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快穿的你

辯機(一)

連音睜開眼時,陸七八已經在旁邊候了多時,廣袤虛無的空間里沒有墻,也沒有座椅,他百無聊賴的數著根本就數不盡的星星,站的不禁都腿酸了。好在連音終于是醒來了。

陸七八往前走了兩步,在連音翻身坐起來時,將她本次任務所得的能量,連帶上一個任務的能量一同擺在她面前。

一小一大兩瓶能量,泛著瑩瑩的柔光。

連音的注意力瞬時被兩瓶能量吸引著,唇畔有抹若有似無的笑,“沒想到這次的能量是上一回的一倍。”

“那是當然。”陸七八輕輕晃了晃瓶子,熒黃黃的能量在瓶子里左右晃蕩,“你這回這么賣力,當然能多得許多。”

經陸七八的提醒,連音又想起她三更半夜提心吊膽的將謝晗從土坑里刨出來的情景,仿佛只是發生在上一刻,可事實卻是她已經陪著謝晗走完了他光輝燦爛的一生。

想到這事,連音幽幽地看著陸七八。

陸七八被她看的發毛,忙轉移話題說,“你看,這么多能量,要不要先進行培育?”

連音捏著兩瓶能量,并不急著進行這事,反而繼續看著他,慢悠悠的說,“我們倆是搭檔,為什么我出生入死的時候,而你卻能安逸的窩在世界某個角落里躲懶?”

陸七八就知道她會提及這事,快速回道,“你和主神簽訂的新合約,其中可沒涉及我的部分,我當然不必再像以前一樣時刻守在你身旁。”

等到遙遠的某一天,等連音攢夠了她所需要的能量,重新成為人類的那一天,他就要和她解除搭檔關系了,陸七八認為,從現下開始慢慢適應她的離開會是個明知的選擇。

但連音顯然不這么想,做一天和尚就得敲一天鐘,陸七八這樣急于和她疏遠距離可不那么令人愉快。

陸七八與她相處了很久,她的每一個表情代表了什么想法,他哪怕不能探出十成,至少也能有七八成,所以當下,他忙不迭地再次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你打算什么時候開始進行下一個任務?”

“現在吧。”

“好咧,走你。”

在程有才的認知里,長安城處處都是寺廟,道家的,佛家的。

那些個高官顯貴家的夫人小姐們,整日都流連在各處寺廟里燒香祈福聽禪,仿佛除此外再沒別的正經事。

他不懂,這每一天每一天的,哪有那么多的福可祈,菩薩今天去這家寺里聽這撥夫人小姐訴心愿,明天去那家寺里聽心愿,菩薩不覺得累嗎?

菩薩累不累,他是真的不知道。可是他覺得挺累的,自打被大人分派至大小姐身旁保護她的安危起,他這整日過的比在軍營里還累,而且還無所事事。

皆因他家大小姐每日總是往長安城南隅的大總持寺跑,可她又不入寺內燒香祈福,而是日日流連在大總持寺外的必經之路上,從早待到晚,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連音蹲在路旁,手下撥弄著道旁的野草,頭也不回的吩咐說,“有才,我渴了。”

程有才聞言下意識得看了眼身旁的另一名護衛,口里重復了一句,“大小姐渴了。”提醒對方快去買碗茶來。

只是旁邊那護衛并不接程有才的茬,只當不理解地沖他笑了笑。

“程有才,給本小姐弄碗水來。”

程有才頓覺牙疼,這個大小姐怎么總是指使自己干活,為何從不吩咐這個叫陸七八的護衛做事?自己可是程大人親撥的護衛啊,那陸七八是什么,不過府里養的護衛罷了。

難道就因為那陸七八長的過分好看,所以大小姐總是優待與他?程有才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

“大小姐稍后,我去去便來。”程有才留了聲,人便快速的離開弄水去了。

連音拔了根草葉子,看著程有才離開后才回頭望向了笑瞇瞇的陸七八一眼,“上回送晚了,害我刨了半天的坑。這回又送早了,害我苦守了三個月多了,還沒見人來,你這是故意折騰我呢?”

陸七八輕笑著還了一句,“那我還不是硬被你拖著一塊來了,也算扯平了吧。”

“哼。”連音不屑的哼了聲,可如今她只是個八歲大的小娃娃,想要演繹這不屑總是欠缺些火候,只讓人覺得是嬌俏有余,氣勢不足。

陸七八望著路盡頭的大總持寺,隨后又看向路的另一頭,桃花眼一瞇,笑起來,“哦豁,好像終于來了。”

連音一聽連忙往旁看去,大路上迎面而來不少人,有戴冪的婦人,還有如她一般大小的女娃,除此外,人群里施施而行的少年郎最為惹人注目。

少年郎一人踽踽獨行,一襲半舊不新的藍色袍子,身上只一個半大的包袱。看起來輕裝簡行,可誰能想到他就這么一路從婺州到了長安來。一路而來雖是風塵仆仆,可難掩少年郎的好相貌,后世評說他容貌俊秀英颯,氣宇不凡,連音見了才信了,難怪會引得高陽公主傾心。

看著少年郎越走越近,連音也站了起來,手下拍了拍長裙上的塵土,直到少年郎就要與她擦身而過時,她一個箭步擋到了他的面前,飛揚跋扈的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少年郎被她一攔,驚的一愣,再聽她說出的話,當即皺了皺眉。面前的小女娃生的嬌俏可人,一雙好看的眉飛揚而上,帶著一絲英氣。

連音也仰著頭看他,話里催促,“你快付下買路財啊。”

少年郎的眉皺的更深了些,他一路而來,盤纏正好用盡,哪里還有什么買路財。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女娃娃,怎么在這里稱當小霸王。

頓了頓,少年郎不予理會她,后退一步,繞開了她往前走。

就在他快要繞過她時,連音連忙又擋到他面前去,眼珠滴溜溜的一轉,又說,“你是不是沒錢?要是真沒錢也沒關系,只要你留下給我當壓寨相公也是可以的。”

少年郎暗自吸了口氣,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女霸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