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亂神情不動。
從唐笙的角度看,只看到他挺拔的側臉,有如雕像。
但是這個范西東太討厭了,白長這么好看,自已搶不到是沒本事,還要催促人家吃她嗎?
可見,男人長得太好看就一定壞心眼!
不過聽蕭瑟的說法,原來她不是舊人類,而是古人類。
其中有什么區別嗎?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指揮我做什么!”司馬亂哼了聲,忽然拔出唐刀,指向范西東。
又,緩緩移向蕭瑟。
刀刃畫過一片范圍,似乎在說:圈里面的人都得死!
而刀尖帶起的塵土,也在空中劃出一道土黃色的痕跡。
“既然來了,就留下命吧。”他的神情變冷,“不然沒完沒了,實在討厭。”
“你說留就留,憑什么!”范西東握緊長鞭。
大約是很憤怒,或者是忌憚,總之那長鞭像有靈魂似的,凌空微微拂動起來。
真是特么的妖啊。
和人一樣。
“就憑他窺穿了我們的心思,設了個陷阱。”蕭瑟苦笑,“我們太貪圖那塊肉了,上當而不自知。”
一面說著,一面側過頭,似乎向后瞄了眼。
唐笙敏銳的巡著他的目光望去,正見到那個童顏**的大美女。
可惜大美女臉色奇差,雖然咬著牙沒說話,但那種羞愧和憤恨,簡直掩飾不住。
“領主大人,先撤!”最終大美女上前一步,急聲道。
這聲領主大人,叫的卻是蕭瑟。
“來不及了。”蕭瑟搖頭,并拔出那柄細窄而鋒利的劍,“走進這座山,就退不回了。”
“了”字的余音,被山風推送,遙搖的傳了開去。
但聲還未盡,劍光已經掠過。
不是沖著司馬亂,而是唐笙。
媽的,柿子專撿軟的捏。
唐笙暗罵,抱頭鼠竄。
然后把“好看男人沒好心眼”的真理在心里又默念了一次。
這個蕭瑟,看著就是斯文敗類。
結果,居然真是個斯文敗類。
打不過司馬亂打她干什么?
死也要躺在肉上死吧?
用司馬亂的話來說:瞧這點出息!
而她在逃命之中只感覺被一只大手提溜兒著轉了一圈,當回過味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司馬亂身后了。
“早叫你過來。”司馬亂哼了聲。
拜托大哥,你們上來就針尖對麥芒,我看戲都來不及了,這不是耽誤了一小會兒嘛。
再從某大哥身后看出去,就見漫山遍野的低階者,中間混雜著第二區和第三區的人馬。
都穿著便裝,也不知他們是如何區分敵友雙方的。
再往遠處看,第一區的人不知從何處鉆出來,烏央烏央的。
那人數,恩,漫山遍野乘以2。
看起來這是大戰,比之之前在碼頭的伏擊場面不知大了多少倍。
于是,唐笙有如進入了激戰類游戲場景,周圍瞬間就喊殺震天。
低階者好像菜瓜,被打到頭,立即就爆。
但高階者們卻擁有自愈功能,就算程度不同,想打死對方也不那么容易。
于是各出奇招,纏斗。
而山頂上,就如同激流的中心。
司馬亂或進或退,舉止從容,手中的唐刀卻硬橋硬馬,一刀一刀,凌厲霸道。
看似慢,卻快得要命。
刀刃帶起的刀影和刀光仿佛停滯了,在空中殘影不褪,一楨楨連成一幅畫似的。
即斬斷了所有攻擊,刀光所過之地也無情地收割著生命。
而且被他的唐刀傷到,普通高階者的傷口就無法愈合。
即便是范西東和蕭瑟,恢復的速度也變得極慢。
這大概就是等級的優勢,完全沒有情面可講。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意志力這東西在此時此刻毫無用武之地。
又像是動物的世界,強者自強。
弱者沒辦法翻身,不想死就只能臣服。
可范西東和蕭瑟明顯不愿意低頭。
蕭瑟狡猾靈活,每每能避開要害的重傷。
范西東卻是個只攻不守的,這么半天下來,已渾身是血。
卻仍然哈哈笑著,絕不后退。
再看司馬亂,身上也掛了點彩。
尤其范西東的鞭梢掠過他的面頰,在他顴骨上留下一道小小的橫向血痕。
而這次受傷似乎讓他惱怒異常,被激起了兇性,攻勢愈發猛烈了。
唐笙感覺自已就好像一根小小的樹枝,被放置在一塊堅強的磐石之上,任由四周光芒閃動,黑影飛舞,再任地動山搖,她都能安然無恙。
可是看到這種場面,她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擔憂。
高興的是,他們這樣下去必然兩敗俱傷。
司馬亂是會贏的。
因為他太強大了,幾乎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范西東和蕭瑟二打一,也只有被虐的份兒。
但,三大區的普通高階者水平似乎差不多,因此死傷各半。
低階者嘛,可以忽略不計了。
就是沒有靈魂的、被人控制的炮灰罷了。
他們的作用只在于騷擾,消耗,絆腳。
還有一些人即不像低階者那么僵硬愚蠢,但也不像高階者那么強大明智的種群。
從體力和智商上介于兩者之間,相當于受過特殊訓練的人類。
難道,進化者還有其他等級嗎?
她對這個世界還真是一無所知啊。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樣再打一陣子,三大區的人數會因死傷而銳減。
假如人類社會還有一拼之力的話,敵人內訌,絕對算是個好消息。
擔憂的是:萬一大戰之后,司馬亂無力護她,她的命運就又出現了變數。
正糾結著要為哪方加油,只見有一個銀白色的東西從山腳下騰空而起。
像是炮彈,又像是一顆巨大的氣泡。
到半空時突然炸裂開,煙霧中隱約出龍形。
緊接著,空氣似乎水面那樣,被風吹動著產生了波絲似的,漣漪一圈圈蕩漾開。
“三方止戰!”有聲音傳來。
不斷,不斷,不斷地重復著這一句。
但那哪里是單純的聲音,明明就是聲波。
是武器!
傳說中和漫畫中才有的聲波武器。
別說僅存的低階者和不明身份者,就連高階者中受過傷的都承受不住。
有的鼻子眼睛出血,有的痛叫著蹲下身子。
就算捂住耳朵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