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在這撞墻,不如去把冰箱里的東西都吃了。不用計劃,隨意。”司馬亂再度開口。
說完就不再出聲,顯然繼續療傷去了。
那意思好像是說:我還養得起一只小寵!
而聽到“計劃”兩個字,唐笙心里猛地一跳,還以為被司馬亂看穿了什么。
但隨即又覺得不可能。
如果喪尸進化成了高階新人類還不算,更是加上了讀心技能,那舊人類就真完了。
現在既然還沒有完,舊人類更有本事在碼頭設下陷阱,想把三大領主一網打盡,就說明新人類也沒有強大到“神”那般地步。
她只是心虛。
并非司馬亂真的得知了她的想法。
一念及此,唐笙放松地聳聳肩,但并沒有先跑去冰箱那里,而是又下了一趟樓。
這會兒不是開飯時間,果然沒有遇到什么人。
僅偶遇幾個,依舊對著她兩眼放光。
若非親身經歷,誰能想到“我想吃掉你”這句話,其實就是字面兒上的意思。
而事不惹她,她自然也不敢惹事,快速到后廚拿了昨天那只鍋,再快速返回。
就用昨天的辦法,電梯到一百零七樓,而后爬一層樓梯。
然而在樓梯口,她意外的看到了魚翅。
這帥氣的短發女郎站在樓梯的最高處,一只手按著自已的耳朵,另一手輕輕撫摸著墻壁。
從唐笙這個角度,并看不到墻面上有什么。
但這姑娘臉上的神情……
難道是癡迷?
這太驚人了。
原來高階進化者也有情感?
人類的……情感?
而且魚翅姑娘是那么專注,感官靈敏無比的新人類,卻在唐笙快走過來時才有所反應。
“你怎么在這兒!”她似乎受了驚嚇,猛然收回手,向后連著倒退了好幾步,背都撞到了墻上。
隨著她的動作,墻壁上有什么影子消失了。
而后沒等唐笙回答,又嗖的一下跑過來,掐住唐笙的脖子,把她舉著,按在墻上。
咣當一聲,唐笙手里的鍋子掉在地上了,咕嚕嚕的一路下滾。
在這生與死的百忙之中,唐笙先擔心了一個鍋子的生命。
而后一手握住魚翅的手腕,想解救自已卡頓的呼吸。
另一手抓住胸前的領主徽記,展示給魚翅看。
極其簡單的動作,她卻做得極其費力。
好不容易感覺魚翅看到徽記的時候,手松了松。
可她連半口氣還沒喘,就又收緊了。
唐笙的雙腿在空中徒勞地亂踢。
“你看到了什么?”魚翅盯著她,惡狠狠地問。
在那一刻,唐笙感到了明確的殺意。
不是吃,是殺!
“快說!”魚翅用力,似乎要把唐笙直接掐死。
唐笙拼命搖頭。
同時,用盡自已最后一絲力氣,拿著那枚徽記粗糙的一面,使勁剮在魚翅白皙細嫩的手背上。
血珠子,瞬間冒出。
魚翅啊的一聲吃疼,收手。
唐笙掉在地上。
新鮮空氣,好吧,不算新鮮的空氣沖入她的肺里,令她劇烈的咳嗽著,身體痛苦的團成一團。
媽的,沒死在閻王手里,讓小鬼虐成這樣。
那么瘦削的年輕姑娘,手勁大得驚人。
這就是新人類和舊人類的區別嗎?
體力差距這樣巨大,非逼得她智取!
唐笙憤恨地想著。
同時抬起一手做推舉狀,嘴里說著,“我看到個屁,從我的角度就看到你撓墻!”
魚翅回頭。
發現果然什么也看不到,很明顯地松了口氣。
但馬上又兇神惡煞的,“你跑到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對我們領主大人不利?”
唐笙繼續咳嗽,差點笑出聲。
她要有那個本事,昨天晚上就把司馬亂辦了,還用得著算計著要“智取”?
能動手解決的,誰耐煩動腦子?
狐貍還不是因為沒有戰斗力,才變得狡猾狡猾的。
“解釋。”忽然,男人的聲音橫插一杠子。
親人啊。
看到司馬亂的臉,唐笙幾乎喜極而泣了。
閻王來了就好辦。
小鬼太沒見識,行事沒顧慮,她反而更危險。
可魚翅卻顯然非常恐懼,整個人向后連跳了好幾步,小猴子似的。
指定是剛才她們鬧的動靜不小,加上那只鍋子落地,叮叮當當的沿著樓梯滾下去。
而樓梯間空曠而安靜,聲音就顯得很大,讓司馬亂那堪比雷達的感官探知到了。
此時,他赤著腳,睡袍敞開著,就站在樓梯間那半開的門邊。
那模樣,就像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了,帶著隱忍的起床氣。
他看到唐笙蜷縮著坐在角落里,白皙細嫩的脖子上有一圈可怖的青紫痕跡,登時皺眉。
目光轉過去,落在魚翅身上。
魚翅一啰嗦。
隨即靈機一動,大力指向唐笙,“是她!”
她走上前,指尖都快戳到唐笙的臉了,“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就悄悄跟在后面。哪想到她忽然走了樓梯,我怕她對領主不利就動手盤問……”
“你真看得起她。”司馬亂冷哼。
語氣中的鄙視和輕蔑,表面是對魚翅,但唐笙覺得其實是針對她的。
真特么的傷自尊。
她抬頭看向撒謊的魚翅。
后者瞄了她一眼。
唐笙敢發誓她沒有眼花,因為在魚翅的目光中看到了哀求。
求她別揭穿。
于是唐笙猶豫了下。
這時,司馬亂的目光又掃向她。
他那樣惜字如金的人,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輪到她解釋。
“我去后廚拿鍋子,可是我上不了頂樓啊。”唐笙迅速做了決定,賣一份不值錢的人情。
并不是她好心,而是她真的沒看到魚翅在干什么。
所以,就算現在捅刀子,也未必能得到實際的利益。
倒不如先偽善一下,誰知道以后有沒有回報呢。
反正,她也沒損失什么。
她的目標不是魚翅。
這新人類姑娘還不值得她的專門針對。
“所以我就上到一百零七樓,然后想再爬一層樓梯……”她解釋完畢。
倒是魚翅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大概唐笙放了她一馬,她精神上放松了。
“電梯無法到達頂樓,難道從樓梯就能進入領主的私人地盤?”她像看智障一樣看唐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