完全是長輩教訓小輩的姿態,“還有,這是別人劇組的事情,你跟著瞎摻和,是不相信樊導的判斷?”
陸彥川有點不悅,小舅怎么每次都胳膊肘往外拐?
他很想反問,可是,母親又再三交代,讓他千萬不要沖撞這個小舅,現在他縱使有意袒護謝婉寧,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樊導,我真的沒有害人。”謝婉寧眼看陸彥川靠不住,又開始對樊江哭訴,“我真的沒有!”
樊江被謝婉寧哭得頭大,他把整個妝造組的人都叫過來,一個一個盤問。
妝造組的幾個工作人員怕火燒到自己的身上,紛紛搖頭說自己沒有碰過宋卿妤的戲服。
“今天謝老師一到現場,就說宋老師的戲服太皺了要拿去熨,除了謝老師,我們都沒有碰過這件戲服。”其中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站出來說。
“這么說來,除了謝老師,根本沒有其他人接觸我的戲服。謝老師,你真是有心了,把我的戲服拿去熨的時候,還往我的戲服上加料!”宋卿妤看著謝婉寧,“我說呢,謝老師剛才怎么還屈尊親自為我換戲服,敢情是怕我戲服上的辣椒粉被別人發現啊。”
“我沒有,宋卿妤,沒有證據的事情你不要血口噴人……”
“夠了!”樊江出聲打斷,“這件事情鬧到現在,沒出人命劇組的每個人都該謝天謝地,謝婉寧,不管戲服上的辣椒粉是不是你撒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妝造組都得負全責,你是妝造組的老大,你停職。”
謝婉寧委屈極了:“樊導,我不服……”
“你不服,是要逼我報警處理這件事情嗎?報了警,這可就是蓄意謀害他人的刑事案件了!”
謝婉寧一時語塞,雖然她在戲服上動手腳的時候,作案的辣椒粉都處理干凈了,可保不齊警察介入后會發現什么其他的蛛絲馬跡,事情鬧大了對她沒好處。
“樊導,我可以發誓,我真的沒有害人,但是你說得對,演員的服裝上出現了問題,無論如何造型師都逃避不了責任,好,我辭職,我現在就走。”謝婉寧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一邊抹淚,一邊拉上了陸彥川,“彥川,我們走。”
陸彥川心疼得不行:“婉寧……”
“走吧!”
謝婉寧拉著陸彥川回到車上,立刻撲進了陸彥川的懷里大哭起來。
“彥川,我真的沒有害宋卿,你相信我的對不對?”
“我當然相信你。”
“這擺明了是宋卿妤公報私仇,她嫉妒我和你在一起那么甜蜜恩愛,她故意自導自演陷害我的!”
“算了寶貝,不和那個毒婦一般見識,我本來也不希望你出來工作這么辛苦,你放心,我會養你的,你就安心在家休息。”
“你真的會養我嗎?”謝婉寧的胳膊勾住陸彥川的脖子,“你會和我結婚,然后養我一輩子嗎?”
“會。”
“騙子,你都從來沒說過要帶我去見你的家人,我看你根本不想和我結婚。”
“寶貝,你別胡思亂想,我這不是再等合適的時機嘛。這樣,下個月是我奶奶八十大壽,到時候我帶你回去。”
“真的嗎?”謝婉寧興奮。
“當然是真的。”
“我愛你彥川。”謝婉寧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陸彥川立刻心猿意馬:“要在車里嗎?”
“車里不是更刺激?”
陸彥川覆身上去:“你這個小妖精。”
他吻著她,下意識地去摸她手腕上的鈴鐺,發現空空如也。
“你的鈴鐺呢?怎么沒戴?”
“繩子斷了。”謝婉寧有些不高興“你就這么喜歡我戴著鈴鐺嗎?”
“嗯,這畢竟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戴著它做,才更有感覺。”
“好。”謝婉寧笑,“我明天就去換條繩子戴起來。”
樊江看著謝婉寧離開,轉頭看向宋卿妤。
“卿妤,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處事方式,今天畢竟是劇組第一天開工,如果事情鬧大,我怕會影響整個項目。而且,一旦警方介入,劇組就得全力配合,這都不知道要耽誤多少進度,劇組每天都在燒錢,耽誤一天我都承受不起。”樊江說得誠懇。
“樊導不需要自責,我理解。”
事情這樣處理,宋卿妤很滿意,她知道謝婉寧既然出手了,肯定不會輕易留下證據,就算警察介入也未必能查出真相,只要謝婉寧能被開除,她以后不用每天在劇組見到這個糟心的女人,這就夠了。
“謝謝你能理解,今天你的馬戲暫停,你先休息一下準備其他戲,中午我做東,請你和淮東一起吃飯。”
宋卿妤看了眼厲淮東:“樊導和厲先生一起吃飯,我也去嗎?”
“是的,你也去,你可得好好謝謝淮東的救命之恩。”
中午,樊江在影視基地的一個餐廳訂了個包廂請厲淮東和宋卿妤吃飯。
席上,樊江讓宋卿妤以茶代酒,敬厲淮東一杯。
“卿妤,今天的意外,多虧了淮東及時出現,不然的話,后果不堪設想,你趕緊敬淮東一杯表示感謝。”
宋卿妤就坐在厲淮東身邊,聽到樊江的話,她拿著茶杯站起來,面朝著厲淮東微微鞠躬:“厲先生,今天真是多謝你了,我下午還要拍戲,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厲淮東看著宋卿妤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他面上裝得冷淡,可等宋卿妤一坐下,他的手就在桌下伸過來,一把牽住了宋卿妤的柔荑,十指緊扣。
宋卿妤嚇了一跳,想掙開又不敢掙得太用力,生怕對面的樊導看出端倪。
兩人就這樣十指緊扣著聽樊江說話,空氣中漂浮著隱秘的曖昧。
“說來也是緣分,淮東從來不來探我的班,今天難得來探一次班,正好碰上這場驚險的馬戲,救下了卿妤。卿妤啊,這可是救命之恩啊,你得記在心里。”
“知道了,樊導。”
樊江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人,這兩人都是顏值出眾的人兒,并肩坐在一起,像一幅天然的畫報,真般配。
他不由地生了撮合兩人的打算。
“卿妤,救命之恩放在古代可是要以身相許的,如果合適,你可以考慮考慮淮東,淮東這人我了解,他雖然有錢有權,但極其自律,沒有半點花花腸子,私生活很干凈,是個不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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