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麗麗的歌屬于輕搖滾,但也融入了民謠的唱法。
她以前在貴省參加過比賽,便沿用了當時的風格。
一開嗓,便有如天籟。
觀眾一邊聽,一邊忍不住把手按在投票器上,想當場就給牟麗麗投票。
但節目的規則是必須要樂評人點評完之后才可以投票。
一曲終了,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主持人上一臺,赫長勝就迫不及待地開口:“我想問牟遇雨一個問題:你學過正經的聲樂嗎?你是從哪所音樂學院畢業的呢?”
觀眾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問,便都看向牟麗麗。
牟麗麗卻開口道:“我不是正規音樂院校畢業的,只是因為我喜歡唱歌,所以自學了音樂知識,自己寫歌。”
“那怪不得了,你這首歌又是民謠又是搖滾的,我感覺就像是在吃一種又甜又咸的東西,兩種味道在我舌頭上同時化開,我說不出這種是什么感覺。”
赫長勝說完,底下的觀眾不禁質疑自己的耳朵來。
明明是一首聽了耳朵就會懷孕的歌,怎么到了赫長勝這里,聽起來好像俗不可耐,一文不值呢?
不過,還有一個叫蒙一溪的音樂人也開腔了:“我不這么認為。”
蒙一溪年紀比較大,戴一副眼鏡,為人剛正不阿,他道:“音樂本來就是一種很感性的藝術,藝術可以是抽象的,也可以是客觀的,但萬變不離其宗,那就是直擊人民,我請問赫長勝老師,牟遇雨剛剛唱的這首歌,難道沒有唱到你的心里去嗎?”
觀眾們聽了蒙一溪的話,又覺得很對。
他們確實感覺這首歌唱到自己的心坎里了。
赫長勝搖頭:“你說音樂是藝術,好,但藝術是不是也有自己的風格,從古至今,哪一位音樂家沒有自己的風格?你聽肖邦的曲,是不是能從中感受到悠長典雅?你聽貝多芬的曲子,是不是能感覺到激情和戲劇性?可是牟遇雨這首歌呢?你不覺得就是一鍋燉嗎?”
蒙一溪不甘示弱:“照你這么說,那rap就不應該存在了,這種又說又唱的歌曲為什么要存在?想聽說話,我們去聽脫口秀得了,想聽唱歌,我們就聽老歌好了,為什么還要聽現在的年輕人唱歌,還有最近很火的古風歌曲,一會兒戲腔,一會兒正經腔,赫老師聽了是不是要精神分裂?”
赫長勝辯不過,就道:“請蒙老師不要人身攻擊。”
“我有人身攻擊嗎?我不是在跟你討論唱歌嗎?”
主持人故意讓樂評人先吵吵,他們一吵,那這節目的話題性就又出來了。
直播間本來沒有多少人看,畢竟這是全天候播放的,除了粉絲,誰有空天天守在網上看直播呢?
結果這兩個樂評人一吵,直播間突然就涌進來不少觀眾。
觀眾也吵了起來。
我覺得牟遇雨唱得好聽啊,誰說音樂一定要專業的?我看現在網上火的歌都是民間草根唱出來的。
這些樂評人在高貴什么?有本事你們也創作一些耳熟能詳的歌曲啊。
老百姓喜聞樂見,你們在這里逼逼個什么鬼。
牟麗麗就站在現場看著兩個樂評人吵。
她確實不是專業的院校出來的,創作都是隨心,你們喜歡聽就聽,不喜歡聽就不聽。
主持人見吵得差不多了,他這才開始控場:“兩位老師先不要急著吵呀,我們再聽聽其他幾位老師的意見呀。”
另外幾個樂評人便也發表了意見,不過都是褒的多,貶的少。
他們才不想和蒙一溪吵,蒙一溪不是毒舌,但很固執,加上年紀大,你們最好就聽我的。
觀眾們聽兩個老師吵了這么多,他們心里面已經有了判斷:自然是誰吵贏了,他們就聽誰的。
觀眾本身也不太專業,你要是吵贏了,我還能服你,你都吵不贏,那我干嘛不聽贏的那一方呢?
投票。
牟麗麗看著票數不斷飆升,一下子就飆到了168票。
目前暫時排第一。
她松了一口氣。
第一不第一無所謂,只要不墊底就行了。
場外,黃健軍看著網上的直播,見到牟麗麗的票數升得這么快,他氣得差一點要砸電腦了。
要不是蒙一溪這個人不好收買,否則他就把錢砸在蒙一溪身上了。
赫長勝真是個弱雞!
不僅黃健軍在看直播,牟母也在看。
凌母今天在美容院里做美容,美容院有一塊很大的電視屏幕,上面是技師投上去的內容。
凌母不喜歡看這種直播,但是小姑娘喜歡。
小姑娘問她要不要換點東西看時,凌母看到了牟麗麗的身影,她便說不用換了。
做美容有很多時間是在床上等著的,比如要等臉上的敷的面膜干掉。
等待的時候,她正好看到牟麗麗在唱歌。
凌母不知為何,心里微微觸動了一下。
牟麗麗縱有萬般不好,但唱歌是真的好聽,比她在KTV里面唱得好聽多了。
唱完,又看到她被赫長勝質疑,凌母以為牟麗麗要哭呢,可沒想到她就靜靜地站著,不卑不亢,不爭不搶不解釋,凌母就覺得這姑娘有點可憐。
她嘆了一口氣。
一旁給她做美容的姑娘聽到她嘆氣,不由地道:“這位歌手最近很火,身上很多話題。”
“哦?什么話題?”
小姑娘道:“她的原生家庭不好,父母重男輕女,只想壓榨她,還聽了壞人的話想要中斷她的事業。但是好在她熬過來了,等來了證據,她那一家子真是好壞。”
聽到這里,凌母方才柔軟了一下的心,瞬間又硬了起來。
“換個臺吧,不看這個了。”
“好的凌女士,您想看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不看這個。”
小姑娘給她調了一個手撕鬼子,想必她喜歡。
凌母做完美容回到家,看到凌風也在家里,正無聊地躺在沙發上打游戲。
凌母不由地氣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