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
今日前來的并不止魔宗蒙赤行一人。
他帶著自己的隨從,緩步踏入了襄陽城,入住了悅來客棧。對于高手來說,高墻什么的并不是阻擋。當初郭靖守衛襄陽的時候,以武林江湖人士抵抗,甚至不去開城門,便是因為這個緣故。
靠窗而坐。
作為蒙古三大高手第一人,魔宗蒙赤行在蒙古人的眼中地位尊崇,可以說被他們看成了神。
思漢飛是皇族第一高手,但是比起蒙赤行來,還是差了一籌。
所以,他也只會稱之自己為皇族第一高手,而不是蒙古第一高手。要知道,這身份地位,可謂是有著資格才能去稱呼。
一杯店里最好的酒水,就那么隨意的放在面前,蒙赤行沒有任何去理會的心思,之所以點菜也不過是為了防止受到不必要的注意,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小麻煩。
以魔宗的能耐,麻煩不過是如沾身的灰塵,抖一抖就可以隨意的拭去。
但在有的時候,不沾染豈不是更好?
可惜。
蒙赤行久居高位,武功高強,哪怕是經過了化妝,但在這里仍然會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修練《藏密智能書》的人,氣質都與眾不同。
那人是誰?
在角落里,一名江湖人士舉目望去,對于這個有著奇詭氣質的男子似乎有著極大的興趣。
只不過在與對方對視了一眼后,竟然使得他有了一種自愧的感受。
似乎面前的人乃是王。乃是圣,自己太過卑微。舉目眺望那是一種褻瀆。就如同那傳說中的菩薩或者神佛。
“金刀駙馬結合武穆遺書,果真厲害!”
抬眼掃過那繁華的街道,在這種即將戰爭來臨的情況下,仍然沒有什么人心浮動,能夠認認真真的過著日子的老百姓,這里的情況無疑值得夸贊。
要知道,以往在蒙古大軍進軍其他地方的時候,更多的還是無秩序的慌亂。
“嗯?”
“這目光。小二有問題!”
“不,是客棧有問題!”
同樣,與國師八師巴一般無二,蒙赤行修習的也是一種關于精神上的武學,不同于八師巴的變天擊地大法,他的則是另外一種。本來,蒙赤行也是想修習魔門至高武學——道心種魔。可惜的是。蒙赤行失敗了。
作為修習精神功法的人,在敏感程度上都有著獨到之處。
只不過是被小二多掃了幾眼,便已經被蒙赤行察覺了。
只是在蒙赤行的心中,這些都不重要而已,他沒有心思去理會去在意這份事情。因為現在的他,注意力已經被那行走在街道上的另外一人所吸引。
街道。
身為陰癸派掌門的厲工。也來到了襄陽。
之所以來這里,便是因為蒙古大軍即將南下,厲工在內心里終究有些擔心。他不是擔心郭靖夫婦的問題,也不擔心襄陽城破后究竟會死多少人,他只是在擔心自己那個一定要收下的未來徒弟。
那份資質。只能由陰癸派來培養。
前來襄陽,為的就是準備將未來的徒弟給帶走。免得中間出現意外。
“嗯?”
“這感覺……”
腳步忽然停下,厲工猛的站在了那里,體內真氣在這一刻已經運轉起來,整個人無比的戒備。剛剛那一閃而過的感覺,差點讓厲工沒有察覺,如不是中間發生了些許波動,否則的話,他厲工也只會認為這是意外。
但現在,厲工覺的有人在看自己。
那是一個頂尖高手。
在這一刻,他想起了那個曾經一劍打敗自己的無上宗師,但是仔細想卻也覺得不對。
猛的回過頭,厲工順著感覺朝那里望去,卻發現并沒有任何的異常,似乎剛剛的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過是錯覺而已。
再度回過頭,厲工的臉色已經變得凝重起來。戰爭臨近,果然襄陽就開始變得魚龍混雜起來。
“哼!”
冷哼了一聲后,厲工便加快了腳步,轉身消失在了巷道。
客棧。
收回目光,蒙赤行的眼睛仍然微微有些讓人覺得發亮。在閉上眼調息了一會兒后,這才恢復了開始寂無,毫無生機。就如那盲人一般,蒙赤行再度安靜的用筷子加了點菜,卻是沒有往嘴里送的打算。
“這人不是!”
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蒙赤行則是下了決定,若沒有在襄陽尋找到有用的東西,那么他便會加快速度憑借自身的能力,借由蒙古高手,來強行破除圖譜。
不過,蒙赤行隱隱的有一種直覺,那便是他覺得自己或許不需要尋找,也許會有人專門送上門來。
“剛才這個感覺!!!”
已經吃完飯后,傳鷹一個人站在外面,安靜的看著院子里的落葉,有些迷惑。
那一瞬間,傳鷹心中起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就好像,在那個時候,天下間出現了一個他生命中的宿命對手一般。在那一刻,傳鷹有一種突然想要拔出厚背刀,一刀斬卻下去的沖動。
“你沒事吧?”
