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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讓謝淑華失望的是,齊氏沒有來。
她一直等著,一直沒有消息,于是忍不住派了個丫鬟去頤和堂打聽,卻得知太太休息了,再晚些時候,又聽說她去了安氏的院子里,聽說是去探望謝瓊華,又想問一問謝長清關于這一次會試的事兒。
一直到天黑,她都沒有等來齊氏。
又等到了天亮,最終還是她去了頤和堂里請安。
可是齊氏對昨日去宴春臺的事情,竟一字不提,仍舊如平日里一樣跟她閑話家常,然后拉著她去壽安堂請安,好像根本不知道她昨日在壽安堂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謝淑華心里猶如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秤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行,不能這樣,若是連齊氏都轉向了謝頌華,她在這個家里可怎么辦?
眼看著會試就要結束了,以謝云蒼的性子,說不定便會隨意找一個窮舉人將她嫁過去,齊氏再不管,那她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一定要想到辦法,至少要在會試結束后,殿試結果出來之前,將自己的事情安排妥當!
很快日子就到了二月十八,這一次謝瑯華出考場,幾乎全家人都去了貢院門口,等著他出來。
擠擠挨挨地全部都是人,謝頌華總算看到了這古代科舉考試的考生走出考場的樣子了。
跟眼下的這個場面比起來,當初自己參加高考,簡直無比幸福。
從貢院里出來的考生,幾乎每一個都面無人色,也不知道是被這九天考暈了,還是因為太冷了。
謝瑯華和林若謙也好不到哪兒去,尤其是林若謙,看樣子簡直就快倒下來了,若不是自小的教養苦苦支撐,估計都不能給這些等著的家里人好生行禮。
「臉色這樣差,可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冷到了沒有?」
聽到謝文鳶的話,謝頌華連忙上前按住了林若謙的手腕,皺眉道:「怕是有些著了風寒了,且表哥這幾日是不是都未能好好睡上一覺?」
那頭正在接受自己親娘各種噓寒問暖的謝瑯華聞言詫異道:「不是與你說過四妹妹講的那什么冥想的法子嗎?怎么還睡不好?」
林若謙一邊在其他人的幫助下上馬車,一面無奈苦笑道:「著實是靜不下心來,總擔心第二日的試題。」
齊氏聞言便看了謝頌華一眼,「你又出了什么主意?」
不過她的語氣倒是比從前好了許多,只是正常地問起。
謝頌華還未開口,倒是謝瑯華先解釋了起來,「去考場之前,四妹妹便教給了我一個休息大腦的法子,讓我在考號里頭睡覺之前都做一遍,對睡眠和第二日的考試都有幫助。
我在家里練了好些時日,這幾日在考場上果然覺得十分有效驗,倒是感覺比我往常制藝還更順手些。」
這話讓其他人都看向了謝頌華,神色間又不相信的,也有好奇的。
謝淑華看得分明,齊氏看謝頌華的眼神里分明帶了幾分欣慰和感激。
心里憤憤不平之際,便輕咳了一聲,轉而問道:「這么說,二哥哥這次應該考得不錯咯?對這一次考試,有沒有把握?或者……」
「三姐姐,」謝思華便出聲打斷了她,「你忘了祖母說的話了?讓二哥哥安生幾日吧!橫豎已經考完了,問與不問,結果都不是咱們能改變的。」
這話倒是說中了為人母的心思,齊氏連連點頭,「七丫頭說得對,咱們還是趕緊回去要緊,外甥還是要請個大夫過來瞧瞧比較好。」
伺候的仆婦便立刻動作起來,扶著這些少爺姑娘太太們上車,謝淑華吃了個癟,當著眾人的面兒,齊氏竟然還沒有維護她,這讓她心里越發難受,也添了幾分對齊氏
的怨氣。
誰知道剛剛坐定的齊氏忽然又揭開車簾,朝外頭道:「四丫頭,你待會兒也去眠秋居瞧瞧你表哥,畢竟你多少也懂一些。」
正和謝荼一邊說話一邊上車的謝頌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答應了一聲,過后才反應過來,齊氏這是什么意思?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好像忽然在對自己示好似的。
不過這倒是好事兒,至少說明,如今齊氏也認可了她學醫這件事情。
只有與齊氏同乘一輛馬車的謝淑華好一會兒都沒能反應過來,自己的娘親這是什么意思?
齊氏終于察覺了謝淑華的目光,心里便有些不大自在,但是想想梁媽媽與自己說的。
若是謝頌華當真有出息,她如今與謝頌華之間的關系越好,她將來也就越能憑借著謝頌華在這個家里得到更多的尊重和更高的地位,到時候她便能更好地替她的淑兒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她這段時間都在想這件事情,越想越覺得梁媽媽說得有道理,而她這有意無意的改變,似乎讓謝云蒼對她的態度也好了許多,說明這個思路是對的。
只是在面對謝淑華的目光時,齊氏總有一種不知道怎么面對的感覺。
我這也是為了淑兒好,齊氏在心里安慰自己,若她再不做些改變,往后淑兒的處境會越來越糟糕。
這么一想,齊氏心里立刻便坦然多了,再看謝淑華時,神色也顯得自然而從容,「淑兒,你怎么了?可是擔心你二哥哥考得如何?」
謝淑華面上的表情不由微微一僵,她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此時的心情,只覺得自己仿佛身處一個陰風陣陣的黑洞里,周身只覺得冷。
她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來,「是啊!」
「唉,這種事情咱們著急也沒有用,」齊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哥哥累了多日了,且將結果放一放,讓他安心休息兩日要緊,你可別去煩他。」
齊氏這不過是普通隨口的一句話,放在以前,謝淑華只會覺得娘親這是在親昵的數落自己。
可時移世易,眼下她內心惶惶不安,又見著齊氏對謝頌華態度的轉變,加上方才明顯地感覺到了危機,這會兒再聽到她這句話,就不由的多心起來,懷疑齊氏是真的怕她煩到謝瑯華。
這樣的認知,讓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與齊氏之間的隔閡。
終于,連娘都要變了!
她心里如同產生了一場海嘯似的震動,一旁的齊氏卻無知無覺,甚至還覺得自己今日的做法再合適沒有。
因林若謙病了,謝思華的游湖計劃不得不推遲兩天,也就沒能在她生辰那天出行。
謝頌華這段時間跑眠秋居也跑得勤了,在謝家這些人里頭,謝文鳶對謝頌華來說,重要程度排在第一梯隊,林若謙是她的兒子,縱然平時沒有什么來往,她也難免更著緊些。
同樣跑得多的還有謝瑯華,他倒真想是考完了就沒事兒似的,竟根本不提試題的一字半句。
從他臉上的神色來看,也并非是不想面對,而是一種全然的放松,竟比府里其他人還要灑脫一些。
不過,謝頌華也發現,謝淑華在那日過后,竟好像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謝家在謝瑯華表兄弟兩個人考完之后,倒是難得的寧靜了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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