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謀

第516章 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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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錦年到國公府的時候已經快午時了,一直到用了午膳才走,也算是掩人耳目。

從國公府出來,如花心中好奇,“公子,你說這老夫人怎么突然一下對南疆的事情這么感興趣。”

楚錦年:“感興趣的應該不是她,要不然也等不到今日。”

如花瞪大眼睛:“另有其人?是誰?”

楚錦年微微一笑:“對南疆感興趣,而且還能使喚得動宋老夫人,還問得如此細致,大概率,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如花:“可是那蘇家三小姐那么久了,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

之前從策王那里得到的消息說:蘇三小姐去年到過京城,可是到后面我們愣是一絲半點都沒有查到。

楚錦年目光看向遠處:“我們沒有查到,這不是她自己出來了嗎。”

如花:“這么說,蘇三小姐真的還活著?”

楚錦年:“她活不活著我不知道,但是對南疆感興趣,又能使喚得動宋老夫人的人,一定對我們大有作用。”

如花:“那可要去查查對方是誰?”

楚錦年:“若能查到,早就查到了,現在查不到,后面也大概率查不到。

而且,我們要的是對方能隨我們回南疆解決問題,光查到,也沒有用。

現在對方既然冒頭了,那我們只要等著就好了。

等著對方自己出來,等著對方來見我們,對方才能心甘情愿的和我們一起回南疆。”

如花恍然大悟,“公子說的是。”

“哎,要我說,公子直接帶兵深入南疆算了,直接把蠱派踏平,巫派統治南疆,一勞永逸。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楚錦年聽著這話,面色有些凝重。

他不是沒有想過,也真的計劃過。

只不過這是下下策,若能找到圣女,再用軍隊輔助,打壓蠱派勢力,才是最好的法子。

百年前,南疆受到重創,本就族人不多,若真使用暴力,巫蠱兩派的問題是可以解決,但是,這樣一來,再過個幾十年,南疆怕是將不復存在。

這樣的做法,對南疆來說是一場大災難。

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能如此。

蠱派的人只看中眼前利益,根本不顧南疆長遠發展,但是他們不能。

再說了,蠱派也不都是唯利是圖之人,其他的人,最好免受無妄之災。

南疆之人,對自己一族尤為信任忠誠,若能找到圣女,師出有名,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族人自相殘殺。

很多時候,殺人不難,難的是讓無辜之人都好好活著。

楚錦年腳步不停,一直往前走,沒有回話。

如花嘆了口氣,暗道自己多嘴。他家公子就是不想那么多無辜之人枉死,才千里迢迢來到了大周京城。

他快步跟上去,直接轉移了話題:

“公子,我們現在去哪里?”

楚錦年:“去別的府邸逛逛,剛剛從國公府出來,再把各家都逛逛。”

“好嘞。”

如花點點頭,跟著楚錦年往街頭御史府上而去。

現在他們跟國公府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不能賣國公府,保護國公府也就是保護他們自己了。

逸王府。

綰寧第一時間收到了國公府傳來的消息,她仔細看完,陷入沉思。

從老夫人送來的消息中,她大概知道了南疆的情況,看起來并沒有太復雜,也沒有太難。

若是個人對上個人,有點難辦,但若是對上軍隊,南疆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綰寧心中有了底,對于南疆并不擔心。

但具體情況,怕是還要去見過老夫人親自聊一聊才會清楚。

只不過,這一回,老夫人送過來的消息中,有一條引起了她的注意。

綰寧拿起宣紙,目光落在最后幾行。

上面說:圣女血脈可傳承,若失去處子之身,血脈之力便只達到一到兩成。

綰寧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到自己的現狀,一時心中百感交集。

從前她不知道老夫人有沒有懷疑過她是不是圣女,但是老夫人沒有說過這件事。

現在,她嫁了人,老夫人告訴了她。

老夫人是想保護她的,所以才沒有說,聽之任之,讓一切自然發生。

只是老夫人怕是也沒有想到,自己現在也沒有圓房。

這,怕就是天意吧。

綰寧想到蘇梓月……

若蘇梓月也是圣女,那么當初吳氏陷害那件事,吳氏下的藥應該對蘇梓月沒有作用才是。

但是蘇梓月還是陰差陽錯和宋淵在一起,有了肌膚之親……

“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還有她是國公府女兒的身份,君恒和君策是如何知道的?

