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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光聽著連音問的話,整個人愣了下,又有些擔憂,難道是她表現的太明顯了,連音都看出來了。
連音并不在意素光欲掩飾的模樣,坦蕩蕩的說,“這樣的仇不報枉為人,你要報仇的話,我陪你。”
“噗”的一聲,柏樂意才入口的茶盡數噴了出來。
一直坐于樹下參禪的玄清也睜開了眼,看向連音。
素光面上表情很僵硬,扯開一道假笑,“連音”
柏樂意搶聲,“苗家小姑娘,你可知道傷她的是哪方人?報仇。就憑你二人?就是再給你們二十人,你們怕是也報不了這仇的。”他一早就從傷勢推斷出了下手的是何方人士,再加之后來的旁敲側擊,答案就更加明確了。
那可是霸刀山莊啊,柏樂意忍不住搖搖頭,初生牛犢不怕虎,此話真是不假。
素光知道柏樂意說的沒錯,哪怕她另半身的武藝沒廢,她也恐難是霸刀山莊的對手,更何況如今的自己只剩半身武藝,而且連提劍都覺得吃力,跟個廢人無異,談何報仇。
可這仇不報,她又難以平去心中的憤恨,只想著能殺一個算一個,殺了兩個還算是她賺了。
素光接過柏樂意的話,“是啊,對方是什么人,豈是我等能夠對付得了的。”
柏樂意深表贊同,“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素光姑娘能明白便好。”霸刀山莊與他有交情,而與素光相處了這月余,也算是有了交情,兩邊都有交情,柏樂意自然想兩邊都好。
連音渾不在意的笑笑,“反正我話放在這里了,你要去報仇,我定會陪你。”
素光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除了師父和莊內的師姐妹們,還不曾有人對她這么好過。她經此一遭才恍然覺得,棲霞山莊的日子真是她人生中最單純和快樂的時光,可惜,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自連音問過素光接下來的打算后,日子不緊不慢的又過了半月,素光的狀況越來越好,雖然柏樂意再三保證自己的醫術,但素光總覺得手中的撿沒有往日的稱手,使的久了手腕會微微的疼。可她又太想使好劍了,因為她想去報仇。
這一日練劍,素光又是在心浮氣躁之下結束,她實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順勢收了劍勢后走到連音面前,她說,“連音,我決定明日便離開青巖鎮。”
連音看了她幾眼,才問她,“你要去哪兒?”
素光早想好了回答的話,等連音一問就答說,“我出來太久了,也是時候回姑蘇去了。”
連音偏著頭,“回姑蘇的哪兒呢?師門嗎?你為了裴云叛離了師門,還能回去嗎?還是你打算回姑蘇買座宅子,種花養草,悠然一生?”
素光直接愣住,她從沒對連音說過這些,她是怎么知道的?還知道的這么清楚。但又因為連音毫不掩飾的直接將話都說開來,素光完全接不上圓謊的話,就這么失聲的望著連音。
連音抿了下唇,站了起來,手下拍了拍裙上的塵土,既然話都說開了,她不打算再順著素光繼續裝傻下去,“我知你在想些什么,你想手刃仇人,但是你如今握劍握的久便覺得手腕疼,試問到時怎么和仇人對陣?又能接的住仇人的幾招?還有你這只剩半身的武藝。”
素光無言,這些她都想過了,她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情況,所以才覺心浮氣躁。
“中原人不都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嗎?我覺得你該先解決這兩項,再去報仇不遲。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還怕他們先一步死絕了嗎?”
素光看著連音,竟是被她說動了。
柏樂意在旁聽著,全然得為這苗家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捏一把汗,不由得看向樹下的玄清。以眼神詢問玄清:玄清法師,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又是活佛在世,難道不渡化渡化這兩位姑娘?
只可惜玄清并不看柏樂意,所以對他眼神的暗示,他一點都沒接到。
不過玄清肯定是不愿意連音去涉險的,想至此,他起身站了起來,“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兩位女施主何必執著于如此苦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成你的佛,我成我的魔。你是出家人,四相皆空。我們又不是出家人,不需要學你那一套。”他話還沒說完,連音就將他的話全堵了。
玄清被她的堵的嚴嚴實實,面上露出些無奈來。
連音自認能猜得出玄清會要說些什么,故而連珠炮般直接全將話給他堵上,“你也別說什么因果循環,造業障這些話。若真是因果,那也是歹人先傷人種的因,我們去報仇才是果。況且,就許他們造了業障還活的瀟灑,我們就得成為犧牲品嗎?我們欠了那些歹人什么了?大千世界大千佛法,也不見真渡了誰。”
玄清更是無奈了,“小施主對我佛法倒也知之不少。”苗家姑娘這么懂佛法的,連音真是頭一個。玄清不禁有些浮想。
柏樂意見最能辨經正道的玄清都戰敗了,當即就不再抱有任何想法。素光卻因連音的話引為知音,一時間心潮澎湃,再看連音時,眼神更是真摯,要不是大仇待報,她真想與連音義結金蘭。
連音這邊戰過玄清后又對向了柏樂意,“柏圣手,你也看著素光練劍,她這樣子,可有辦法?”
被提問的柏樂意當即搖搖頭,“醫人難醫心,她這是心病。”心病難醫,柏樂意號稱岐黃圣手,可也沒法醫心。
素光垂著眸不言。
連音也沉默了下來,不過很快她又有了主意,“或許是心病所致,但這劍提起來卻也真是重了些,換把輕些的好了。聽聞杭縣有一劍廬,廬內各式寶劍,其中有對劍輕雪,劍重不過幾兩,卻是極為難得之物。據聞今年便是劍廬十年一期的品劍大會,誰能獲得在品劍大會上奪得第一,便可挑選劍廬的一把名劍作為彩頭。要不,我們去取那把名劍吧。”
柏樂意一聽,當即挑了眉。喝,真是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