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回來時,宋清一伙已離了梁山縣。
趙禎看著數目一致的明珠瑪瑙,琥珀玉佩,對程婉兒說道:“都是好東西,這珠子得有六分大小吧?”
程婉兒道:“這二十顆珠子都是六分大小,最難得的是色澤一致,看起來應是東珠,想必是在北地收購來的。”
趙禎點頭道:“不錯,選幾樣喜歡的,讓鄭天壽兄弟打造些精巧首飾,其余的娘子都收起來。這些綢緞也如此,讓白芷等人挑些喜歡的樣式,添些衣服。”
程婉兒擔憂道:“相公,我聽吳用的意思,這些東西來路有些問題”
趙禎道:“無妨,這些東西雖然少見,卻不是只有他有,與那些金銀酒器一般,只在家里用,沒什么打緊。”
程宛兒喜道:“等慧娘過門,正好讓她們各自挑一件。”
話翻休提,第二日,趙禎歇息一夜后,與吳用、朱武二人商量起荊門鎮駐守人員。
朱武先開口道:“大官人,此處還是以防御為主,我等登船的五里堡近處,正可修建一處碼頭,既可作為巡視水泊臨時停靠的碼頭,也可以駐扎一部水軍,今后來往也便利些。”
“至于駐守好漢,我以為石秀兄弟精細,可做主將。”
趙禎聽了,點了點頭,看向吳用。
吳用道:“大官人,石秀兄弟確是個上好人選,只是他如今去了北地買馬,來回三兩個月也是平常,荊門鎮可不能耽擱,縣里倒有個現成的人。”
說著,輕搖羽扇,開口道:“沂州府防御使劉大人如何?”
“一來,劉防御本身就擅長防御城池,二來,劉大人一直不曾安排,今后又是大官人親屬,出鎮一地,也算合適,如此也不必調整其他兄弟,只要為劉大人配上兩個副手便可。”
朱武道:“先行官李三從西北邊陲回來后,還無職司。”
趙禎道:“算他一個,李三腿腳快,還能沿湖往北探查。”
吳用道:“加上大公子劉麒?”
趙禎點頭:“也好,劉麟還要組建一都水軍,如此也安排的十分好了。這幾日,王教頭與楊制使如何安排,也議一議。”
吳用道:“這兩人武藝精湛,都擅馬戰,大官人也說了讓二人組建兩都馬軍,如今二人也看了梁山各處地方,只等石秀兄弟三人販馬回來。現今讓二人暫且去宛子城操練新兵,可以用騎乘馬先練著。”
“至于駐地,不如放在南大營,各處軍營主將也提拔為一營指揮使如何?”
朱武道:“我想著還要在荊門鎮范莊那里的金山頂建一處小寨,范莊莊戶人人參軍,那處又都是土丘,原先也是放牧牛羊的地方,一來放牧戰馬,二來荊門鎮一旦有變,也能快速應對。讓二人去那里如何?”
趙禎想了想,說道:“金山頂那里確實適合放牧,放在荊門鎮也好。至于設應指揮使一職,倒也合適。今日就發下公文,晁蓋、劉唐、石秀、楊雄、魯智深、廣惠、焦挺、劉廣為步軍營指揮使。欒廷玉、林沖二人為馬軍營指揮使。至于景陽鎮,以花榮為兵馬總管,孫安、李應二人為營指揮使,楊林功勞最大,為副指揮使,其余人等依舊為馬軍正副兵馬使。”
吳用聽了,大笑道:“大官人這話,卻點醒了我。景陽鎮這里能設兵馬總管,不若去一封書信,請老大人代為打點,請封劉防御使為荊門鎮兵馬總管如何?”
朱武聽了,拍案叫絕,笑道:“對呀,如此也杜絕了官面上有人使壞。”
趙禎聽了笑道:“學究這智多星的綽號,可不是白叫的。”
議定了荊門鎮駐守好漢,趙禎道:“如此請兩位軍師寫下任命,今日用印,送去各處。”
讓人送來紙墨,趙禎三人各自起草政令,用過印后,使莊丁分送各處。
趙禎也喚過趙興,把自己寫給泰山程萬里的書信遞了過去,開口道:“都管,你拿了我這信,明日叫幾個軍士護衛著,走一趟東平府,拜見泰山大人。娘子那里若有什么書信禮物,也一并送去。”
趙興接過書信,自去后頭尋程婉兒。
趙禎又接著問道:“朱武兄弟,水軍招募的如何?”
