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拍了拍拳頭上的木屑,沖著沈珂笑了笑:“沒事,我還是有點拆家天賦在身上的。”
“再說了,你一定很想最快確定,剛好我可以。”
沈珂一愣,看向了黎淵。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手機光亮透過那個拳頭砸出來的洞照射進去,放開開來。
在這里頭的確是有一個小房間。
小房間里有一張大的鐵藝圓床,像是八音盒一般,在那個圓床上,放著一條芭蕾舞裙,還有一雙血跡斑斑的芭蕾舞鞋。
在那圓床床頭的墻上掛著一面圓圓的大玻璃鏡子。鏡子已經被砸碎了,像一張亂糟糟的蜘蛛網。
沈珂挪動了一下手電筒,看到了靠著圓床放著一架白色的鋼琴。鋼琴的蓋子合上了,上面擺放著琳瑯滿目的工具。其中就有一把匕首,上面那干涸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深褐色。
“讓開,原始人要使用工具了。”
黎淵說著掄起了大錘,猛的朝著那衣柜砸了過去,他的確是挺有天賦的,幾錘子下去,里頭的空間全都展露了出來。
沈珂沒有進去,拿起手機,拍下了現在送到了蔣盛平面前的照片。
“現在想起來了嗎?這是在你臥室里的密室,這回不會是有誰能栽臟你吧?”
“里面有沒有你的指紋,你的dna,有沒有死者的毛發和血跡,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蔣盛平,我知道你很厲害。所以我們沒有隨便出現,但是從我踏進門起,鐵證如山就頂在你的腦袋上”
蔣盛平猛地扭頭看向了沈珂手邊那疊文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喜歡看的西游記。
妖精被打得死死的,結果孫悟空他的七十二變還有六十八變。
沈珂注意到他的視線,將那疊文件都放到了蔣盛平的面前。
“好好看清楚了,像你看公司文件一樣,不用習慣性的簽上自己的名字。雖然這是復印件,弄臟了也很令人不悅。”
“怕你沒戴老花鏡,跟你說說,這里是你的私人醫生李昌陽的供詞,其中詳細描述了你帶著他去給曹萼治腿的事。”
“蔣盛平,人證物證俱全,你沒有什么可以狡辯的了。”
沈珂說著,從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曹熙月拍攝的視頻。
她將手機對準了蔣盛平。
畫面一開始是曹熙月在自拍,她的確很有藝術天賦,演得十分的動情。
一直到蔣盛平的聲音在視頻里響起……
蔣盛平的神色瞬間灰敗了下去。
“早知道曹熙月這么敗事有余成事不足,我還不如直接自己動手,殺死蔣珅了。”
“你爺爺從前總是在我面前炫耀你聰明,我多少以為他是在吹牛。沒有想到,到頭來栽在了你的手上。”
“我有一個疑問,管家,工匠,醫生,都是我的心腹,至少是我覺得值得信任的人,為什么他們會……”
沈珂嘲諷的看向了蔣盛平,“樹倒猢猻散,改朝換代擁立新主。當然大部分的人,都不像你一樣,完全泯滅了人性。”
蔣盛平啊了一聲,他看向了自己干枯的手,輕輕道:“完全泯滅了人性嗎?”
“或許是吧,我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周圍所有人都惦記我兜里的銀子,對我畢恭畢敬。我覺得我的人生就像是枯木一樣,了無生趣。”
“直到我見到了曹萼,她熱情又奔放,像是一個吉普賽女郎,我一直覺得她不應該跳芭蕾,應該去跳探戈。那旺盛的生命力,就是我所渴求的。”
“曹萼拒絕了我,寧愿給一個沒用的窮小子生了一個女兒。我當時非常的生氣,把她抓了起來,關進了小黑屋里。床是圓的,像是八音盒一樣,曹萼可以在上面跳舞。”
“然后我就在旁邊鋼琴伴奏……她逃跑了一次,摔斷了腿,我找人給她治。那個屋子里什么都有,并且只要曹萼點個頭,我可以立馬娶她。”
“她可以生活在陽光之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重獲自由。可是曹萼性子太烈了,她不同意。”
“有一次我進去的時候,她試圖要偷襲我,我們兩個扭打在一起,曹萼一直對我出言不遜,于是我憤怒之下,將她殺死了。”
“倒在血泊中的曹萼,是那么的美,美得讓人沉醉。我處理了她的尸體,讓她變成了枯骨,然后找到了工匠,將她封存在了那個雕像里。”
“她不想待在蔣家,可卻不得不永遠待在蔣家,這不是很久都沒有體會到的勝利嗎?”
“我知道,一旦她消失不見太久,她哥哥肯定會報失蹤。為了避免這個,我就安排了人定時給曹家人打錢,只要有活動痕跡,曹家人就不會認為她失蹤了。”
“這個秘密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日日夜夜都能看著。我以為會將它帶進墳墓里,沒有想到被蔣珅發現了。”
“他為了拿到我的全部身家,為了討好我,偷偷查了曹萼的事情,結果叫他發現了端倪。他用這個事情威脅我,所以他必須死。”
“具體的事情”,蔣盛平說著,看向了放在他面前得那一摞辦案資料,“你們知道的比我還詳細。我無話可說。”
蔣盛平說完,整個人都蒼老了起來。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曹萼,毀了她不說,還毀掉了她的女兒。”
沈珂聽著,靜靜地看著蔣盛平,“不必說這些假惺惺的話,明知道是你對不起的事,你還是做了不是么?因為在你的眼中,她們就是螻蟻。”
“什么愛不愛,喜歡不喜歡的,這幾個詞語從你的嘴中說出來,結婚率都要降低了。”
蔣盛平他愛的只有自己,若是返老還童需要殺光蔣家其他所有人,怕不是這老頭也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
站在山頂太久,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其實高的不是你,而是山。
從審訊室出來站到特案組辦公室的時候,太陽恰好從東邊升起,仿佛是一瞬之間,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曹萼的亡魂終于重見了光明,再也不用像是地縛靈一般,遭受惡毒的詛咒。
“沈警官,這下怕不是沒人敢給你下結婚請柬了”,黎淵看著天邊的太陽,伸了個懶腰,忍不住打趣道。
“你結婚可以請我”,沈珂說道,“警察遇到兇案的概率本來就比普通人高出53.24,所以我去參加婚禮,遇到兇案很正常。”
黎淵有些發懵,“這種概率還有人統計,53.24是怎么算出來的,太厲害了吧!”
沈珂點了點頭,“嗯,很厲害,是我胡謅算出來的。”
黎淵無言以對,什么鬼,你為什么說得那么自然流暢,我以為你是在某本學渣根本看不懂的全是英文的專業文獻上看到的!
“我不結婚,要讓你的53.24直接變成0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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