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嗅薔薇

第一百零六章試探

顧深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斜,桑榆末景了。

金紅色的晚霞在西邊的樹林枝梢上落下明麗的色彩,幾只飛鳥,撲棱棱飛回林間鳥巢。

進了府,府上的人顯然已經認得他了。見了面,行禮問好。

“夫人現在在何處?”臨到應夭夭園子的時候,顧深招了一人來問。

“在薔園。”

丫鬟春柳是剛剛招進府里,負責花草園木的。剛到府上沒多久,恰好趕上顧深回來的時候。

“嗯,下去吧。”

看著先生慢慢走遠,春柳不禁有些羞赧地把握在一側的手攤開。

臉更紅了,像是四月的海棠。

手上灰塵輕覆,有些凌亂的小傷,是她剛剛栽下一株月季花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應府中,薔園的花草最為繁盛。里面養著幾只小寵,由雪蘭照看。

其他地方,花草雖不很多,但也點綴著每處,為這院落增加許多色彩。

春柳站了站,從衣襟里拿出一塊手帕,小心地將手擦了擦。

只是,越擦,卻是越不能擦得干凈。春柳站了站,不禁紅了紅眼眶。

這廂,應夭夭正在薔園里,逗著兩只小兔子玩。

灰小兔和白小兔兩相依偎在一起,紅紅的寶石眼睛紅彤彤的。

應夭夭長指在兩只小兔的耳朵上劃過,細膩的觸感讓她有些流連忘返地摸著。

“感覺如何?”

“回來了,坐吧。”抬眸看了看顧深,應夭夭懶洋洋地纖指一指。

“怎么回的這么快?”

應夭夭長指在小兔耳朵上碰了碰,終于還是覺得不過癮,把小白兔抱在了懷里。

顧深的視線在應夭夭身上落了咯,又放在了小白兔身上,只看得小白兔抖著身子往應夭夭懷里鉆。

“不希望我回來早一些嗎?”顧深心里酸溜溜地問道,眸子黑沉沉的。

“沒有,我還是很希望的。”應夭夭搖了搖頭,和他分享一下起府中的趣事來。

看應夭夭不在意,顧深只得按捺下不喜。其實內心里,顧深恨不得自己取小白兔的位置而代之。

“看上小松鼠的小男孩?”顧深問。

應夭夭點點頭,抬手示意他去看角落。

果然,角落里一直毛茸茸的小松鼠就那么撅著屁股,尾巴豎得高高的,擋在小門門口。

“它,這是怎么了?”顧深有些納罕,上去把那小房子給摘了下來,放在了桌上。小松鼠依舊把尾巴露在外面,裝死的狀態。

“怎么了?”應夭夭重復了一遍,又道,“不過是害羞了。”

“我沒有想到,小家伙面皮這么薄。倒是小四,做了錯事,跑得倒是飛快。你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她了嗎?”

“沒,小四做什么事了,讓我猜一猜。”顧深頗感興趣地轉了轉眼眸。

“它是只母松鼠,對嗎?”顧深問。

“咦?你怎么知道?”應夭夭這下倒是驚訝了。

“猜的。”

“難怪小家伙害羞。”顧深調侃地看了眼應夭夭,眉目溫柔。

應夭夭恰好抬眸,看到顧深的視線,心下卻是有些慌亂。

“你看如何?”應夭夭連忙垂了眼眸,問道。

“什么如何?將這小松鼠送給那男孩?”顧深注意到應夭夭的神色,眼眸深了深,面上的笑真誠了許多。

“不,人妖殊途。”應夭夭搖頭。

顧深皺了皺眉,“你怎知,小男孩和小松鼠玩,是為了那些事,他還小。”

“沒想到你這么天真。”應夭夭聞言,不知為何忽然很惱火。

“什么?”顧深有些詫異。

“出去。”應夭夭忽然變了臉,讓人出去。

顧深:……

莫名其妙的感覺,心里卻是有些空。應夭夭看著顧深離開的白色身影,不禁支著下巴,真誠地疑惑起來。

應夭夭有些好奇,自己對顧深的感情到底是為何。為何,自己會情緒突然失控。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或許,如之前所想,她和顧深,在很久以前,或許確實可能有緣。也許,是孽緣呢。

