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第115章 住手

珠簾后,一雙矜貴淡漠的眼半掀著,靜靜看著這邊的動靜。

直到那姑娘緊咬的唇滲出血來,他才淡淡開口,“住手。”

話音落地,剛剛還蠻力要她屈服的男人頃刻停手。

屋子里的獄卒退了出去。

珠簾后的男人也起身,撩簾慢慢走了過來。

沈清棠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經撕裂,脖頸至鎖骨露出一大片雪色的玉肌來。

她慢慢自地上坐起來,拼命用僅存的衣裳來掩蓋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

而后是一雙黑色紋莽靴停在面前,她順著那身影緩緩抬頭。

像是早已經知道了他是誰,平靜的眼里沒有半分波瀾,只眼睫輕輕顫著,輕聲喚他,“琮之哥哥……”

是十幾年前承平侯府外的那場滂沱大雨,將她千瘡百孔的心再度淋了個通透。

她身心俱疲。

只能顫顫巍巍伸出綿軟無力的手,輕輕去拽面前人的鴉青衣擺,眼里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她低著聲,切切懇求,“哥哥救我……”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卻也只能求他。

裴琮之居高臨下,垂眸睨視著她。

那雙深邃的眼里曾經糾纏著厚重的念與恨,如今卻盡數沉寂下來,像平靜無波的古井,里面幽暗沉晦,誰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裴琮之蹲下身,將她攔腰抱起。

她并不反抗,乖順地依附在他懷里,任由熟悉的蘇合香侵蝕她。

沈清棠有一根不甘心的傲骨。

被他硬生生從骨血里抽出來,鞭笞,折磨,碾碎,最后心甘情愿,為他所有。

裴琮之從未在榻上這樣折磨于她。

像是要將這半年來所有的尋找和痛苦失望都交還給她,要她也痛,要她也苦,要她分崩離析,再不敢忤逆他。

她將所有的哭泣嗚咽聲止在綿軟的枕中,整個人如風霜雨打了一般,輕輕顫。

他也會偶爾停息。

撩開她面上被汗濡濕的發,沉沉地盯著她,目光晦深如墨。

無休無止的折磨,不知疲倦。

她終于受不住,滿眼是哭出來的淚,啞著嗓音來哀求他,“哥哥,琮之哥哥……”

他于是俯身來吻她的唇。

是泛著淡淡血腥氣的唇,她咬破了,微微的疼。血珠不時往外冒,止不住。

他便將那些血珠都吮吸在唇齒間,然后用溫熱的舌去舔舐撫慰她,難得的繾綣溫柔。

但那只是暫時的,等她放松下來,舒展著眉眼,伸著手要來攬他脖頸。

他又發狠,撞碎她。

方還舒展開的眉眼頃刻便緊蹙起來,她緊抿著唇,極力忍耐著,雙睫輕顫,眼角的淚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她逃不過的,只能承受,承受他的怒火,承受他的懲罰,承受他居高而下的強勢傾軋。

他要她求饒。

她只能求饒,嗚咽哭泣聲被撞得支離破碎,斷斷續續只能聽見呢喃而出的數不盡的“哥哥”。

哭泣,嗚咽,呢喃……

最后這聲“哥哥”消失在翻滾的紅綃帳暖之間。

她終于承受不住,昏死過去。

床榻是凌亂的,滿榻狼藉。身下的她臉色酡紅,鬢發被汗水濕透,身上滿是斑駁痕跡,有吻痕,也有他用力弄出來的淤痕,觸目驚心。

他身上也疼,背上滿是她細長的指掐出來的掐痕。

她也發了狠,那指印深深,隱露青黑,他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如今她昏睡過去,他才罷手,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熟悉疲倦的眉眼,凝視了許久。然后才用揉的凌亂的錦被去遮她的滿身旖旎,自己也披衣下榻來。

硯書還在外頭候著,聽見了動靜隔著門來請示,“公子,那兩人要如何處置?”

他說的,是方才在這廂房里的獄卒。

裴琮之提著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盞冷茶,冰涼的茶水喝下去,他滿身蓬勃而起的燥熱才漸漸紓解,隨口吩咐下去,“殺了。”

他語氣輕忽隨意,如取螻蟻性命。

羅帳內,本是沉睡的沈清棠眼睫微微顫了顫。很快,又重新沉寂下去。

再醒來,卻是在另一間廂房里。

鵝梨帳中香燃之裊裊。

沈清棠睜開眼,稍稍一動,渾身卻似叫巨石碾壓似的疼。她繡眉緊蹙,忍不住輕呼出聲。

采薇聽見動靜,忙過來看,滿臉欣喜,“姑娘可算是醒了。”

她扶著沈清棠起身靠坐在榻上,身上的錦被滑了下去,露出身上深深淺淺的淤痕。

其實已經用了藥,好上了許多,卻仍是看著觸目驚心。

采薇看著,自是心疼又愧疚,一時眼里都酸澀,問她,“姑娘可還疼嗎?若是還疼著,一會兒我再給姑娘用些藥……”

說到最后,又語聲哽咽,忍不住低聲埋怨,“公子也太荒唐了,怎么能這么對姑娘……”

她是被硯書從獄中提出來,過來照顧沈清棠的。

剛開始瞧見了裴琮之也是嚇了一跳,她們已逃得這樣山遠水遠,不想還是叫他尋見了,不知迎接她們的該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害怕之后茫茫而起的卻又是慶幸。

若不是裴琮之及時找到了她們,她們兩個在衙門牢獄這個虎狼窩里,能叫人拆吃入腹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只是沒想到,小心翼翼地推門看見的卻是這樣的沈清棠。

——她躺在榻上,人事不省,只能從這滿榻狼藉上看出她曾經遭受了怎樣一場不堪的折磨。

再輕輕掀被來看,更是訝然不已,捂著嘴將驚呼止于口中,

不著寸縷的玉體上滿是深淺斑駁的指痕,瀕臨破碎。

采薇是哭著給沈清棠清洗上藥的,如今也是紅著眼看著她,“姑娘,你嚇死采薇了。你睡了兩天,怎么喚也不醒,采薇還以為……”

“我沒事。”

兩日未醒,又遭受了那樣一頓摧殘,沈清棠的聲音有些嘶啞,只眸光分外清冷平靜。

她問采薇,“他呢?”

采薇知道她問誰,垂首輕聲回,“不知道。大公子讓我來伺候姑娘,然后便沒瞧見過了。”

她們仍在這衙門里,門外有人看守,裴琮之也并未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