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兒如實稟告給蘇枳,只見他冷哼一聲便說道:“不就是都想留在燕王府嗎,本王準了。一個個這么大的來頭,做粗使的活計也不合適。”
蘇枳沒過初五就走出了梨雪園,自成親之后第一次走進了夫人所在的福臨閣。
這個名字還是上一個丞相夫人用過的,蘇枳本給這里改了名字叫燕歸苑,是打算跟悅兒同住的。
可后來還沒修完悅兒便走了,他的大婚圣旨也下了,便沒再換那匾額。
到了福臨閣蘇枳坐在正堂,程舜夕伺候在旁。蘇枳看著那幾個對他來說相當陌生的下人,問道:“各自報上名來。”
鈴蘭做為大丫環便先報了起來:“奴婢鈴蘭,是王妃娘娘身邊一等大丫環。”
她話音落時還偷偷瞄了蘇枳一眼,頓時兩頰兩團緋紅。另一個丫頭也便說道:“回王爺,奴婢雪蘭。”
這個說話干脆利落,報完就退了回去,最后一個丫頭說道:“奴婢芳蘭。”
幾個婆子也分別介紹了一下,蘇枳便讓這些人都退了下去,之后才對程舜夕道:“說說這幾個人的來路吧。”
經程舜夕介紹蘇枳知道了,鈴蘭是國公夫人的人。而雪蘭則是兵部鄭侍郎夫人送來的,最后一個芳蘭原本是國公府的粗使丫頭,具體是不是被誰收買了還不得而知。
而太子妃安插的那個人是其中一個婆子,這婆子的男人是國公府的一個管事,姓梁。而這梁婆子年輕時曾伺候過太子妃,后來女兒又送去了東宮,如今就伺候在太子妃身邊。
具體太子妃許了她什么好處并不知道,但猜想是跟她這個女兒有關。
蘇枳出了福臨苑便差小川兒親自去辦事,先是給幾個丫頭都置辦了衣裳首飾。
暫時安置在付姨娘曾住過的那處院子里,次日一早小川兒便用王府的馬車,把幾個丫頭哪兒來的都送回哪兒去了。
先去的國公府,把鈴蘭送給了開國公,說是與他做妾。而雪蘭就送給了鄭侍郎,也是做妾的。
又到了梨雪園,程舜夕跟小川兒低聲道:“川總管,那幾個送回國公府的下人又被打發回來了。那里有太子妃的人,也有國公夫人的人,甚至還有一個是鄭侍郎府送來的。我身邊原來的下人,都在成親之前被換走了。這事兒還請川公公替我想個辦法才是,這些人斷不敢留在身邊。”
小川兒雖是早有預料,卻還是有些吃驚,便說道:“娘娘稍等片刻,此事奴才做不得主,還需去請示了王爺才好。”
下人們走了之后,程舜夕便來到梨雪園門外,請小川兒把此事稟告王爺。若是王府里能抽調得開,就派兩個丫頭給她。若是王府里人手不夠,她便求小川兒派人幫她買兩個丫頭。言罷她直接拿出銀子來塞給小川兒,跟他說這是買丫頭的銀子。無需多,兩個就好。
小川兒深深的看了王妃娘娘一眼,暗自里贊嘆,這個女人夠聰明,拎得清啊。
蘇枳聽小川兒說完想了想說道:“得用的丫頭只有這院里的四個,到不至于派兩個粗使的給她。”
“元宵和端午留下,其余的自給了她就是。”
蘇枳一發話,小川兒又趕緊去辦。而天未過午,之前被程舜夕打發走的丫頭婆子們又都回來了,說是國公夫人那邊不能留。這本就是給姑奶奶陪嫁的人,那邊做嫂子的再把人收回去,這讓國公府的臉往哪擱呢!
程舜夕為難的看著中秋和除夕,跟那帶頭來的大丫環鈴蘭說道:“這到讓本妃也為難了,如今王爺把這院子的下人都安排滿了,本妃總不能拂了王爺的意思。若不然,你們再等等,本妃去請示了王爺再說。”
她想拂袖而去,可現實不允許她這么任性。只能低聲下氣的告罪一番,之后被送回,也許該說是押送回了她的院子。
自此程舜夕就開始安心的做她的燕王妃,有該去拜年的地方,就差人去請示蘇枳一下。
小川兒來稟告蘇枳時,他只說了一句話:“她代表不了燕王府,本王也沒有給旁人拜年的習慣。”
小川兒試探著說道:“中秋和除夕跟小姐的時日短些。”
蘇枳點了下頭,揮了揮手,小川兒便出去叫了兩個丫頭來。吩咐好之后又回去請示蘇枳:“主子,平時梨雪園里人太多,沒有個主子在管起來也是麻煩,要不您看,那幾個婆子?”
只是在這次她一并送去的年禮,還有自個兒這院子里所有陪嫁的下人。
這些下人的身契都掐在開國公夫人手里,她便借著這個機會說燕王殿下許是不日就藩,不想帶這么多下人過去,而王府里原有的人還都不能全部帶走,所以自個兒也要識趣些,便把這些人都送回來,請求嫂子幫忙安置。
“妾身不是要鬧,只是不想燕王府被旁人取笑了去。”程舜夕這會兒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多糟糕的境遇。
想見自個兒夫君一面,還要他旁的女人來勸說,多諷刺啊。而他如今對自己這么冷的態度,剛剛卻是另一番作派。他曾那么卑微的對待那個女人,可人家對他卻是冷言冷語。
蘇枳向來治下嚴厲,下人也不敢議論,甚至沒人敢去王妃那邊露臉,深怕沒摸透王爺的心思,再捅了馬蜂窩。
堂堂燕王妃,在這燕王府里到如寄居之人一般。
初三本是該回娘家拜年,程舜夕是自從成親開始,就有意疏遠了國公府,所以只派人送了年禮過去,她并未露面。
小川兒沒敢完全轉達,只回了程舜夕:“王爺向來沒有給各府拜年的習慣,王妃就也免去受這份累,歇著就好。”
王府內的下人都是見過悅兒的,也知道這府里中饋之前都是她管著。如今那位大小姐走了,來的這個王妃到是安分,都安分的有些過了頭。一不在府里走動,二不召見府里下人管事,三也沒見來過問府內事務。
蘇枳伸出去的手被悅兒瞪了一眼,便怯生生的縮了回來,他讓開了路讓她的軟轎走了。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手里還拖著他的王妃,他松開手后便拿出帕子擦了手,之后把帕子扔給小川兒冷聲道:“燒了”
程舜夕跪在了他面前,蘇枳這時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你就要鬧下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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