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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竹想到自己如今隨著主子去太子妃宮里請安的時候,那些底下的宮女對自己諂媚奉承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奴婢聽主子的。」
這邊西竹忙著打聽太子妃宮里出了什么事兒,那頭在清虛殿外等候的一眾人也悄悄地讓自己跟前的人去打聽關于今天收到的消息。
當太監通報宸王到的時候,眾人下意識地都將目光轉向了門口。
畢竟,還有什么地方的消息能比錦衣衛還靈通?
錦衣衛可是在這位爺手里握著。
三皇子當先便走了過去,臉上含著笑行禮問安,「侄兒見過王叔,瞧著王叔今兒氣色不錯,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太子殿下見他那諂媚的樣子,當即便冷哼了一聲,太子妃便在一旁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袖,跟著含笑道:「父皇馬上就要出關了,這難道還算不得是大喜事么?
王叔一向與父皇親厚,自然比其他人還要高興兩分了。」
這話既捧了蕭鈺,又捧了裕豐帝,馬屁拍得不留痕跡,著實算得上是會說話的一張嘴了。
三皇子便看了周媌一眼,然后笑著轉向太子妃,「還是嫂嫂說得有理,今兒天氣好,看來大家的心情也都不錯啊!」
他的眼睛里分明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太子心里有事兒,見此就不由有些心虛,剛剛因為太子妃的機智而好轉的一點兒心情也立刻煙消云散了。
此番圣上入關,雖然不是很久,可因為入關之前鬧出了點兒波折,圣上因為推遲入關的時間而大發雷霆,因而大家此時都不敢怠慢。
張閣老和司禮監的幾位太監都已經來了,幾位成年的皇子更是一早就到了此處等候。
隨著宸王進來的,便是長公主和自己的一雙兒女。
她仍舊是那般容光煥發的樣子,見著蕭鈺便立刻面露笑容,「如琢也來了,這段時間府里有有些事兒,倒是沒能去你府上坐坐,你也是,既然都已經大安了,如何不來我這邊喝喝茶?」
她是圣上的親妹妹,與蕭鈺說話的時候,便帶了幾分家常的親昵。
這個世上,恐怕除了圣上之外,還沒有誰能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只是可惜,蕭鈺顯然并不領情,聞言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事情多,沒空。」
靖寧長公主就這么碰了個軟釘子,一時面上有些掛不住。
但是想想這個蕭鈺一向是這樣目中無人,在朝在野,根本也沒有兩個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因而也就不氣了,反而笑著道:「是是是,知道你能力強,皇兄有什么事兒,交給你他才能放心呢!不過你雖然還年輕,到底也要注意保養,有時間就多休息才是。」
蕭鈺沒有再回話,只是輕輕點了下頭,便算是很給面子了。
跟在母親身旁的慧敏郡主一雙眼睛自從進來之后,就沒有離開過蕭鈺,若不是母親在一旁用警告的目光看著她,她只怕人走開了,還要接著用目光相隨。
到底這里人多,她也沒有昏了頭,等跟著母親和其他人打過招呼之后,便安安靜靜地站在了一旁。
原本這樣的場合她并不需要來,以皇帝舅舅對她的寵愛,她也犯不著在這個時候來賣這個乖。
可她就是忍不住,她就是想親眼看到鈺哥哥跟那個謝頌華退婚。
沒有人能配得上鈺哥哥,鈺哥哥這輩子不能與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扯上關系,就是名字放在一起都不行!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強忍著不去看他。
等這件事情了了,她必須要跟舅舅說明白,要讓舅舅給她賜婚。
大不了就讓舅舅責罰一頓好了,這件事情她不能再等了,她承受不起下一次的橫生枝節
洪文的聲音便在這個時候響起了,圣上出關了!
眾人隨著司禮監幾個小太監的引導,一路走到正殿,因為都是裕豐帝跟前親近的人,也就沒有那么多的規矩和顧忌,才剛站定,便聽到裕豐帝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后殿傳來。
眾人抬眼看去,只見他身上還是一件天青色的道袍,梳著道家的發髻,頭上別著一根玉簪子,手里還拿了一柄拂塵。
完全不似一個帝王的形象。
眾人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給他見禮,卻并非君臣之禮,口中念得也不是萬歲,而是靈教的箴言。
這也是一貫以來的規矩,圣上出關,那是圣人得道,與俗世無關。
就連這出關時,過來相迎的人,裕豐帝也不作要求,想來的便來,不想來的也沒有任何關系。
當然,按照滿朝文武的心思來說,只怕滿滿當當沒有一個不想來的,可圣上原本求的就是一個出塵,若是那么多朝臣擠擠挨挨,只怕反倒要惹得他不高興,因而內閣和司禮監便提議,還是由皇室宗親前來迎接比較好,便由首輔代替滿朝文武,過來迎接,便算盡了心了。
見到這底下這么多的人站著,裕豐帝便笑著道:「怎地今日如此齊全?不過是小閉關罷了,很用不著這樣隆重。」
張首輔便代表著滿朝文武,給裕豐帝戴了一頂又一頂的高帽子,只差將裕豐帝說成已經得道升天的神仙了。
這一番話說得裕豐帝很是高興,幾位皇子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沒有眼力見兒的,那一個個的口若懸河,分明都是前一天晚上就打好的腹稿。
這一個接著一個,說得裕豐帝龍心大悅,當即便笑著道:「好了好了,你們說的這些,朕都聽到了,到底太過了,于修行一途上,朕還淺顯得很,還需要國師多多指教。
不過你們這樣一心向靈道,說明你們也都有些慧根,有在這里奉承朕的功夫,不如好好回去研究研究靈教的一些經文,這對于你們來說,才是真正的助益。」
將圣上哄高興了,這里的事兒便算是圓滿了。
在場的人,似乎只有蕭鈺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他只是個過來湊數的。
其他人尚不覺得如何,畢竟這位宸王向來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除了公務上的事兒,滿朝文武與他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裕豐帝卻與其他人不同,很快就將話頭轉到了他的身上,「如琢怎么一句話都沒有?這一次朕閉關修行,著實有些收獲,不如你今兒別回去了,朕與你好好說說。」
這一句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眼紅,公然留宿,這算是天底下頭一份的殊榮了。
眾人不得不感慨,裕豐帝對蕭鈺的另眼相待。
豈料蕭鈺依禮走出來之后,并沒有如眾人所料的那般謝恩,反倒淡淡地道:「臣弟在修行上,沒有任何靈根,便不浪費圣上的精力了,實際上,臣弟今日來,是有另一件緊急的事情,要與圣上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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