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寒將監控視頻點了暫停鍵,黑眸幽幽沉沉的一直落在南梔和男人進到房間的一幕。
男人的身形,下巴和嘴唇,對他來說,并不陌生。
顧笙。
該死的顧笙,居然從村落里來了都城!
他好大的膽子,就不怕sss組織的人找到他?
一出來,就拐走他的女人!
該死,真該死!
酒店經理看著面色陰沉得能刮下一層寒霜的慕司寒,他誠惶誠恐的開口,“四殿下,您沒事吧?”
慕司寒閉了閉眼睛,薄唇里冷冷吐出,“沒事。”
酒店經理看著他輪廓線條緊繃,心里駭然不已。四殿下這副模樣,可真不像沒事的樣子!
慕司寒從監控室出來,他獨自走到十樓南梔和顧笙進去的那間房。
大掌抬起,想砸門,但又重新落了下來。
他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有膽怯的時候。生怕砸開門后,看到旖旎讓他無法接受的畫面。
他大手伸進褲兜,摸出了手機。
他撥打她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就在他以為,沒有人接聽時,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略顯沙啞的聲音,“喂?”
慕司寒看著緊閉的門扉,眼神冷冽,沒有半點溫度,“你在哪?”
“我在喬家。”女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回答道。
慕司寒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血液,全都冷了下去,一點點凝固成冰。
眼里徹底失了溫度,像是寒冬臘月的冰塊。
耳朵里,似乎飄來一個男人低低的說話聲,太過模糊,聽不清楚。
“你身邊有男人?”
她靜默了幾秒,回道,“是我小舅舅。”
慕司寒沒有再說任何話,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再也沒有任何猶豫,他面無表情的轉身,步若流星的離開。
角落里,葉蜜看到這一幕,待慕司寒坐電梯下去后,她坐另一部電梯下樓。
慕司寒重新回到了包廂,這次,他沒有再沉默寡言,主動和外賓們喝起酒來。
葉蜜坐在一邊,看著慕司寒一杯接一杯的灌,眉頭緊皺了起來。
她實在不懂,以四王子這樣的身世和外貌,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喜歡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
那個女人,她也就是外表好看,其實也沒有多出色!
值得四殿下這樣為她嗎?
散場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
慕司寒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人心情不好時,喝酒容易醉,他出去時,都是葉蜜主動扶著的他。
他推了葉蜜好幾次,卻沒能推開。
看著她的目光,一會兒變成南梔,一會兒又變成伊梵。
葉蜜將他扶到車上,然后又到酒店,端了杯醒酒茶過來。
他靠在椅背上,微闔著眼斂,不知道睡著了還是沒睡著,輪廓線條繃得緊緊的,葉蜜小心翼翼的道,“四殿下,喝了這杯醒酒茶吧,明天起來會舒服一點。”
男人沒有理會她。
車廂里靜謐一片。
葉蜜將杯子遞到慕司寒跟前,“四殿下……”話還沒說完,男人突然抬起手,打翻了她手中的杯子,薄唇里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葉蜜向來傲氣,從未受過這種委屈,她垂下眼斂,聲音微咽的道,“四殿下,我對你,并沒有非份之想。希望您做為領導人,能夠公私分明,不要隨便調我的職。”說完,葉蜜便下了車。
慕司寒降下車窗,頎長冷峻的身子往椅上靠了靠。
側頭,看著酒店十樓的方向,黑眸幽暗深沉了幾許。
許久,坐在駕駛座的司機通過后視鏡朝后面看了一眼,“四殿下,現在要走嗎?”
慕司寒緊抿了下削薄的雙唇,“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半夜。
酒店進出的人,少了許多。
但唯獨,那個女人沒有出來。
慕司寒點了根雪茄,瞇著狹長的黑眸吞云吐霧,英俊的臉龐在青白色霧煙中變得冰冷無溫,“開車。”
酒店里,1022房間。
南梔坐在床邊,看著床上小臉發白,還在昏迷中的靈兒,秀眉一直緊皺著。
顧笙走過來,拍了拍南梔肩膀,“她可能晚上還醒不了,你去沙發上休息會兒吧!”
南梔將小臉埋在手心里,搖了搖頭,“我不累。”
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床上的女孩兒,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南梔見此,臉上露出一絲欣喜,“靈兒,你醒了?”
靈兒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想要從床上坐起來,胸口卻一陣疼痛。
“你別動,右胸口的子彈取出,傷口還沒有愈合,白夜說了,讓你好好休息。”
靈兒眼眶紅紅的看著南梔,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她咬著牙,甩開南梔的手,將小臉轉到另一邊。
有淚水,從眼角滑出,落到了鬢角。
南梔見靈兒這副樣子,心里一陣難受,杏眸里,氤氳著了一團水霧,“靈兒,我聽顧笙哥哥說,白老先生不在了,我覺得,這件事另有蹊蹺,不會是你們認為的那樣……”
南梔話沒說完,靈兒就淚流滿面的打斷了她,前段時還那般單純無慮的小姑娘,一時之間成長了許多,眼里有了愁緒和憤怒,“不是我認為的那樣?那是哪樣的南姐姐?他派了兩個人,來到村落里,逼著讓我師傅,交出讓他恢復情慾的解藥,我師傅配制不出來,他就讓人……”
靈兒眼中晶瑩的淚水,落到了唇瓣上,她嘗到了苦澀的滋味。師傅是她最重要,一直相依為命的人。有師傅在,她一輩子不離開村落,她都愿意。
可是誰也沒料到,只是好心救了一個人,結果,卻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靈兒唇瓣抖了抖,“師傅,師傅,你說過要讓靈兒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為什么要換拋下靈兒?”
南梔看著泣不成聲的靈兒,她的心臟,像是被只無形的黑手緊緊攥住了一樣。
顧笙聽到靈兒的哭聲,連忙從客廳走進來。
“靈兒!”顧笙站到床邊,俯身替靈兒將臉上的淚水擦掉,師傅的離開,對靈兒來說,是個致命打擊,她走不出那樣的痛楚,“師傅走的時候,讓你好好活著,你再這樣情緒激動,不想要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