但是,自己和他在一起,似乎也沒有什么不適,像是極自然的事情。

極其習慣他的懷抱,極其習慣他的溫度和每一句溫柔的話,像是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兩人就在一起,習慣于彼此。

這廂,顧深出了薔園,卻也沒有走遠,直接回了應夭夭的園子。

對于應夭夭的忽然發怒,顧深是有所準備的。因為,他曾經發現有忘川水慢慢失效的案例。

而那些案例里,服了忘川水的人,在慢慢被刺激,慢慢恢復記憶的時候,都會很難受。有人形容,像是針刺著腦袋,讓人會在某一刻突然煩躁難受,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但之后,他們會非常后悔。

這也是顧深這些日子要做的事情——在應夭夭跟前刷存在感。順帶,賺取應夭夭的同情,為自己得到更多好處。

比如,一個意亂情迷的吻。

慢慢的,應夭夭便會想起更多的關于她和自己的事情來。慢慢的,應夭夭會把那些事情完全地記起來。

倒是現在,顧深還有另一件事去做。

應夭夭的房間隔壁,還有一只令人礙眼是家伙。

花朝原本在窗下呼呼大睡,忽然,輕微的聲響讓他清醒了過來。

“誰?”

沒有回應,花朝只看到一名男子轉角進到屋里,目光在他身上落著。

一種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先生。”人類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花朝化作人身,行禮道。

“你認不得我了?”

顧深卻是奇怪,眼前的貓妖,不像是什么都不知的模樣。還是,面前的家伙是障眼法?

心隨意動,白色的靈力無形地在手中凝聚,悄悄使出一縷,悄悄纏了過去。

花朝原本被對方身上的氣息威懾到,隨即又注意到那沖著自己而來的,來者不善的靈力,不禁瞇了瞇眼眸,手上靈力凝聚,準備應對。

“花朝,花朝,我來找你編帽子了。”

只是,不待顧深做出些什么動作,小四的聲音遠遠地傳進屋里來,是小四來找花朝做些什么。

“你好自為之。”顧深瞥了花朝一眼,身形消失在屋內。

花朝眼眸陰晦地暗了暗,手掌緊緊地攥緊,留下紅紅的指痕。

他自然知道,半半就是顧深,顧深就是半半,還是夫人的相公。

但是,莫名的,花朝不想承認。

“花朝,你起了嗎?”很快的,小四的腦袋出現在窗戶的臺子上。

“起了。”花朝把衣擺拉了拉,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塵,起身來到窗前。

“今天倒沒那么貪睡。”小四感慨,一身緋色衣服映著窗外的陽光,像是發光。

“夫人那邊沒事了?”花朝慢吞吞地從屋子里出來,眼睛里有些倦意。

“沒有了,我們現在去河邊吧,今天天氣好,我看到那河邊垂柳不錯,可以摘下幾支,編些東西。”小四興奮地道,就要上前來拉花朝的胳膊。

“去捉些魚吧,編帽子的事情,下次吧。”花朝道。

“不編帽子嗎?”小四跟在花朝身上,問道。

“嗯。”花朝悶悶地往前走著,應道。

“我感覺你今天情緒不高,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小四有些納罕,倒著走在花朝身側,臉上帶著探尋的表情。

“沒有,我們去嬤嬤那里那一些釣魚需要的東西。”

花朝依然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小四有心想讓花朝開心,四下看了看,發現籬墻上的忍冬開了,花色潔白,有著好聞的香氣。

眼眸一轉,小四計上心頭。采了幾朵放在手里,小四走到花朝身旁,利用和他說話的時機,悄無聲息地伸手把花朵落在了花朝發髻上。

“咦?這是忍冬嗎?可真好看。”

不等小四抬眼去看花朝,花朝倒是眼眸定定地看了過來,說了一句。

“什么?忍冬,在我頭上嗎?”小四不禁有些驚愕。

“嗯,很好看。”小家伙個子矮矮的,但依然抬著腦袋去看,眼眸亮晶晶的。

小四第一次發現,小家伙沒表示,安安靜靜的倒是有些可愛。

哎,為什么半半是顧深呢?為什么顧深又是夫人,夫君呢?

