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寵

96談話

靜妃拍拍她的手拉著她一起坐了下來,眼神望著窗外思緒有些悠遠,聲音也多了些飄忽的感覺,“婉瑜啊,你知道么看著你我常常會想起剛剛進宮時的我。”

婉瑜抬起頭有些好奇靜妃以前的樣子,“我聽母親說您一直都很美,好像美麗的蘭花,雅致芬芳。母親每次說起您時,眼神都好溫柔呢。”

靜妃也露出一絲緬懷的微笑,“是啊,我們姐妹關系一向好,妹妹的性子總是很溫和有點靦腆,我就比較膽大,有點假小子,小時候還總跟哥哥去上樹掏鳥窩,玩的灰頭土臉被母親懲罰。

后來選秀,皇帝有意扶持李家,讓朝堂多些不一樣的聲音,李家和其他幾個較弱的耕讀之家被選中,思量再三我被選入宮闈。那時候我還很稚嫩,以為只要自己不惹事就可以了,混個安穩應該是沒問題的。

可沒想到我進宮后入了皇帝的眼,被多寵了幾次,那位就看我不順眼了,屢次為難我,都被我小心翼翼的躲過了,但半年后我懷孕了,當時我真的好高興好激動,女人進了宮廷一輩子都出不去了,能有個孩子傍身是所有宮闈女子的夢想,即便將來年老色衰也不至于過得太寂寥。

可沒想到我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被那位的釘子找到了機會,害我落了胎……。”說到這靜妃聲音有些低啞,手微微的顫抖,眼神有些空,好像回到了當時的悲憤場景。

婉瑜握緊靜妃的手,心疼的呢喃道:“你一定很痛吧。犧牲的何止一個孩子。”

靜妃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曾經她也有過美好的夢想,對未來的夫君有過憧憬。甚至進了宮廷也想過只要安分守己過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本來她野心也不大。

“孩子沒了。我才徹底清醒過來了,不是你不惹事事就不找你了,有時候你的存在本身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皇宮沒有過多的時間讓我沉浸在悲痛中,我不得不重整心情爬起來,就這樣調養了三年后,我才有了睿誠,即便這樣小時候他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強壯,我是小心再小心。現在你知道為什么妃子一般都只有一個孩子了吧,養一個孩子實在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在皇宮里。

我給你說這些是讓你明白,身體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不要著急生孩子,你年紀還小,等歲數再大一些身子骨張開了再生也來得及。沒有什么比抓緊睿誠的心更重要,這孩子我知道,他是個面硬心軟的,總不會讓你沒了下場的。正妃即將進門了。以后我們娘倆這樣談心的機會不多了,我不僅僅是你的婆婆也同樣是王明慧的婆婆。”語氣中有些意味深長。

婉瑜認真地看著她,眼里多了些堅毅的柔韌的光芒。“我明白的姨母,我不會給爹娘哥哥們丟人的。”

靜妃拍拍她的手,眼里有些欣慰之色,“記住,別去觸碰睿誠的底線,他就不會冷了你。”

婉瑜明白靜妃的意思,是不要做隱私惡毒的事情讓睿誠討厭,也給自己埋下禍端,事實上她也沒打算這么做。只要沒人惹我,我干嘛主動害別人呢。但如果別人來害我,我也不會白受委屈就是了。

和靜妃吃了頓午膳。婉瑜等到睿誠來接自己才一起聯袂出宮了。

回到府里,睿誠才問起宮里的情形,婉瑜神態輕松的說了,“太后挺高興的,母妃你也說了中秋節一準穿新衣服亮亮相的。”

“釀酒的秘方你交了?”睿誠微閉著眼,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似乎在琢磨些什么。

婉瑜莞爾一笑,“交了啊。”

睿誠睜開眼似笑非笑的撇她一眼,“你別告訴我你沒有留一手。”

婉瑜得意的笑了,“方子上真沒有什么特殊的,這個查也可以查到,但酒釀的好存在很多因素,有的因為水質,有的因為其他原因,每個人釀出來都不一樣的。我既然敢交自然有我的把握,輕易就讓人把我舍了去,那豈不是白為別人做嫁衣了。”

既然有心想抱太后的大腿,自然是有了把握的,藥貼不過是投石問路,嬤嬤用得好自然會有下次,藥貼和酒水配方全都交了的,不交肯定不行,別人也不敢用你的東西,交了才算誠心謹慎。