“大官人放心,如今都知參軍不光俸祿多,其他便利也多,自然人人爭先。沿湖各村,多有打漁的漁戶,聽聞招募水軍,都是踴躍報名。可惜只招募250人,還有許多沒選上的。如今都送去了宛子城,先操練一個月。”朱武回道。
吳用笑道:“只一張清涼竹席,多少富戶求購不得。大官人先緊著軍中士卒,不知讓多少人眼饞。”
“如此,我再補一道軍令,讓劉麟也去宛子城,除了操練軍士,平日也讓軍士適應戰船。”趙禎說著,又寫了一道軍令,使一個莊丁送去劉廣住處。
不說趙禎三人在廳里計議縣中軍事,只說劉廣家,因定了劉慧娘的婚事,這幾日全家都忙著將運來的箱籠打開,挑選嫁妝。
這日,嫁妝都完備了,劉廣一家都在廳里閑聊起來,劉麒、劉麟兩人的媳婦莊蕓、鐘泠兩個,不免打趣劉慧娘,逗得劉慧娘面紅耳赤,低著頭,不敢說話,全無平日伶俐模樣。
劉母、劉夫人兩個也由得兩個媳婦調笑,正說著,帶來的一個莊客進來說道:“大人,大官人家管事趙集在外頭求見。”
劉廣道:“快請。”
劉廣家也是武將世家,女子拋頭露面只是尋常事,又以為是劉慧娘的婚事,因此女眷都不回避。
只見趙集進來,拱了拱手,掏出公文遞給劉廣,嘴中說道:“賀喜大人,今日大官人與吳用、朱武兩位軍師商議,下了令,請大人坐鎮荊門鎮,為營指揮使,統管500步軍。”
劉廣接過軍令,見上面果然寫著任命,并有副將劉麒、李三兩人為軍中都頭的言語,劉廣正要說話,只聽趙集接著說道:“聽大官人說,還要請東平府程大人代為打點,若能請封大人為荊門鎮兵馬總管最好。”
說完,不顧劉廣挽留,辭了要走,劉廣道:“趙管事,喝杯水酒再走不遲。”
趙集道:“今日還有別處要去,等劉娘子入門,今后自然多的是吃酒的時候。”
送走了趙集,劉廣皺著眉頭,將公文遞給劉麒。
劉麒看完,拿著公文道:“爹,怎么沒有二郎的任命?”
劉麟聽了,從劉麒手中拿過軍令,見果然沒有自己名字,不禁有些氣餒:“怕是當日我與呂方比武,我輸了一籌,沒能入妹婿眼里。”
“二郎不需如此,我與爹常駐軍中,家中還需你多多照料。二郎若是有意軍中,等秀兒入門,立住了腳,到時候再讓妹婿給二郎尋個職司就是。”劉麒安慰道。
劉母道:“我等有手有腳,家中自有使女、養娘照料要二郎在家做什么,老身厚著臉皮,去問孫女婿討個職司給二郎就是。”
說著,劉母就要起身,劉廣趕忙攔住。好言勸慰,這才讓劉母熄了心思。
正議論著,只見莊客又領著趙集進來,劉廣問道:“趙管事,你這是?”
“還要再來賀喜大人,大官人這里還有一紙調令,請二郎劉麟接收。”
劉麟聽了,連忙接過來,迫不及待的打開公文看了看,笑著道:“原來如此,妹婿果然知人善用。”
說著,劉麟將公文遞給劉廣,劉廣看了,也自歡喜,對劉母道:“母親,二郎善水,確是要獨領一都水軍,如今軍士都招募好了,只等二郎去上任了。”
劉母等人,聽了也是歡喜無限。
送走趙集,劉母道:“今后二郎就要獨立領軍,家中豈不是要分開?”
