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里,兩人的手伸進了袖子套筒里。
下一秒,裴暮蟬的眼皮不受控制的飛快眨了兩下,一股奇異的酸澀感從胸腔一路沖到了天靈蓋。
近乎是鼻子一酸,差點羞到本能啊出聲。
還好,她強行忍住了。
他的手有點燙,手掌很大,沒多少肉,骨節分明。現在幾乎是和她每一根手指交叉在了一起,指縫完美契合。
她能感覺到對方手背青筋在跳動,其實裴暮蟬很清楚這是自己的錯覺,真相是她感覺到的是她的手指邊緣如同脈搏一般跳動。
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整個人也變得緊張起來。
鏡頭都拍著,他怎么敢........即使隔著厚厚的袖子,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沒有人會發現,心臟砰砰跳動。
血液一次次上涌,這感覺好像有點.......刺激?
裴暮蟬整個人身體瞬間僵硬住了,她抬眸飛快看了一眼許青焰,發現后者正用手撐著頭,笑著看著她。
她感覺自己的心底被一道目光探入一瞬,頓時有種一腳踏空的慌亂感,直到移開目光心情這才得以平穩。
明明說好的捏手指表明第幾次戀愛,現在卻變成了十指交叉,這算什么?
她的心有些亂,像是遍布爬山虎的背陰墻。
良久,兩人的手從袖子里抽了出來,沒人說話。裴暮蟬輕咬著下唇,目光看向遠處,許青焰也是手撐著頭慵懶發呆。
兩人都不急,可把直播間里的網友急死了,彈幕快溢出屏幕了。
“急急急!!怎么都不說話了!”
“捏麻麻滴,好好好,這么斷是吧?真有你們的!”
“還沒說到底幾次呢,許狗我不關心,裴姐到底談沒談過戀愛啊?急急急,快急死我了,說話啊!”
桌上依舊是安靜,氣氛卻不尷尬。
烤肉盤上東西已經清空了,少量花生油粘在上面,凝聚成油滴。此刻空燒,在燈光下靜靜的冒著白煙。
幾乎是同時,兩人的嘴角都泛起笑意,默契的抬頭低頭對視了一眼。
相視一笑間,更是急瘋了網友。
“要發癲了,擱這打啞謎是吧!”
“客廳屏幕已經被我砸爛了,我媽到現在還沒打我,兄弟萌,我是不是安全了?”
良久,裴暮蟬開口了,紅唇輕啟。
“沒想到你也是。”
“很意外嗎?”這回輪到許青焰反問了,“平時忙,哪有那么多時間去談戀愛啊,再說也窮啊。”
“戀愛這種事情,全看心意的,也不一定看錢。”裴暮蟬小聲說道。
話音落下,彈幕再次沸騰。
“這么說,裴姐還沒談過戀愛?”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裴姐從出道開始就沒有傳過緋聞,平時除了新專輯的消息外,根本不會暴露一點私生活。”
“看得我太難受了,裴姐不會真的陷進去了吧?”
“目測是劇本,往后再看看。”
許青焰聽了裴暮蟬的話,不由抬頭認真看了她一眼,眼皮半闔。
“應該是吧。”
偏偏這時,隔壁桌的白錦澤聲音忽然拔高了幾度。大概是想在宋恩雅面前展現自己的價值觀,有些上頭了。
“我覺得吧,喜歡一個女生就把最好的都給她!節日給女生送禮物,制造浪漫驚喜,當成公主一樣寵!”
“可如果,你喜歡的那個女生還是不同意做你女朋友呢?”宋恩雅順勢問道。
“那就再堅持半年,一定能感動女生。她只要沒拒絕我,那我還是有機會!”白錦澤一身名牌,侃侃而談。
“我最看不起半途而廢的人,喜歡一個人如果連半年都堅持不了,那還能是真心的嗎?當然,半年之后不能成功,那倒是可以考慮放棄了。”
“放棄了,是不是就立刻喜歡下一個了?”宋恩雅笑著問道。
“當然不是,我覺得放棄了也不等于不愛了。”白錦澤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道德圣經,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我還是會繼續喜歡她,只是不會再主動追求了。努力半年還沒追上,說明我該提升一下自我。”
“等我變得更加優秀了,第一個考慮追求的仍舊會是那個我曾經喜歡過的女生,因為我本身是一個念舊的人。”
“好專情啊,你這樣的男孩子現在已經很少了。”宋恩雅反手捧話送上,絕對不會讓話頭落在地上。
許青焰在一旁低著頭扒拉盤子里烤肉,越聽越惱火。
心道這b人到底怎么回事,立瑪麗蘇人設騙騙還在上學的小姑娘,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也算是人家的工作。
可這一口一個教人做舔狗的言論是怎么回事,為了迎合自己的部分受眾粉絲,直接上利她主義是吧?
這年頭,在那些青春正紅的女生眼里。她們真的會覺得沒錢的男生,主動一點就是舔狗,不主動就是陰郁系死宅。
哥們明知道當舔狗不好,但作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入場券,也只有閉著眼睛舔了。
二十歲不到的年紀,能有幾個富哥啊?真的有錢誰當舔狗啊!可這他媽的不都是因為沒錢嗎!
結果現在過什么節日都得送禮物,美其名曰儀式感。許青焰大學室友就是為了一月三個節日禮物奔波,騎車兼職送外賣。
路上遇車禍,死了。
真他媽的有儀式感,怎么不見互送呢?接受禮物不等于我接受表白,一句不等式大道都磨滅了。
“你怎么了?”
裴暮蟬看出許青焰臉色有些難看,猶豫了一秒,還是將手搭了過去。輕輕的覆在了他的手掌之上,問道。
“怎么了?不舒服?還是吃壞東西了嗎?”
“沒事。”
許青焰深呼了一口氣,反握住了她的手,捏了一下又放開。他旋即站起轉身,看向了白錦澤,大力鼓掌道。
“白老師說的好啊,我平生最佩服白老師這種人了。”
“你想說什么?”白錦澤轉頭看向了他,臉上神情不悅,“直說就好了,不用拐彎抹角的。”
“呵。”許青焰笑容越發燦爛,“當舔狗不是錯,哥們誰的青春沒卑微過,但教人當舔狗就該千刀萬剮了啊!”
“白-老-師!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