綰寧腦子里少見的有些凌亂。

她叫來了杜若:“讓人查一查,當初的恒王和策王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世的?”

“是。”

“還有,過幾日,回一趟國公府。”

“是。”

杜若出去,綰寧整個身體往后,窩在椅榻里,閉上眼睛。

接下來的幾日,都是晴天。

雪已經都化了,風里的寒冷散去,帶著幾分春日的意味。

雖然還是冷,但是枝頭的新綠讓人感覺到新的一年的美好希望。

這幾日,逸王府都熱鬧得很。

今日蘇梨來,明兒謝家小姐來,后日謝家小姐和周語彤來,再后一日三位一起來。

綰寧一開始還頗有些不習慣君逸不在的日子,但朋友們日日上門陪著說話,便也消減了許多不適的情緒。

這一日下了大雨。

綰寧在亭子里生了篝火。

蘇梨把從易景那里學來的烤肉技術,做得有模有樣,大家圍著篝火聊天說話吃肉,氣氛歡樂融洽。

遠在北境的君逸,看到從京城快馬傳來的消息,無奈又寵溺的笑了笑。

他既希望綰寧要開心高興,又希望她心里能分出一點記著他。

眼下,只能想著怎么讓北境的事情趕快有個結論,他便可以早日回京。

皇宮中。

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比想象中的要更糟糕一些。

朝中,關于立儲的呼聲越來越大。

皇帝不表態,君晟倒是很沉得住氣。

因為,他的底氣不在于皇帝,而在于如今的局勢,在于君逸,在于他嫡長子的身份。

哪怕皇帝不松口,皇帝一死,他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再說了,如今皇子就兩位。

若大臣們實在擁立君逸,他也覺得很好。

那他做個太傅或者丞相,依然可以為百姓造福。

基于此,君晟半點不急。

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不過他沉得住氣,皇帝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這一日,早朝過后,皇帝又把君晟叫到了御書房。

到了御書房,君晟照例幫皇帝分奏折。

皇帝對他招了招手,君晟依言,在皇帝茶桌對面坐下。

“朝中最近立儲之聲愈發熱鬧了。”

君晟:“是。”

皇帝:“對此,你有什么看法?”

君晟:“沒有。”

皇帝:“你想做儲君嗎?”

君晟微微皺眉,想了想才開口:

“兒臣覺得做不做都好,若父皇覺得兒臣適合,那么兒臣一定盡力造福百姓。

若父皇覺得兒臣不行,兒臣便做個小官也好,一個從大處,一個從小處,都是為大周做事。都好。”

皇帝愣住,似乎沒有想到君晟居然是這個想法。

倒有點像陶致遠。

有能耐,卻對權利不執著。做丞相時做實事。做參司便好好做筆錄,做了兵部侍郎,需要查案便好好查案。

既不怕得罪權貴,也從不結黨營私。

皇帝:“你覺得你能管好百官嗎?”

君晟:“說不好,兒臣覺得可以盡最大可能為百姓謀福祉,至于大臣,兒臣沒想那么多。

不過,現在也沒有什么刺頭,需要處理的吧。”

皇帝愣住。

確實,朝堂真的一片和諧。

皇帝:“那老三呢,他手握雄兵,可擔憂他擁兵自重?”

君晟笑了:“若他愿意做儲君,兒臣第一個擁護。”

皇帝臉色一白:“你是說,他不愿意。”

君晟直直的看著皇帝,對上他的目光:

“是,皇位,不在三皇弟的眼中。”

御書房里落針可聞。

最終傳來長長一息。

有人為了那個位置頭破血流丟了姓名。

也有人不屑一顧,覺得皇位不值一提。

正月十三。

邊境終于傳來了消息。

君逸已全面接收了邊境,彭家全部被押送進京,北境士氣大增。

君逸會守著北境,堅決抵制北燕,不讓北燕侵犯大周,寸土不讓。

朝廷上下一片叫好。

正月十五。

這一日元宵,照理來說,要休朝一日,但今日早朝照例進行。

早朝上。

皇帝宣布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立大皇子君晟,為大周儲君,即日起入住東宮,為太子。