但交了配方不代表你們就能弄出一樣效果的東西,藥貼不是第一次送了,為什么還巴巴來的要,因為他們研制不出來那樣的效果,只能跟自己要,酒也是一樣的。靜妃也不也自己弄了果子露了么,怎么樣呢?還不是不如自己的好,還得跟自己討要的。

睿誠瞧著自信又有點小得意的婉瑜,不禁嘴角微微上揚,對她這點小心機還是蠻喜歡的,幫住自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能保護自己,不能一味的做菟絲花,那樣的女人他也不耐煩應付。

“嗯,知道你聰明能干,太后還給了你進宮的牌子了?”睿誠了然的問道。

婉瑜很大方的承認了,“是啊,太后對我印象還是蠻好的,她喜歡聽宮外的趣事,叫我也就是為解個悶罷了。”

她到沒有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有多重要了,不過是逗個趣解個悶的人,沒有自己也會有別人。對睿誠早就知道的事不意外,大小就在觀察了解他,他是個很精明的人,家事國事都很清楚,也很有毅力,不懂得一定想辦法弄明白,不在乎吃多少苦,想欺騙他是不明智的,倒不如大方一點,有心眼不怕,但怕的是自以為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嗯,隔三差五你進宮轉轉,太后喜歡你是個好事,不用特意提我,也不要說不該說的話,就說些趣事就行,有些事一步步來急不得。”睿誠很有分寸并沒有得意忘形。

婉瑜乖乖點頭,“你放心,我曉得,我哪敢亂說呢,這點分寸我還是知道的。只求太后不要討厭我略有好感就是萬幸了,有了這么點好感,就夠我抖威風的了。”

有些時候不需要特意去提攜你,只要太后對你親眼有加,這個勢你就能借到了,皇帝自然而然就會關注你,大臣們也會多看你兩眼,機會是自己把握的,不是別人給的。

太后喜歡她對婉瑜來說是個好事,起碼別人不敢輕易出手,自己也能得個依仗,只要自己不犯大錯不犯忌諱,太后就不介意自己借她的勢。

睿誠滿意的點頭,“嗯,你心里明白就好,中秋節午宴過后我帶你去街上看花燈。”

婉瑜立即知己的說道:“那午宴還有沒有必要參加呢?”畢竟身份是側妃,若是考慮到影響也不一定能去的成。

睿誠露出溫和的笑容,“不用這樣小心在意,如今正妃還沒進門帶你去參加宴會是合情合理的,何況我還指著你給我一鳴驚人呢。”

婉瑜這才露出笑容,略帶拘謹的說道:“我就怕自己哪做的不好讓人說嘴,我倒無所謂關在府里又不出去的,但你不一樣,我做的不好別人也會說你寵妾無度沒有規矩不堪大任就不好了。”眼里帶著渴盼卻真心的眸光,臉微紅帶了些羞澀,扣了點點無辜的晶光,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我知道,你一心為了我好,不用擔心,沒你想的那么嚴重,父皇賜了字就說明對你是認可的。”瑞誠心里嘆息一聲,這丫頭總是這樣小心謹慎,生怕做錯一步影響了自己,不自覺眼眸變得越發柔軟了。

婉瑜靠在他懷里,輕聲應道:“嗯,我聽你的,不會自作主張的。”

“乖,爺賞你個吻。”睿誠親了她額頭一下,心情頗好的逗弄她。

“討厭,大白天的不許搗亂,讓人看見可怎么好?”婉瑜面皮薄紅了臉,推搡他,滿臉嬌嗔。

“哈哈哈,怕什么誰敢進來,除非不要命了。”睿誠哈哈大笑。

晚上的時候張巧過來稟報,說是請了大夫李玉蘭已經好多了,不過睿誠面色淡淡的,讓她回去給多繡幾件衣裳,冬季的要多幾件,張巧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喜子確實低著頭冷笑,不過是找個借口讓你消停點罷了,還以為爺喜歡你呢,真是連眼色都不會看的人,白長了那么好的樣貌了,腦子不夠用。

婉瑜自然不會提醒睿誠,要不要去他們院里坐坐啥的,她又不傻,不去更好呢。假裝看不到,反正他們兩個份位低手里的錢也少,想買通人手也不是一日之功。

轉眼就到了中秋節了,婉瑜特地打扮一新,穿著碧青色素色的窄袖褙子配上新做的暈染亮色月華裙,梳了漂亮的隨云髻,簡單地插了兩根金簪和珍珠簪。襯得她越發輕艷雅致,透著飄渺輕靈的美感,溫柔如水般的氣質顯出清新柔和的味道,讓人心生好感。(