劉廣道:“這些日子我聽莊丁說過,縣里家有多子的,成年后都要分家另過,我家自然不能免俗。趁此機會,也就分了家。跟來的莊客都是多年的老人,納征時候正好有400畝田地,除了帶人軍中的幾個,其余人仍舊可以打理土地,二郎這里也置些田地,莊客中分五戶過去。如此也能安置了這些莊客。”
劉母聽了道:“以我家財貨,這些莊客、使女、養娘盡能夠養活,不枉他們千辛萬苦隨我等走了一遭。”
轉眼間,來到六月十二日,這日,白石莊張燈結彩自不必提,滿縣好漢齊聚白石莊園。提調筵宴都是朱富一人辦理,肥羊、嫩雞、釀鵝、更有花糕也似的肥牛肉,盡使朱紅盤碟盛著。又有湖里魚蝦,時新果子,窖藏的有色好酒,流水般上來。滿莊莊丁都伺候著酒宴,借著趙禎納妾之機,歡飲一日。
夜里,趙禎駕輕就熟,成就一番好事,其中詳情不必細表。只看第二日劉慧娘皺著眉頭給程婉兒敬茶的模樣,就知昨日情形。
程婉兒見了,嗔怪了趙禎兩句,就讓劉慧娘歇著去了。
趙禎也覺尷尬,昨日眾好漢齊聚,不免喝的多了些,洞房時候全無顧忌。把劉慧娘送回房里,趙禎囑咐陪嫁的使女照顧劉慧娘好好歇息,自己去了前廳。
昨日繁忙,今日許多好漢要回駐地,趙禎前來送行。
景陽鎮、獨龍岡兩處,離得遠,晁蓋、花榮一眾好漢,吃過早飯后就來辭行。趙禎讓人將裝好的杏脯奉上,這杏脯可不是尋常麥黃杏,而是杏花村兩株漢帝杏所制。每個好漢各分五十個,雖然不能增加屬性,作為入階的食物,只憑其美味,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過個幾年,也足夠這些好漢增強體質。
次后,蕭讓、廣惠二人也來告辭,荊門鎮土地人口還未登記完成,二人不敢久離。
趙禎也送上漢帝杏杏脯,對二人說道:“過個三五日,外翁劉廣和劉麒、李三兩個就會帶領一營士卒前去荊門鎮,接替廣惠大師。明日陶宗旺兄弟也會過去,一來修建軍營,二來也要勘察地勢,開鑿水渠,將水泊中水引過去,到時候各村也要征調徭役,蕭讓兄弟也要提前安排。”
“這處水渠不僅要做灌溉之用,也要拓展溪河,與水泊來連通,能讓船只往來最好。”
蕭讓聽了,說道:“這可是個大工程,錢糧也要運去,如此才好開展。”
趙禎道:“錢糧已經備下,明日隨陶宗旺兄弟一塊運過去。除此之外,還有一批海鹽送過去,讓荊門鎮莊戶先吃到便宜的細鹽,也是歸順梁山縣的好處。”
蕭讓笑道:“如此一來,不怕荊門鎮莊戶不歸順。”
說著,蕭讓從懷里掏出一本舊書冊遞給趙禎,口中道:“大官人,鵝劉村里正劉牧聽聞大官人納妾,獻《齊民要術養鵝鴨篇》做賀。”
世界日志
《齊民要術養鵝鴨篇》,
持之,可就職鵝賓兵種。
鵝賓:善養鵝鴨。
職業技能:養鵝鴨、鵝兵
趙禎看后,說道:“劉牧有心,這書不錯,縣里正能用上,就任命劉牧擔任荊門鎮鄉三老吧。”
蕭讓點頭:“也算是個榜樣。”
二人走后,又宴飲一日,其余各處好漢也都拿上漢帝杏杏脯,各自取道回了駐地。
第三日,趙禎與劉慧娘回門,劉家滿心歡喜的招待了趙禎。席間,趙禎對劉廣說道:“外翁,荊門鎮新得,今后就拜托外翁駐守了。”
劉廣笑道:“賢婿放心,有我在,必然為賢婿守住荊門鎮。”
趙禎道:“劉唐、薛永二位兄弟已挑選了500士卒,外翁收拾一番,就帶人去上任吧,二哥這里,卻要先去宛子城。”
劉麟道:“妹婿,不是要等你二人完婚,我早就去宛子城了。”
眾人聽了,都笑。
趙禎也道:“二哥心急,你這都水軍駐地在玉皇頂,那里水寨正在修建,等軍士操練一月后,就入駐水寨,除了操練士卒,也要巡視水泊。”
劉麟笑著應下。
劉母問道:“孫女婿,院子里的寶塔寺除了幾個火工,怎么沒有主持?”
趙禎把寶塔寺來歷,后頭廣惠又是因家中有女眷,不愿再住,去了寶珠寺,這里也就空了出來,都說了一遍。
劉母聽后說道:“賢婿,老身吃齋念佛許多年,不如我住到廟里去,正能隨了我的心愿。”
趙禎看向外翁劉廣,劉廣苦笑道:“我等也勸了母親好些時日,母親不聽,一心要侍奉佛祖。”
趙禎道:“祖母要修佛,自無不可,只是外祖母畢竟好大年紀,一人在寺里修行,如何不讓人擔憂?”
劉母道:“這個也不打緊,家里有兩個孤身的婆子,一直侍奉老婆子。老身也不是要出家,在寺里住些日子,想念你等時,到時候請孫女婿把我送去荊門鎮就是了。”
趙禎聽了,只得應下,并對劉廣說道:“外翁放心,莊里有小婿和慧娘,自然能照料祖母。”
劉母聽了,笑道:“那就這樣定了,我兒,你收拾一下,就趕緊去赴任去吧。我這里,不需你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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