相較于顧深,小四更喜歡花朝一些。感覺,若是把花朝比作是早上剛開的鮮嫩的花朵。

那么,顧深便是那冰原上的一朵雪花,美則美矣,就是太冷了,距離感。

一株緋色桃花樹下,灼灼的桃花迷人眼。

其下,一眉目俊郎的男子躺臥在靠椅上,一邊手低垂著。手邊,一有著桃花圖案的酒壺,一玉色酒杯。

男子面色極白,是種不健康的白皙。但是,仔細看,男子又健康的很。身上,透著股邪肆的氣息。

“他回來了?”不是反問句,是肯定句。

隨著他的話音落,一紅色的罌粟花小小一株從空無一物的石磚上,不切實際地冒出腦袋,開出一朵紅艷艷的罌粟來。

“是的。”

隨著話音響起,紅艷艷的花消失,原地出現一黑衣男子。

男子腰間懸著一長鞭,眉目精致。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被看錯,誤以為其是女子。

但是,男子一身黑衣,又沉斂著眸子,那一身氣質,便又沉淀了下來。

“慕粟。”

“屬下在。”黑衣男子應聲。

“化作女子,試試?”躺在躺椅上的男子悄然睜開眼睛,那灼灼的桃花映在眼中,像是醉了一般。

“……屬下不懂。”面上閃過一絲排斥,慕粟問。

“你若是勾引得他,我便放你自由。”說這話時,男子面上帶著些狠厲來。

但是,轉而,男子便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騙你的。你這個樣子,便很好。”

像是沒有注意到手下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男子,即顧涼便施了靈力,恰好落在慕粟的膝蓋上。

慕粟一下便單膝跪了下來。

“過來。”顧涼伸出一把折扇,在手心轉了轉,那折扇冰涼的扇骨便挨在了男子臉上。

“不高興?”顧涼問,聲音又輕又啞。

“屬下沒有。”不敢說“不敢”,慕粟挑了一個顧涼不會生氣的詞來。

“那便好。”顧涼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今晚,我們便去那地方,探上一探。”

折扇落在虎口處,一落定音。

慕粟卻是有些擔憂。

“是的。”

隨著話音響起,紅艷艷的花消失,原地出現一黑衣男子。

男子腰間懸著一長鞭,眉目精致。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被看錯,誤以為其是女子。

但是,男子一身黑衣,又沉斂著眸子,那一身氣質,便又沉淀了下來。

“慕粟。”

“屬下在。”黑衣男子應聲。

“化作女子,試試?”躺在躺椅上的男子悄然睜開眼睛,那灼灼的桃花映在眼中,像是醉了一般。

“……屬下不懂。”面上閃過一絲排斥,慕粟問。

“你若是勾引得他,我便放你自由。”說這話時,男子面上帶著些狠厲來。

但是,轉而,男子便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騙你的。你這個樣子,便很好。”

像是沒有注意到手下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男子,即顧涼便施了靈力,恰好落在慕粟的膝蓋上。

慕粟一下便單膝跪了下來。

“過來。”顧涼伸出一把折扇,在手心轉了轉,那折扇冰涼的扇骨便挨在了男子臉上。

“不高興?”顧涼問,聲音又輕又啞。

“屬下沒有。”不敢說“不敢”,慕粟挑了一個顧涼不會生氣的詞來。

“那便好。”顧涼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今晚,我們便去那地方,探上一探。”

折扇落在虎口處,一落定音。

慕粟卻是有些擔憂。

“是的。”

隨著話音響起,紅艷艷的花消失,原地出現一黑衣男子。

男子腰間懸著一長鞭,眉目精致。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被看錯,誤以為其是女子。

但是,男子一身黑衣,又沉斂著眸子,那一身氣質,便又沉淀了下來。

“慕粟。”

“屬下在。”黑衣男子應聲。

“化作女子,試試?”躺在躺椅上的男子悄然睜開眼睛,那灼灼的桃花映在眼中,像是醉了一般。

“……屬下不懂。”面上閃過一絲排斥,慕粟問。

“你若是勾引得他,我便放你自由。”說這話時,男子面上帶著些狠厲來。

但是,轉而,男子便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騙你的。你這個樣子,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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