聞此圣旨,朝廷上下一心,全是擁護太子的聲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等定當盡力輔佐太子殿下,朝綱清正,天下太平。”

皇帝聽著這震耳欲聾的齊聲,默默的看著底下這一幕,一時有些恍然。

當初君恒和君策二人你爭我奪,你來我往斗得你死我活,誰能想到,最后竟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皇帝想到最后讓君策著了道的那一件事,他問君晟:你早有準備,對嗎?

君晟說是。

他的語氣這么自然,表情沒有半點波動,似乎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皇帝如夢初醒:

難道從一開始,他就從未置身事外?

皇帝沒有再想下去。只是腦中還回想著前幾日他在御書房問君晟的話。

君晟說他當不當儲君都沒所謂,又說君逸對這個位置無動于衷。

他突然發現,他四個兒子,竟然是一個也沒有看明白。

皇帝看向大殿上的君晟,君晟接了圣旨,叩謝皇恩。

他的臉上沒有驚訝,也看不出欣喜。

大臣們也沒有一個提出反對意見……

“禮成,太子殿下請起。”

錢公公的一句唱喏,打斷了皇帝的思索。

皇帝由著錢公公扶著他下了大殿。

底下大臣中,不少人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發現皇帝步履蹣跚,身形竟有些佝僂。

這幾日見著的皇帝,確實越來越憔悴。

大家不由得想到這些日子聽到的傳言,說淑貴妃悄悄給皇帝下了藥……

當天下午宮中便傳出了消息:

淑貴妃自縊于長春宮。

宮中沒有辦喪事,更不許人吊唁,長春宮在半個時辰內,宮女內侍人去樓空。

淑貴妃沒能入皇陵,不知葬何處,這是后話。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長街上,掛滿了紅燈籠。

西京湖上,有人在放花燈。

今日又傳出宮中立儲的消息,整個京城都一片喜樂。

逸王府大門口,也早早的換上了嶄新的紅燈籠,重新貼上了元宵對聯。

蘇梨,謝小姐,周語彤,還有楚幽,都一起來了逸王府。

半夏和杜若早早的準備好了場地,還有吃食。

自從上回蘇梨把烤肉帶到了逸王府,大家吃過一次都贊不絕口,這一回自然也得安排上。

廚房里早早的就準備好了,放到了花園的亭子旁邊,亭子中升起了篝火,擺了幾張小矮榻。

還好亭子夠寬,要不然幾個人坐下來再放上屏風,倒真顯得有些擠。

綰寧等了一會兒,大家便相繼到了。

不一會兒,逸王府花園的亭子里就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從第一次吃,蘇梨便把烤肉的技術交給了半夏和杜若,但還是想自己動手。

周六小姐也想學,跟著蘇梨坐在一旁有模有樣的撒鹽。

楚幽看著新奇,忍不住想要吃,自己拿了一串,小心翼翼的放著烤。

綰寧和謝綺坐在一側喝茶說話。

綰寧看了一眼篝火,“綺姐姐也去湊湊熱鬧?”

謝綺搖搖頭:“不不不,我不去,我只會吃不會做,對做吃的也不感興趣。”

綰寧笑:“那以后嫁人了,你的夫君喜歡吃怎么辦?”

綰寧本來是隨口打趣的疑問,沒想到謝綺一聽臉卻倏地紅了。

綰寧一看有情況,身體坐直往前頭湊了湊:

“綺姐姐,難不成有了意中人?快說快說,是哪一家的兒郎,居然俘獲了綺姐姐的芳心?”

謝綺滿臉通紅:“沒有沒有哪有的事。”

這么明顯的欲蓋彌彰,綰寧哪里看不出來?

“讓我猜猜是哪一家的公子。”

“哎呀,綰寧。”

謝綺被綰寧說了一句,臉上臊得發燙,趕忙制止綰寧接下來要說的話,似乎生怕她說出什么來。

綰寧嘆了一氣,笑道:“好吧,好吧,不說了。”:xhy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