看著傳鷹迷惑的樣子,岳緣頗為奇怪,作為一直站在背后觀察傳鷹的他,當然發現了傳鷹在餐桌上的那突然變化。不僅如此,除去了比較粗心大意的郭襄,還有年紀太小的楊念昔,其他人都察覺到了他的動靜。
“唔!”
“沒事!”
回首望著岳緣,傳鷹總覺得有著一種怪異的錯覺,在未尋到母親之前。彼此之間都有著一個疙瘩,所以岳緣再如何。對方也不會全心全意的去接受自己。
對于這一點,岳緣早已知曉。
所以,他才會鑄造厚背刀,才會在隱隱約約間也將驚雁宮的事情透露給了傳鷹。
父子之間彼此知曉,卻又不會專門去說明。
以男人之間的方式去解決。
這便是眼下岳緣與傳鷹的比較特殊的父子處世方法。
時間漸過。
很快便來到了晚上,在這期間,岳緣則是借用了黃蓉的丐幫弟子,開始滿天下的宣傳驚雁宮的下一步消息。
隨著夜幕降臨。
郭府也漸漸的陷入了黑暗。唯有那絲絲燭火在夜間閃閃發亮。
掛著的燈籠點綴其中,夜風呼嘯,行走在其中,這是在戰爭來臨前難得的安靜。
譬如——
楊過和郭芙,夫妻二人并行其中,小聲的說著什么。也許是孩子,也許是其他夫妻間的點點滴滴。
郭靖郭大俠則是與他的蓉兒妹妹兩人也走在角落里。只不過彼此之間在此刻說的不是其他,而是回憶起當初認識來。曾經的那個小乞丐,曾經的那個騎著小紅馬的憨厚少年。
這一幕,讓岳緣愕然了。
側過頭,看著身邊那掛著的燈籠,岳緣伸手撥弄了一下那燈籠。陡然發現自己這個時候身邊竟然只有自己一個人。
要知道從神雕開始,無論何時,在他的身邊都會存在著一個女人。
赤練仙子。
跛腳姑娘。
小尼姑儀琳。
東方教主。
劍侍衛貞貞。
而現在……怎么會只有自己一個人呢?
若是莫愁在這里的話,一家三人行走在其中該有多好。正在岳緣亂想的時候,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出現在了岳緣的身后。隨著一聲溫柔如水的呼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哥哥!”
“嗯?”
轉過身,岳緣的視線停在了出現在面前的郭二小姐的身上。面露訝色。
一身淡黃色的長裙,沒有拿劍,整個人身上都肆無忌憚的展示著她的青春魅力。夜風呼嘯,刮起鬢角的秀發,亂了發絲,也亂了人的心。
“我們走走吧,大哥哥!”
郭襄的話輕輕的飄在了岳緣的耳朵里,不見曾經的女漢子的豪爽,第一次出現的是女兒的溫柔。
迎著郭襄的目光,岳緣張張嘴,似要想說什么,但在見到那盈盈如水一般的一雙大眼睛后,那句話終于被在喉嚨口停了下來,生生的咽了回去。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那,走走吧!”
并排而行。
“大哥哥,能不能說說那莫愁姐姐的事情嗎?”
雖說也聽說過赤練仙子的故事,但是那只是外人的訴說,都說那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但是在某一刻,郭襄聽到了故事里的另外一個人,一個要將赤練仙子的罪孽一肩擔之的男子。
那是一個童話。
尤其是對一個年輕的少女而言,哪個少女不懷春?
誰不想自己的生命中未來有這么一個男子。
郭襄有之。
一個說,一個聽,就這樣悠悠的踱步在后院林間。
一角。
郭破虜抱著已經在睡的香甜的小丫頭,同傳鷹兩個少年爺們兒就那么呆呆的坐在亭子里。
兩人面面相覷。
許久。
郭破虜出聲了,道:“習慣就好!”
傳鷹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尤其是在見到郭靖夫婦和楊過夫婦的舉動,無疑告訴了那是什么情況。但是讓傳
沒有想到的是這自己父親與郭襄那算是什么事?
這種情形,只怕不是那么簡單單純的大哥哥和妹妹吧!
傳鷹很聰慧,他自然看出了其中的不妥。
傳鷹覺得應該提醒下他什么,就拿楊過大俠夫婦的和睦感情來說話,要像楊過大俠學習,正當傳鷹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不遠處的楊過夫婦走的好好的,終于不知何時卻發生了矛盾。
郭芙那低聲抽噎的聲音傳來,時不時的還傳出郭芙使勁的拍打著楊過胸膛的聲音。
頓時。
傳鷹啞然了。
而與此同時,夜空中一道愁怨無比的玉簫聲傳出,霎時吸引了傳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