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休息室,許青焰正靠在那玩手機。
聽見動靜,利索躺下。
裴暮蟬拉開門,回頭看了一眼還在遠處的跟拍團隊。摘下腰間的收音設備放在了外邊,輕推門走了進去。
狹窄的單人床上,許青焰躺在那,胸前蓋著手機。
“行了,別裝了。”她撲哧一笑,倚在門邊,豐滿的胸線流暢奪目,“你一個靠喝酒才能睡著的人,才喝幾口能醉?”
聞言,許青焰翻身坐了起來。
“你怎么就上來了?”
“沒什么,不想潛了。”裴暮蟬不動聲色的瞥了他一眼,“譜子已經扒出來了,就差一個前奏了。”
“那今晚回去弄吧,我只記得一個旋律,可能要一個個試了。”許青焰抬頭壓在臉上搓了搓,目光從手縫里溢出。
“對了,那個紀晨沒再騷擾你吧?”
“沒有。”裴暮蟬抬眸,“他不敢對我怎么樣,倒是你。要是他找你茬,你不要沖動,打電話給我。”
“沒這么夸張吧,他不是被警告過嗎?”許青焰錯愕,“這么囂張,沒被掃黑除惡辦的鐵拳打擊過吧?”
“西良那幫人以前玩地下音樂的,成分有些復雜。”裴暮蟬輕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的女生只看臉,并不在乎他們的過去。”
“沒事,我不需要考公。”
裴暮蟬:“???”
她有些頭疼,總感覺面前的許青焰本性并不像他外表收斂得那么人畜無害,有時只言片語也能感受到這人骨子里的兇戾。
“許青焰。”裴暮蟬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解決問題的,但是這件事聽我的。”
“好嗎?”
她目光緊緊盯著許青焰,心里有些緊張。同時又在埋怨自己到底在操心什么,他愛干什么就干什么。
帶小朋友嗎?又不是他什么人。
“好。”許青焰出乎意料的好說話,沒有和裴暮蟬起一點點爭執,仿佛她說的都允了。
裴暮蟬腦子里的緊張散了一些,她伸手揉了揉眉心。
“你其實也不用太擔心,西良樂隊不太行了,這一年作品質量都不高,以往的暴論也得到了反噬,被不少大v和相關部門錘過。”
“那不應該銷聲匿跡嗎?”許青焰問。
“粉絲多,能賺錢啊,星辰娛樂怎么可能舍得解散西良。”裴暮蟬道,“還有一個就是不可替代性,目前暫時沒有人寫出比他們更好的搖滾歌曲。”
許青焰有些無語,“他們的歌我聽過,全是在嘶吼,沒有什么內涵。”
“現在的搖滾就是這樣,內涵.......”裴暮蟬邁步走進狹小的休息室,轉身將門虛虛掩上,“我也不是很懂,也不感興趣。”
許青焰收了收腳,在單人床尾讓出了一個位置,笑著說道。
“我也不是很懂,能把晴天寫好就不錯了。”
他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飄過好幾首搖滾歌曲的旋律。光輝歲月、殺死那個石家莊人、飄向北方。
這幾首歌或許不太搖滾,但更似乎更貼近當下流行搖滾樂粉絲的審美,足以對西良造成不小的沖擊。
不過,他不想碰搖滾。首先想在別人深耕多年的領域打敗他們,完全是吃力不討好。靠作品證道,更完全是在癡人說夢。
人家有粉絲有公司有資本,他憑什么?
其次有這個時間,不如把心思放在賺錢上。什么西良東良的,只要不打擾裴暮蟬,影響自己賺錢,那些都不算什么。
搖滾能快速提純結晶粉,賣座但不一定賺錢,還得面臨各種小團體的沖擊.......太費勁了,沒什么意思。
“暫時......”
裴暮蟬在床尾按了按,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用管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晴天做出來,等你名氣大了他們自然就會忌憚了。”
“你是說署名嗎?”許青焰問道。
“當然,詞曲人是你,難道你不要署名?”裴暮蟬挨著床尾坐了下來,“我們簽的是分成,不是買斷。”
“就算是買斷,也會署上伱的名的。”
“行。”
許青焰應下了,想要短期積累資本就得出名。不過等他有了名氣,會不會讓紀晨忌憚就很難說了。
“等下了戀綜.......”裴暮蟬目光微移,不動聲色道,“你也錄一版晴天吧,我發現這歌可能更適合男生唱。”
“好,不過時間可能要往后推一些。”許青焰思索片刻道,覺得對合作伙伴倒不必瞞太死,“我媽可能要做手術。”
她稍微愣了一瞬,“抱歉。”
“沒事,之前本來就要做手術的,只是一直拖著。”許青焰并不想多說,“等下了戀綜,不忙了我會和你知會一聲。”
“這個不急,錢夠嗎?”裴暮蟬問道,“你那二十萬可以工作室墊出來先給你,走流程挺麻煩的。”
“不用,應該夠。”
“不夠和我說,我可以借你。”
“好。”
“聯系好醫院了嗎?”裴暮蟬原本還想問他一些事情,但現在卻感覺那些問題沒那么重要了,“我有個朋友在.......”
“謝謝,聯系好了,回老家那邊的省醫院做手術,不用擔心。”許青焰想了想,“不算太貴,就是后續費用多。”
“大約一個月左右,我會主動聯系你。”
“嗯,不急。”她應道。
狹小的休息室陷入了沉默,從話題拐入醫院那一刻,兩人說的最多的一個詞就是不急不用。把握著分寸,有一種點到為止的默契。
海風閑閑的從微掩的門縫刮了進來,在兩人中間打個旋,又在狹小的空間里消失。
.......
嘩啦。
林晚粥在水下潛了一會,感覺有些索然無味,見裴暮蟬上潛沒多久也跟著上潛,換個衣服轉頭卻不見裴暮蟬。
她想了想,打算去休息室看看許青焰醒了沒。才走到門邊卻發現門虛掩著,里面傳來細細碎碎的談話聲。
見沒人跟拍,她下意識屏住呼吸靠了過去。
沒有偷聽的意思,只是天生腳步輕......她心里這樣想著,如果走到門口就敲門,這樣就不算偷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